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上登記的是某家律師事務所,原主人也顯然是個律師。
她的名字叫凱西。
“這個凱西有問題。”林柚說。
簡明佳:“啊?”
“她來過這小鎮,還留下了名片,遺囑估計是她一手辦的。把這事通知我的應該也是她,”林柚道,“我原來以為我那位親戚去世有一段時間了,但現在看這兒幾天前還有人生活的痕跡,她怎麽知道他死了的?”
簡明佳懂了。
“她跟瑪麗·肖有關?”
“有這個可能,”林柚聳聳肩,“反正我的人設要從‘來繼承遺產的親戚’變成‘被騙過來繼承遺產的倒霉親戚’了。”
“總之,除了這個,我們這兒沒多大收獲。”
她轉向耿清河,“你們查出什麽沒有?”
耿清河:“呃——”
“我們走了小半個街區,”他坦誠道,“挨家挨戶敲過一遍,是連一個人都不剩了。”
“然後等走到最後……”
耿清河有些遲疑,“看見了一片湖,湖中間好像是個木偶劇院。只是橋斷了,要過去就得劃旁邊的小船,我倆想著先跟你倆商量商量就回來了。”
林柚和簡明佳對視一眼。
“木偶劇院啊……”她意味深長地重複道。
十有**是瑪麗·肖當年表演的地方。
“直接去那兒最有效率吧?”簡明佳率先表態,“我沒意見。”
耿清河:“……我、我也。”
“那我也沒——”正值當機的廖彤下意識隨了大流,他突然反應過來,“等等,這找上門不就有可能撞上那個什麽瑪麗·肖?”
“嗯,是這麽一說。”
林柚點點頭。
“那兒估計是她的老巢。”她道,“但現在擺明了這座房子沒什麽線索,咱們又不可能一棟接一棟地查,當然是直接突入劇院最快了。”
正在這麽商量的功夫,林柚看見掛在陽台上的比利正在三人背後一點點地抬起頭來,眼睛滴溜溜地轉。
她露出了個友好的微笑。
一瞬間想起那兩根新鮮辣椒帶來的酸爽,比利倏地又一次垂下頭。
“反正記住。”
眾人正被她這笑弄得摸不著頭腦,只見林柚做了個在嘴邊拉拉鏈的動作,“凡事都別尖叫。”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走出門時,簡明佳在她旁邊小聲嘀咕,“你是想弄到瑪麗·肖的卡。”
“哎,看透不說透嘛。”林柚笑眯眯道。
她一開始還惦記著商鋪裡的那個木偶,但在見到比利後就瞬間改了主意。反正每個木偶都是瑪麗·肖的載體,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去搞定BOSS呢?
這可也是個B級本,保不齊就又是一張SR。
她一本正經地說:“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會會瑪麗·肖本尊了。”
簡明佳:“……”
講道理,她覺得對方估計後悔把這麽個人才騙過來了。
耿清河和廖彤之前是走著去的,四個人一起自然開車更快。汽車在路邊停下,伴隨著先後打開車門的聲音,林柚也下來往旁邊一站,向不遠處望去。
正如耿清河所說,自這裡能隱隱約約窺見湖心島上那座建築物的招牌標著“木偶”、“劇院”之類的字樣。劇院規模不小,即便現在破敗不堪、拆下來的建材堆了滿地,也能看得出當初輝煌過熱鬧過的痕跡。
數米外的鐵橋原本應該是用來直通島上的,可惜損毀嚴重,中間那段更是沉進了水裡,無論怎麽看都不可能從橋上過去了。
他們唯一的選擇只剩下靠在岸邊的木船。
船不大,要想坐下所有人難免有點擠。林柚是最後一個上船,一腳踩上去搖搖晃晃,連她都覺得不太安穩。
好在小木船的承重力還是夠的,廖彤舉著木槳頂向湖岸,他們就晃蕩著往湖中央飄去。
離岸邊越遠,水上霧氣就越重。沒人說話,回響在耳邊的只有船槳一下又一下的拍水聲。
耿清河邊握槳劃水邊腦補,第一個忍不住了。
“我好慌啊。”
他苦著臉說:“你們說要是劃著劃著有一隻手搭上船邊——”
簡明佳:“……”
簡明佳:“你閉嘴!!”
“得了,這有什麽好怕的。”廖彤嘴裡這麽說,手上劃船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
“你們手上的船槳是幹嘛的,”林柚是真的半點都不慌的那個,她胳膊靠著船沿,涼涼道,“有東西搭上來直接敲上去啊。”
……是個狠人!!
可能是因為親眼目睹過她晾木偶的壯舉,廖彤總覺得這話從對方口中說出來就格外有說服力。
明明就是個年輕姑娘,他心想,他怎麽就莫名其妙有種敬畏感……
幸好耿清河不是個烏鴉嘴,他們一路順利地劃到島上。下船時,簡明佳清楚地聽見發小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