“娘,吃,甜甜的,好吃。”說話間,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其實,羅雲初不喜歡吃糖,但不忍傷了孩子的心,遂咬了一口,笑道,“嗯,好吃,飯團多吃點。”
“爹也吃。”小家夥總算沒有忘記他爹。
二郎也很給面子地咬了一小塊。
“娘,弟弟能吃嗎?”有什麽好東西,他總忍不住想給弟弟一份。
羅雲初搖了搖頭,“飯團自己吃就好了,弟弟還小呢,等大了才能吃。”
飯團失望地垂下手,默默地吃著糖。
羅雲初摸摸他的頭,讓他幫看著湯圓,便和二郎到廚房做飯了。
飯團看著床上吸吮著自己小拳頭的弟弟,小心地靠近,然後輕輕拉開他的小拳頭,將手中的冬瓜糖放在他的唇邊。湯圓好奇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甜甜的。一會吸吮得更用力了,飯團見弟弟喜歡,頓時笑眯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前頭說的籽棉價格會改一下,改成八文錢一斤。)
第81章 拒絕伸手
做好了飯,羅雲初進屋裡來,正好瞧見飯團手一縮。
羅雲初將湯圓抱起來,發現他嘴角有疑似糖液的水漬,看了飯團一眼,發現他眼睛東看西看,就是不敢正視自己。每逢他做了什麽小壞事,總是這副樣子。
“飯團,娘知道你疼弟弟,但弟弟現在真的不能吃糖,萬一卡到就不好了。”羅雲初耐心地和他講道理。
飯團低下頭,沮喪地說道,“娘,飯團知道錯了,下回再也不會了。”眼眶微微地紅了。
“娘相信飯團。”羅雲初摸摸他的頭,“走,咱們出去吃飯。”
“嗯。”飯團重重地點頭。
她站了起來,一手抱著湯圓。另一隻手伸了出來,等了好一會,一隻怯怯的小手才搭了上來,小小的手指頭,緊緊地握住了她。小小的,軟軟的,很暖和,讓摸著的人心都跟著暖和起來。
“娘。”飯團柔柔地叫著,語氣中帶著一股撒嬌和親昵。
“走吧,你爹等久了呢。我們再不到的話,肉肉就要被他吃光了哦。”羅雲初拉著他往外走去。
“爹爹不會的。”糯糯的抗議聲從下面傳來,總能讓她莫名地感到溫暖。
“呵呵。”
宋銘承從錢莊出來,懷裡揣了幾兩銀子。五十兩的銀票被他兌換成幾兩銀子和幾張小面額的銀票,仔細收好了。
周墩遲這人,他不可不管。如果此時他拋下他獨自上京,即便高中了,日後也會有人拿此來做文章,這將會成為他品德方面的汙點。再者,周墩遲也是個有功名在身的舉子,雖說言行迂了點,但不失為了一個正直的人。借他銀子不愁不還,即便此次他空手而回,他亦能為人師表,開館授課。
衝著這兩點,他就得幫他。好在他身上還有五十兩銀子,省著點花,未必會不夠。若真到了那時,大不了每日抽點空去擺攤子給人寫信字對聯而已,到時不愁回程的盤纏。他此時只希望京城的物價不要太高。
周墩遲的書在那個破廟裡被搶了,宋銘承隻好領著他先到書肆給他添購了一套學子必備的四書五經,還有一些書籍在小鎮上並沒有賣。兩人隻好共用著宋銘承的先了,尋思著到了京城再補齊。然後兩人又找了家賣成衣的布店,買了兩套換洗的衣物,料子都不是挺好。
好在周墩遲這人還有自知之明,都是等宋銘承不用了,才會向他借書的。不過這也導致了一些麻煩,宋銘承這人讀書的時候,有時靈光一閃偶爾會在書上作一些筆記,記錄自己的一些心得觀點等。周墩遲看到這些觀點時,都會不自覺地皺眉,總覺得這個不妥那個不妥,一開始還忍得了,末了,總會找宋銘承辯論一翻。
宋銘承基於禮貌和教養,總會耐心地聽完。然後告訴他,每個人對事物的看法都不一樣,他們都應該要有容納其他意見的胸襟,盡管有些意見是和自己堅持的相悖的。
可惜在這酸舉人的眼中,只有對錯之分,沒有中間地帶而言的。勸了幾次,見他依然故我,宋銘承就明白了,這人是沒法子改變了,遂不再多言。
馬車在徐徐地往京城趕去,周墩遲指著書上的某句話,嘴巴仍舊說個不停。宋銘承靠著車廂,耐著性子聽完他的話。偶爾發表一兩句看法,微笑的表情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其實他心裡很不平靜。
趕往京城的半個月中,對宋銘承的忍耐功夫真的起到了很大鍛煉。盡管有時他已經被煩到快要抓狂的邊緣,但他的表情他的笑容,卻讓你完全看不出來也感覺不出來。至少周墩遲就感覺不出來。
秋收了,收回來的糧食才曬乾,就被征收賦稅了。今年的賦稅比往年又重了兩成,加上前陣子乾旱收成少,幾乎過半的糧食都被征了。村子裡許多人都愁眉苦臉的,見了面除了搖頭就是哀聲歎氣的。
今年羅雲初他們添置了幾畝水田,要交的賦稅又多了一些。今年她恨不得多囤積點糧食,怎麽會願意用糧食交稅?而且他們收上來的糧食都是大米,遂羅雲初讓二郎問明了今年要交的賦稅,以對等的銀子把糧食兌回來。看著交上去的二兩銀子,羅雲初歎氣,農民的日子難過了。
今年的炭價賤了,據傳聞,黃連生那一萬多斤的炭實在等不起了,隻賣了二十兩銀子。而他的窯太多人幫乾活了,有不少是他的親戚喱。那些錢不好刻扣,他隻好打落牙齒和血吞,按照之前說好的分成,散出了大半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