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成名後的一個月左右午夜,湯堯送走了最後一位患者回來,發現客廳中有位不速之客。
此人居然是魚得水,正在欣賞一盆盛開的菊花。
湯堯一時激動,道:“老魚,你不但是‘神捕’也是鐵口‘神卜’……”
魚得水道:“閒話少說,現在你可以實踐諾言了吧?”
“你是說……”
“叟的下落。”
“當然!當然!”湯堯以‘傳音入密”說了,兩人交換了個外人無法臆測的眼神,魚得水抱拳道謝離去。
這工夫阿珠走了進來,道:“這位大恩人真是天才!”
“當然,因為他才十八歲呀!”
“可是據說他的幾個拜弟卻不成材。”
“人有賢與不肖之分,怎能苟求?”
“我說他是個天才,還不僅僅是指這方面。”
“阿珠,你是說……”
“堯哥,請恕我直言!你們二人到底誰是‘霧中人’?”
湯堯微微一驚,道:“阿珠,你怎麼知道……”
阿珠道:“他是‘神捕’也是‘神卜’對不?”
“對,他當之無愧,不過他不是官方在職的捕頭。”
“那他為了啥兒捕一些巨盜歸案?”
“那是因為他的堂叔是位捕頭,慘死於巨寇之手。所以他和官方協議,成為聘用臨時捕頭,平時不領薪。”
“捉到一個算一個,論個計酬?”
“對了!”
阿珠道:“好!他因公辦案,不是霧天不出手,你代人復仇,淌有霧你也絕不出門,你剛剛稱他為老魚,他比你小得多,卻稱得你為小湯,暗示你們交非泛泛,絕不僅僅是上次你殺了‘魔手邪怪’後才認識的,表面上卻又故作初識,你們二人到底誰是‘霧中人’?”
湯堯突然抱住了她,道:“阿珠,你猜為什麼?”、“我以為你們二人之中身手高的利用弱者之名霧天殺人。”
“阿珠,你真了不起,但是你只猜對了一半。”
“只猜對了一半?”
湯堯傾耳聽了一會,然後走回抱起愛妻,低聲道:“老實告訴你,他幾乎不會武功,也許只會挨打……”
阿珠的驚凜是不難想像的,但湯堯居然看不出她的驚凜是裝出來的。
她只是不停地道:“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
湯堯並沒有告訴她為什麼要這樣?阿珠道:“如他不會武功,他的‘梅花’寶刀又怎能把你的‘桃花’寶刀上震一缺口?當地不需要較高的內力?”
“不!他的刀只是一柄普通細刀,卻為它取了個‘梅花’的名稱,刀上的缺口是以我自己的巧勁震破的。”
“這我仍然想不通,他既不會武功,只要你作他的傀儡,你殺人,他得到虛名是不是?”這話湯堯就該覺醒才對。
“大概是吧!”
“果真如此,他為何敢去找‘叟’那絕頂高手?莫非你又要代他……”阿珠陡然色變,她就怕丈夫重操舊業。
湯堯只是緊擁著她,不知對她說了些什麼?或者什麼也沒說,阿珠卻注視著那一盆菊花。
魚得水在酒樓上獨飲,由於坐在臨街的窗下,他發現了一個熟人。
一根雞骨射向街心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前胸。
速度快,手法准,而且這小夥子正在東張西望,但他居然在倉卒中閃過,道:“他娘的!什麼人放冷箭……”
突然發現酒樓窗內的人,發出一聲驚聲,撒腿就跑。
魚得水丟下一塊銀子,自樓窗躍落街心。
到了郊外就被追上,而且被揪住衣領,道:“魚大可,你這是干啥?”
“問你自己都作了些什麼事?”
這小子叫熊家昌,不太走正路,道:“大哥,我這麼做另有原因,只不過大哥一定不喜歡我的解釋!”
“八成如此!”
“不欣賞我也要說,我姊姊被我爹賣給人作小老婆,後來那人又娶了兩個小老婆,卻叫我姊姊整天作粗活,如推磨、喂牛及做飯等等,還不時打罵。”
“那你也不該專門修理討小老婆,有的人是不得已。”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是不是?由於無後而討小老婆的人不修理他們,有了子女而討小老婆的我絕不放過!”
“你太偏激了!”
“不是我偏激,是他太狠毒沒有人性,有一次他打得我姊姊,我姊姊只罵了他一句‘冷血動物’,他就用刀在我姊姊唇上割了個十字,從此變成兔唇,我姊姊逃走出了家……”
魚得水沒有出聲,叫他如何苛責小熊?“但是你要記住,我雖不是正式的捕頭,不吃糧不拿餉,卻也是乾的執法勾當,我的朋友不能作姦犯科。”
“小魚,你也別光是罵我,小郭還不是一樣!”
“郭華怎麼了?”
“還不是仍幹著無本生意!”
“這不行,我要去逮他。”
“算了吧!大捕頭,有些事非睜一眼閉一眼不可!”
“這是什麼話?”
“小郭雖然干的行業不正,他的出發點卻是正當的。”
“不管他的出發點如何,作無本生意就是犯法的。”
“算了!我也不想替他說好話,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他在那裡?”
“徐州……”熊家昌道:“小魚,我跟著你成不成?魚得水勉強點點頭。
徐州是個大地主,是古代兵家必爭之地。
魚、熊二人住人客棧,決定第二天去找小郭。這天晚上三更左右,小熊悄悄下床穿衣,出屋而去。
魚得水是干啥的?立刻暗暗跟著。
在一條小巷中,小熊吹了兩聲口哨,一家民宅就響起了燈,小熊立刻越牆而入,人小武功也有相當基礎。
不郭也是個十九歲的青年,他仍然躺在床上,道:“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我好睡,可不能陪你!”
小熊道:“我是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
“你不會有什麼正經事兒。”
“早知是‘大姑娘生孩子——出力不討好’的話,我才不會來啦!”
“好吧!你說,有什麼鳥事?”
“小魚來了!而且要找你。”
“找我幹啥?”立刻坐了起來。
“我想不會是請你去吃漢堡全席吧!八成要揍你!”
“這是什麼朋友?你帶他來揍我?”
“怕什麼?我就是被他逮住的,他是捕頭不能不拉開架子作作樣子,不會真的揍人的,想不到你的膽子小起來了。”
“那你來幹啥?”
“和你一道作點‘生意’!”
“去你的!好的你不學!”
小熊道:“小郭,別人不知道你,可瞞不了我小熊。”
“你知道什麼?”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十八位乾媽。”
“×你姊!你什麼事都知道!”
“走吧!我是偷偷溜出來的。”
小郭道:“我剛剛要睡,真不願意離開被窩。”
小熊道:“離開這個被窩,到另一個被窩去還不是一樣。”
小郭下床穿衣,帶了個褡褳,穿窗而出。
此刻月明星稀,可不是作這勾當的好天氣。
小熊道:“是不是已經有目標了?”
“對!”
“是什麼大戶官賈呀?”
“你跟著走就是了,到了地頭可要小心看我的眼色行事。”
“當然聽你的。”
徐州的妓院有十五六家之多,其他半掩門還不包括在內,僅是這十六家妓院就可以分為三等階級。
這家妓院名稱就叫“熟被窩”
真正是直截了當,望文生義,在秋冬之季,一看“熟被窩”這三個字,如果手頭寬裕,兩腿就不聽使喚了。
兩小到了“熱被窩”附近。
這妓院在徐州算是一流尾二流頭。
正因為名稱有吸引力,雖不是一等窯子,生意卻是十六家之冠。
三更稍過,妓院內還有人猜拳行令,笙歌不斷。
當然,有的嫖客已經和相好的開始了“野戰”哩!
此刻鴇母正在樓上屋中算帳,每天這光景她要把收入算清,查點庫存,帳目弄清才會去睡。
這鴇母居然也只有二十五六歲,可算是很年輕的鴇母了。
銀庫是剛鐵打造,厚三寸餘,有兩道門,此刻已經打開。
裡面有各行號的銀票、金條和銀元寶。
兩小站在鴇母身後時,鴇母已經覺察道:“兩位要搶還是要借?說明了來意,我也好考慮一下。”
兩小不由一震,他們以為行動夠謹慎,行動也十分輕靈,居然也被她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