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超前面,一個五旬出頭,面色有些黝黑的中年男子感慨道:“董卓作亂前,這長安一片盛世繁華。沒想到,如今卻破敗成這樣。”
馬超笑著看向中年男子道:“義父,你到過這長安?”
原來,這中年男子名叫韓遂。
韓遂和馬超之父馬騰都是西涼實力強勁的諸侯。
韓遂原本和馬騰是好友,甚至結為異性兄弟。
之前馬騰接受朝廷詔安,帶著家眷趕往許都,就特意叮囑過,讓韓遂多多照顧長子馬超,防止他太過年輕,被人迷惑。
之前,袁紹帳下並州刺史高乾遣人聯系馬超,誘使馬超背叛朝廷,組織大將進攻長安,和袁紹夾擊曹操,馬超怕不能成事,於是拜韓遂為義父。
韓遂見馬超詢問,哈哈笑了幾聲道:“孟起,就算是你父親,也只知道我和皇甫嵩、張溫、孫堅、董卓等人為敵過,而且打得他們落荒而逃。”
“可卻很少人知道,我曾經可是大漢忠臣,在大將軍何進帳下聽令。”
“只是,大將軍何進終究只是個屠夫,根本不懂何謂治國。”
“昔年,我在這長安城,勸他誅殺宦官,結果這屠夫將這消息告訴了其妹何太后。”
“何太后不過是一婦人,更不直到何謂治國。”
“她知道,她母親接受了宦官的好處,所以阻止那屠夫的計策。”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結果,這屠夫被那群宦官殺死,才有了後續董卓進京,天下大亂。”
韓遂感歎道:“好在當初我比較明智,勸解何進不聽之後,就請求回歸涼州,才有了一番基業。”
“之後,便有了和你父親不斷對抗朝廷大軍的事跡。”
“只可惜,後來我們也犯了錯誤。”
“那就是在董卓進京前,我們圍攻陳倉,結果盟主王國被皇甫嵩擊殺。”
“盟主的被殺,導致各個將領各懷鬼胎,從而實力大減。”
“如果盟主沒有被殺,我們當時也沒有分崩離析,如今,說不定,這大半個朝廷都是我們的了。”
掃視著所有人,韓遂道:“如今我們重新聚集在一起,共圖大事,一定要吸取教訓,防止重蹈覆轍。”
眾將領紛紛回道:“韓將軍說得有道理!”
“我們一定團結一心。”
“我們要做大將軍,要建立新的王朝!”
韓遂笑了一聲。
馬超臉上也洋溢著激動。
他可是和袁紹約定過的,一旦拿下曹操,平定天下,涼州就是他的,他還能擔任大將軍。
環顧了一眼四周,馬超頓時豪氣頓生,狼嚎了一聲。
沒有多久,四面八方騎兵匯聚,向韓遂匯報道:“都督,整個長安城已經清理完畢,沒有活口。”
袁紹雖然派並州刺史高乾聯系的馬超。
但是,因為馬超年輕。
為了能夠鎮住群雄,馬超雖然為首,卻依舊推薦韓遂擔任都督,做名義上的統帥。
韓遂聽騎兵匯報,點了點頭,看向馬超道:“孟起,既然這裡沒了活口,再留下來就沒有了意義。我們繼續往前走,今早攻破潼關等地,然後和袁紹大軍匯合。”
馬超笑道:“悉聽義父安排!”
韓遂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大聲道:“全軍聽令,跟我立即開赴潼關!”
說著,率先朝著潼關方向疾行。
潼關。
帥帳裡。
司隸校尉鍾繇不停地焦急度著腳步。
眾將領也都沉默不語。
他們前不久得到無名人士的情報,袁紹已經聯合馬超等關中諸侯,準備反叛,直襲長安!
在派遣了細作潛入關中諸侯軍中,確定了情報的屬實之後,司隸校尉鍾繇當機立斷,做出決定,立即率領長安城百姓撤出長安,經過潼關,退往許都。
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鍾繇讓副將孔秀率領一千將士鎮守長安。
就在剛才,孔秀的士兵趕了過來,匯報消息:孔秀及其一千將士悉數戰死。
只有這個士兵被孔秀派往潼關向鍾繇匯報情報,才得以幸免。
根據士兵介紹,此次馬超率領關中各路諸侯,總共騎兵五萬!
所過之處,雞犬不留!
而潼關這裡,只有三千將士。
鍾繇已經派人緊急送信前往許都。
但是,他此時也有些絕望。
曹操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曹操幾乎所有軍隊都調往了官渡,應對袁紹南下,許都幾乎沒有防禦力量。
即使是將信函送到許都,負責鎮守許都的荀令君也沒有辦法。
怎麽辦?
如果沒有援軍,僅憑這三千將士,怎麽可能阻擋得住五萬騎兵!
就這時,外面響起士兵聲音道:“報,斥候偵查到宛城方向有大軍靠近!”
鍾繇頓時腳步一頓,忙道:“進來!”
士兵快步走了進來,朝鍾繇行了一禮道:“剛剛斥候得到消息,宛城方向有將近一萬大軍迅速靠近!”
鍾繇眼睛微微一亮。
宛城方向一萬大軍?
毫無疑問,是宛城駐軍了!
難道,之前那給自己送情報,告知自己馬超要反叛的無名人士是荊州人?
看這情形,十之**了。
鍾繇嘶了一聲。
這江東,的確恐怖。
竟然早已經布置好了人手在關中諸侯當中。
而且,看這情報的可靠程度,這無名人士在關中諸侯當中地位還不低。
這江東,難道早已經料到馬超可能反叛?
鍾繇暗暗感歎。
難怪江東崛起得這般快。
之前,他還未擔任司隸校尉之時就聽說了,江東兩次在司空前拿下了司空想要的領地:
一個徐州。
一個宛城。
這才促使了朝廷如今這尷尬的局面。
現在看來,江東能做到這程度,情有可原啊!
步步料敵先機。
不過——
鍾繇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感歎江東恐怖的時候。
自己要面對的,是如何守住潼關,或者說,盡可能地拖住關中諸侯的腳步。
鍾繇略微沉吟了片刻,對所有將領道:“立即跟我出去,迎接宛城大軍到來!”
一個青年男子站出來道:“如果宛城來軍是趁機奪取潼關——”
此青年男子名叫張既,馮翊高陵人,雖出身寒門,可卻才華橫溢,十六歲就被舉薦為茂才,擔任馮翊郡功曹。
曹操擔任司空之後,曾數次征召他,都不應召。
後來鍾繇被委任司隸校尉,持節督導關中,來到長安,聽說他的才華,親自去招募,他將他招到帳下。
之前馬騰和韓遂願意接受朝廷征召,入朝為官,雖說是鍾繇主導,然而做說客的,卻是張既。
鍾繇對張既極為看重。
此刻,聽張既這般懷疑,鍾繇略微沉吟了片刻,還是搖頭道:“一來,我們和江東現在還是同盟。貿然撕毀協議,於江東如今狀況,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二來,如今關中諸侯反叛,宛城真是來趁機奪取潼關,反而是好事。”
“屆時,要直面關中諸侯的,是他們。”
“三來,他們真這麽做,那他們面對的則是三個敵人。”
“關中諸侯,朝廷,還有袁紹。”
“江東不會這麽愚蠢。”
張既點了點頭。
鍾繇這才一招手,帶著眾將領迎了出去。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宛城大軍卻並沒有趕來,而是在五裡外安營扎寨起來。
鍾繇聽到斥候匯報如此情形,立馬讓人打探宛城此次出兵的將領。
得知是統帥是文聘,主將是呂布,鍾繇頓時松了口氣。
看向張既,鍾繇道:“德容,此次宛城來軍,看來,並不是援助我們的。相反,他們是來監視我們的,防止我們被擊敗。”
“所以,他們會坐山觀虎鬥。”
“伱立即趕過去,想辦法找到呂布。”
頓了頓,鍾繇陰惻惻地笑道:“告訴呂布,馬超一向看不起他,揚言知道宛城是他率軍而來,準備見面就一槍捅死他!”
張既應了一聲,單槍匹馬朝著宛城大軍駐地就是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