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聽馬超這麽說,臉色異常難看,就要繞開馬超。
卻見馬超朝其他諸侯使了個眼色。
眾諸侯見狀,面面相覷。
想著反正也和自己無關,這些諸侯還是紛紛站了出來,攔住韓遂道:“都督,三思!”
“都督,我們此次興師動眾而來,難道要為了你次子而毀了此次行動嗎?”
“都督,此次不只是要考慮你自己,也得考慮我們!”
“都督,你要和所有人為敵嗎?”
韓遂看著眾諸侯攔在身前,額頭青筋暴跳。
終究,他還是按捺了下去。
雖然他為都督,但是,他清楚,自己只是名義上的。
這些諸侯,都各自聽調,壓根不受管制。
真和所有人鬧翻,恐怕今天就會被亂刀砍死在這裡!
韓遂腦海裡浮現著次子最後一次離開,不停地回頭的場景,心裡暗暗後悔。
不該答應叛亂的!
都把次子和女婿送過去了。
自己當初真是被蒙了心智。
以後下了地獄,也無顏見他們!
馬超等諸侯見韓遂沒有再離開的想法,紛紛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潼關城牆上,許褚等了片刻,見關中諸侯竟然還沒有什麽動靜,看向馬騰、馬休、馬鐵和閻行道:“給過伱們親人機會了,但是,他們壓根就不顧你們死活,就怪不得司空了。”
“你們最後還有何話說,現在說吧。”
“待會,我就要動手了。”
“要記住,你們今天會死,和司空沒有關系,都是你們親人罪過!”
馬休聽許褚這麽說,眼淚如洪水決堤一般滾落而下。
他想不明白。
自己的兄長,往日的時候,明明那麽孝順,那麽的兄友弟恭。
為何現在,卻如此狠辣?
馬休哭著咆哮道:“兄長,你為何要這般狠毒?就算你不顧忌我們這些作為兄弟的,為何你連父親都不顧忌了!為何!”
馬鐵也咆哮道:“馬超!馬超!你給我死出來!你給我死出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閻行更是破口大罵道:“韓遂老兒,你次子已經因為你死了!你個老不死,為了你那點私心,對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女婿全然不顧,你不得好死!”
“我死後,必定和你兒子化作厲鬼索命!”
“你等著!”
城下,一個穿著鎧甲的嬌俏身影策馬而來。
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這少女不是別人,是馬騰最小的女兒,馬雲祿。
此次出征,她跟著兄長馬超一起而來。
原本她以為兄長已經想好了解救父親和兩個哥哥的辦法,卻沒有想到,壓根沒有辦法!
此刻,看著被五花大綁,推到城牆邊緣的馬騰、馬休和馬鐵,馬雲祿忙道:“城牆上的將軍,慢著!我父親是馬騰,我現在就去找我兄長來,一切好商量,不要衝動!”
馬鐵看向馬雲祿,哭道:“小妹,你問兄長,就算不管我們死活,難道不管父親死活嗎?”
許褚聽馬雲祿這麽說,哼了一聲道:“行吧,再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後,馬超小兒還不出來,那我只能送你家人去見閻王了!”
馬雲祿忙策馬趕到帥帳。
從戰馬上幾乎滾下來,馬雲祿飛衝了進去,尖叫道:“兄長!兄長!父親和兩位哥哥已經被推到城牆邊緣了,速速出去,和他們談判。”
“只要有一線生機,絕對不能就此放過!”
然而,當她走進去之時,一個身影衝到她身後,直接將她打暈了過去!
眼看著馬雲祿癱倒在地,身影忙伸出手,將她摟住。
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馬超。
馬超將馬雲祿抱起來,對韓遂和眾諸侯道:“諸位,你們看到了,我馬超絕對是以身作則之人。”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在此刻打退堂鼓!”
說完,看了一眼韓遂,抱著馬雲祿出去。
韓遂看著馬超離開的背影,腳底直冒涼氣。
這個馬超,比呂布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了大將軍之位,他真是拚了。
連家人都完全不顧了。
這等狼子野心,跟著他一起反叛,真的有好結果?
韓遂雙拳緊握。
得找機會開溜。
如今被逼迫,這次子和女婿性命保不住了。
可繼續下去,恐怕連自己這條老命,還有其他親人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再說許褚在潼關城牆上又等了一炷香時間。
見城外依舊沒有動靜,許褚看向馬騰四人道:“機會給了,那小丫頭也不頂用,都想你們死,那也別怪別人。”
說著,招來八個士兵。
八個士兵,兩人一組,將馬騰、馬休、馬鐵和閻行抱了起來,提著他們的腿,將他們懸掛在城牆外。
馬休哭嚎道:“馬超,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閻行咆哮道:“韓遂老兒,你不得好死!”
馬鐵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一向敬重,引以為豪的兄長,有一天會親自將他推入深淵!
馬騰也滾落下眼淚來。
他感覺到徹底的失敗,心涼。
這個平日裡一向孝順,自己傾盡全力培養的接班人,會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事。
許褚見四人被懸掛在城牆上,眺望了下城外遠方,見還是沒有動靜,這才舉起手,用力放下道:“放!”
八個士兵齊齊松手。
馬騰、馬休、馬鐵和閻行四人腦袋向下,直挺挺地墜落而下。
刹那間,潼關死一片安靜。
只有旌旗在烈風中颯颯作響的聲音。
還有一陣沉悶的響聲。
馬騰四人,重重地墜落在堅硬的地面上,四顆腦袋直接破碎開來,紅白之物散落了一地。
許褚俯瞰著城下的屍體,再次眺望遠方關中諸侯的駐地,嘖嘖稱奇道:“關中諸雄,果然都是一群狼崽子,對親人是沒有一點憐憫。”
拍了拍手,許褚快步走下城牆,回到曹軍帥帳,對曹操匯報道:“馬騰四人已死,對面沒有人出來談判。不,是連探望都沒有。”
曹操嘶了一聲道:“這群關中叛將,果然心狠如斯。此次擊敗他們,將領一個都不能留下!連至親之人都能如此冷血,叛變隨時可能發生。”
眾將領齊齊應了一聲。
關中諸侯帥帳,馬超回到了這裡。
不一會兒,士兵飛奔進來,朝韓遂行了一禮道:“報,馬將軍四人已經墜落城牆而死,要不要派人去收屍?”
韓遂閉上眼睛,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馬超看向士兵,擺了擺手。
士兵退了出去。
馬超走到韓遂身前,跪了下去,匍匐在地,沉聲道:“義父,從此以後,你就是我馬超親生父親!你放心,我會像兒子一樣孝敬你,侍奉你!”
“現在不是悲痛之時。”
“更不能派人去收屍。”
“相反,我們今晚就該發動進攻!”
“要化悲痛為力量,提升士氣,一舉拿下潼關,然後為他們報仇!”
韓遂壓製內心的悲痛,聲音有些顫抖道:“你安排就是了。”
馬超應了一聲,站起身,掃視著帥帳中的所有諸侯道:“敵人殺我父親,殺我兄弟,此仇不報,不共戴天!”
“吩咐下去,今天入夜立即攻城!”
“在天亮之前,我們必須在潼關匯合。”
“有不聽令者,立斬不赦!”
說完,拔出佩劍,一劍斬在韓遂身前的案幾角上。
韓遂打了個哆嗦。
其他諸侯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道:“喏!”
說完,紛紛退出營帳。
馬超也離開。
他回到自己的營帳。
那裡,數個身影正在等待。
左側一個瘦弱的青年,赫然是從新野而來的鄧芝。
右側一個身寬體胖的壯漢,則是馬超帳下大將龐德。
龐德的旁邊,一個眼眶有些泛紅的青年男子,此人名叫馬岱,是馬超的堂弟。
馬超快步回來,眾人齊齊看過去。
馬岱抽了抽鼻子,迎了上去道:“兄長,伯父和堂兄他們的屍骸何時去領取回來?”
馬超將馬岱推到一邊,冷冷道:“等攻破潼關再說。現在去,正中敵軍陷阱。”
“人都死了,不過是一具屍骸,不急一時。”
看向鄧芝,馬超跪坐到主位,沉聲到:“伯苗,如今敵軍主力也趕到了潼關。你跟著我這麽久,吃好喝好,我奉你為上賓,可你還沒有給我出過一條妙計,怎麽也說不過去吧?”
“我馬超不養浪費口糧之人。”
“給你半柱香時間,你自己考慮。”
“半柱香一過,你想不出來——”
馬超看向外面道:“來人,準備油鍋,燒好熱油。”
外面響起應答聲道:“喏!”
馬超陰沉著臉看向鄧芝道:“就別怪我了,只能請你進油鍋油炸一番,讓我嘗嘗油炸你的滋味!”
鄧芝看了一眼馬超。
絕對的“暴君”!
此人不除,對天下都有害!
不過,現在,為了討取馬超的信任,必須給他出主意。
反正敵人是曹操,而不是吳侯。
曹操將士死多一些,也無妨。
略作沉吟,鄧芝笑道:“回稟將軍,我還真想過,而且已經想出來了計策。”
馬超神色一振,忙道:“怎麽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