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濡須口還是要派人支援的,除了從東吳調兵外,廬江也必須拿出一部分支援。
這是孫權與一眾文武在一番激烈的議論後得出的結論。
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派誰去支援?
賀齊、蔣欽,這已經是為數不多能在正面抵抗關羽的將領了,除此之外,孫權環視眼前的這一乾武將全琮、田異、謝旌、呂岱、呂范…
呵呵,昔日張遼在逍遙津可是生生的擊潰了呂蒙、陳武、甘寧、凌統、潘璋、宋謙、徐盛、丁奉、蔣欽、賀齊的各部軍團。
凌統險些被砍死,陳武戰死,徐盛的古錠刀被打脫手…其余諸將士盡皆嚇破了膽,然後被張遼帶著那八百山西大漢活活砍了一個上午。
砍得心氣兒都沒了…
與當年的那支“天團”比起來,眼前的這些武將委實有些不夠看了。
“唉…”
孫權深深的歎出口氣,又一次體會到“一將難求”的痛苦。
就在這時…
顧雍眼珠子一定,提議道:“臣舉薦徐盛…如今的徐盛大將軍尚在廬江,其又擅長水軍陸戰,久居江東,也曾先後參加過三次濡須口的戰役,對地形極其熟悉,若是他的話…在水戰上,或許能敗張遼!”
徐盛的名字一出。
立刻就有人附和,這次附和的是呂范,“是啊,主公繼位之初,徐盛大將軍便駐守柴桑,那時面對黃祖的兒子黃射的進犯,以不到二百人的兵力抵抗,殺傷黃射的部隊千余人,其後更是開門主動出戰,大敗黃射,使得黃射被擊退後再也不敢前來侵犯…”
“曹操幾次進犯濡須口,徐大將軍亦是奮勇當先,多次以少禦多,他已經是我東吳少有的能匹敵張遼的將軍了!只是…”
呂范前面說的語調高亢,最後像是因為突然想到了什麽,語調壓低,話鋒也是一轉,“只是,我聽聞此前江陵一戰周泰、潘璋、馬忠將軍戰死,徐盛將軍也身受重傷…如今不過才過去些許時日,怕是徐將軍的傷沒有痊愈啊…這時候冒然出擊,怕是…怕是…”
面對呂范提出的質疑,顧雍直接擺手,“為將者?誰沒有負過傷?難道負傷了…就連我東吳危急存亡之時也不出手?也隻作壁上觀麽?此配為東吳之將麽?”
顧雍的話讓呂范啞口無言…
此間宮殿中的文武也均竊竊私語、小聲議論了起來。
“咳咳…”
最終,這些議論聲在孫權的輕咳下戛然而止,孫權那碧綠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眉宇微凝,他沉聲道:“顧老所言極是,事急從權,若真等他傷好了,養好病了,孤的東吳怕是已經不複存在了!”
言及此處,孫權當即吩咐,“傳孤令,著令徐盛率兩百戰船,一萬五千水軍馳援濡須口與濡須守將周循內外夾攻,勢要擊破那張文遠,壯我東吳之軍心,壯我三軍之戰意!”
…
…
廬江,這座東吳江東最後的屏障,此刻…因為局勢的迫切與間不容發,就連那天空中的雲朵都顯得無比壓抑。
無數吳軍兵士聚在一起,紛紛小聲的議論著什麽。
“如果這一仗輸了?那該如何?”
“不過是城頭變幻大王旗,又不是沒有經歷過,日子照樣過…”
“你說的倒是不錯,但…這是有一個前提的!”
“什麽前提?”
“活著——”
隨著“活著”這兩個字眼從東吳兵士的口中吟出, 很快…這兩個字就傳揚了出去,傳遍整個廬江,傳遍整個水軍隊伍。
是啊…在這種局勢下,大家夥兒已經完全不關心,誰能取得最終的勝利,畢竟勝利…是主公的,可命卻是自己的!
——『活著…活著…』
——『要活下去啊!』
——『活下去,迎接新的江東麽?』
就在這樣複雜且冷峻的氣氛中。
廬江官署之內,“什麽?”賀齊憤怒的一拍桌案,“主公是瘋了不成?他不知道徐盛將軍還身負重傷麽?竟派他去馳援濡須口,去迎戰張遼?這…這不是送…送死嘛!”
賀齊作為年輕將領,敢打敢拚,卻又有腦子…明晰時局,懂得審時度勢。
然而,現在的局勢是,面對關羽的壓迫,賀齊與蔣欽一個也離不開這廬江城,那麽…唯有讓有傷在身的徐盛去了。
可偏偏對方是張遼張文遠,便是全盛時期的徐盛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現在。
“公苗(賀齊),你冷靜點兒…”蔣欽朝賀齊呼喊,連帶著把手按在了賀齊的肩膀上,壓著他那憤憤然的情緒:“廬江重要!可濡須口就不重要了麽?若是破了濡須口,江東對廬江的補給也就徹底斷了,還有…那張文遠以濡須港口為跳板,退可與關羽內外夾擊廬江,進則可進攻東吳的建鄴城啊!吳侯不可能坐視濡須口失陷…江東也再湊不出一支像樣的兵馬了!”
這…
蔣欽的話雖句句扎心,但…這就是事實,鐵一般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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