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輕泣道:“謝謝你小邪!我不是想要難過,可是我一想到義父就會控制不住自己,你別怪我好不好?”
小丁知道小邪甚是不喜歡人家哭哭啼啼,她自己也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惜天不從人願,在這種情況下,她感到對不起小邪,只好道歉了。
小邪笑道:“你道什麼歉?要哭儘量哭,以前你說喜歡哭,我已經習慣啦,最好哭到明天,明天一過,保證你笑得合不了口,來,哭!哭得有節奏,好聽一點。”他想一個人哭已是很不幸,如果另外一個再心情不好,這豈不是哭上加哭,心裡就更酸了。小邪只好輕微地逗逗小丁,如果逗得太過火也不好,也許小丁會一氣之下躲到角落去哭,這不就更慘了?這並不是小邪所願意,這種事只能輕輕的,重一點都不行。
被小邪一逗,果然小丁已不再出聲,心情也好了許多,她抹去淚痕低聲抽搐道:“小邪你真的能救回我義父?”
小邪很有信心道:“這還用說,我什麼時候吹過牛?而且現在也不是吹牛的時候。”
依現在的情勢來看,只有五分的機會,但在別人手中五分,小邪就有八分,別人六分,小邪已經有十成把握,他的信心和衝勁就得加奮不顧身份勝算,這其中奧妙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這次行動,他還是有八成的把握。
就在此時,武當一真子、泰山朱天雲、黃山叔祭如、少林明渡大師已走出船艙迎向小邪。
小邪見到有人來到,他輕聲道:“小丁有人來了。”
小丁聞言也不好意思再俯在小邪懷中,立時輕抹淚痕,輕步走到一旁。
小邪向三位掌門人及明渡大師道:“你們還好吧?”
三位掌門人及明渡大師,哪有看不出剛才出事的道理,只是自己以一派之尊,竟然在不知不黨中著了人家的道,臉上有點掛不住,還好小邪早已和他們混熟了,而且他們又比自己屬下先醒來一步,到時候也有個說詞,故而難為之情已沖淡不少。一真子拱手笑道:“多謝楊少俠搭救,否則貧道臉上可掛不住了。”朱天雲、叔祭如亦是拱手答謝小邪解了他們危難。
小邪輕輕一笑道:“別客氣啦!我們都是混江湖的,如果我受傷,你們也會解救我對不對?”
“阿彌陀佛。”明渡道:“昔日有歐陽先生,果然他的傳人楊少俠亦是慈悲胸懷,老衲真為武林慶幸。”
叔祭如正色道:“大恩不言謝,只要有黃山派的地方就有楊少俠的恩情,只要黃山派不滅,楊少俠恩情永在。”這種話在武林中已是最重的了,只要有黃山派一天,那麼黃山派就要報恩,永無止境永無代價地報恩,這種話說有多重就有多重。
朱天雲莊嚴道:“泰山派也願將生死榮辱交予楊少俠,山高水長、永生不息。”他拱手一揖,神色凝重,表示他說出這些話是何等慎重。
小邪看了看他們輕笑道:“多謝啦,我楊小邪是個混混可不懂得禮數,你們都是名門正派、雄霸一方,有時候還要起帶頭作用,所以你們不能夠說這種話,這樣好了,我們私底下亂來,不是私底下你們也不必對我客氣如何?”
眾人聽得都會心一笑,他們知道小邪是願意交他們為朋友,但不願牽連各派之事,只有私交而不扯上派別,這麼一來,有什麼不妥之處,也不會丟了各派名聲,這是最好不過了。論感情大家可以無話不談、不羈禮數,論交情只要有困難,大家必全力以赴。
一真子笑道:“沒想到貧道七老八十了還交了一位小好友,呵呵……”
他笑得甚開心。
小邪笑道:“我跟你們交朋友可是亂七八糟的,因為我還年輕,想快快樂樂地過他幾年,所以你們可要多多包涵啦!”
一真子笑道:“哪裡!朋友就是朋友,還分什麼彼此?沒有酒,否則貧道要喝他一個三大壇哪!”他豪氣萬丈,一掃掌門人的架子。
小邪笑道:“如果你們退休了那才好玩哩!”
“阿彌陀佛”明渡含笑道:“老衲是出家人,七情六慾早已斷除,但有一棋友,亦算不錯矣!呵呵……”他雖沒看過小邪下棋,但對其計謀決策卻有深刻瞭解,故而猜小邪棋藝必定不錯。
小邪聞言不由得童心大發,他低聲道:“你們可知道我爺爺每次和我下棋,結果都是如何?”
明渡道:“歐陽先生棋力之強武林少有敵手,楊少俠經過其調教,必定是青出於藍,殺得歐陽先生抱頭鼠竄,潰不成軍,對否?”
小邪得意笑道:“差不多是這種情況,但我覺得每次下圍棋,我用的白子都少了好幾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他神秘地望著大家。
朱天雲好奇問道:“為什麼?”
小邪很認真而吃重道:“我每次要佔領地盤時,但一不小心棋子就不見,我起初也不曉得為什麼會如此,後來有一天我從茅坑經過,突然聽到咔咔的聲音,我才發現這個原因。”
“什麼原因?”叔祭如急問道。
小邪無奈道:“原來我爺爺每次和我下棋,都要偷吃幾顆棋子,難怪他上茅坑會咔咔叫!”
“哈哈……”眾掌門聽得忍不住想捧腹大笑,這是哪門的新鮮事?上茅坑會咔咔叫?
小邪倒很鎮定只稍微地笑著,他又道:“後來我在棋子上塗了瀉藥,他拉了幾次以後才不敢再偷吃棋子。”
“阿彌陀佛——”明渡大師長宣佛號,笑紅著臉道:“楊少俠棋力真是超人一等,連歐陽先生都不敵,何況是老衲?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呵呵……”
大家笑了一陣,緊張氣氛已減輕不少。
小邪這才道:“今天晚上之事,是黑巾使者開的玩笑,還好有驚無險,我們明天中午就可以抵達神仙島,到時候可能還有一些小麻煩。”
朱天雲問道:“楊少俠你所說的小麻煩是否指他們可能逃離神仙島?”
小邪點頭道:“是的,我本以為是神武門單方面的事,哪曉得半路突然冒出黑巾殺手來,他們早我們四天出發,可能已經將島上人質押到別個地方去了。”
一真子急道:“人質會不會有危險?”
小邪道:“我想不會,因為那些人質武功已被禁住如同廢人,對他們沒有傷害作用,而這些人質對各派來說可是大大的有用,在權衡之下,黑巾使者會留下他們的。”
明渡道:“這麼說來人質方面應無問題,那他們是否會將人質押往內陸?”
小邪道:“這機會很少,內陸人多,押上一、二十名恐怕不容易保密,我想他們是換一個小島,可惜這地方小島很多,不容易找。”
叔祭如有點擔心道:“我們之間沒有一個知道方向,如果亂闖恐怕不怎麼妥當。”
小邪笑道:“有一個人他知道方向。”
朱天雲道:“你是說船主?”
小邪點頭道:“正是他,他在海面上航行已有數十年想必這些島嶼他都知道才對。”
明渡問道:“要是他也沒辦法找到呢?”
小邪輕笑道:“那我只好下水去尋找啦!”
朱天雲不解道:“在水中如何尋找?”他甚是不解,因為他也時常下水,對於水中追蹤他也甚有心得,可是要追一樣已消失的東西就相當不容易了。
小邪道:“方法是有,可是不容易,我們一定要先找出他們行走方向才有辦法追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如何追,到時候沒辦法時,只好打鴨子上架,摸摸蝦啦!呵呵……”說到後來他已笑了起來,好像這件事很平凡而不值得過於擔心,這就是他,不成就是不成,擔心也無什用處,倒不如快樂些好。
眾人不禁對小邪如此開朗之心情報以莞爾一笑,此種未知之事,亦只能用這未知之方法來解釋,難能可貴的是小邪他能夠有所準備,不論結果如何,總得試上一試,這樣至少有幾分機會,如果不試,那連一分都沒了。
海風掠過衣角,夜更深沉,涼意已生,天邊星夜正為濃霧籠罩,明天想必又是個晴朗的好天氣吧?
不久阿四和重英也走上船艙,小邪示意童英觀察船行方向,以防止偏差。
船一順風,其快如梭,迎著白浪啪啪之聲不斷傳來,像是生命樂章,一聲聲、一曲曲、扣人心弦,無止無盡。
終於——
天亮了、霧散了,人醒了、船也到了。
“嘩——好美好美的海洋、好美好美的小島!”小丁洋溢無比歡欣迎向大自然之美景,不知不覺中已脫口而出,有若初醒黃鶯,細歌晨景無限美。
眾人亦帶著興奮心情,接受這即將來臨之喜悅,他們很是希望能立刻明白神仙島的一切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