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星辰站在大門邊,深知自己貓嫌狗憎體質的他沒敢往院子裡來,笑著問:「阿姨,您有沒有見過一隻狸花貓和一隻土狗的組合?那只貓特別聰明。它們倆好像是一對好朋友。」
「啊,你見過它們?它們不是好朋友啦,它們是父子。」蔡阿姨說。
咦?
蔡阿姨是佛教徒,佛教修行中似乎很講究斷捨離的,這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外人肯定說不好,總之她認為不能對世間萬物擁有太深的執念。因此別看蔡阿姨救助了這麼多的流浪動物,只要沒有真正在她家裡安定下來的,就算是常來常往的,她都沒有給它們取過名字。
那只狸花貓和土狗的組合,因為受過蔡阿姨的幫助,知道她這裡有吃的,所以會在找不到食物時回來她這裡這裡轉悠一下,但平時並不怎麼出現。蔡阿姨就沒有給它們取名字。邵星辰開心地說:「那就叫它們阿福和花生吧。哈哈哈,老天註定它們要叫我取的名字啊!」
阿福和花生之間的故事,說複雜不複雜,說簡單也沒那麼簡單。身為流浪狗的花生受過蔡阿姨的幫助,它便記住了蔡阿姨。後來它在外頭救了當時還是小貓崽的阿福,第一時間叼著阿福找上了蔡阿姨。等阿福養好了,它們倆就一起生活了。花生可以算是阿福的義父。
「既然它們不是你養的,那我們可以收養它們嗎?」邵星辰又問。
蔡阿姨愣了一下,說:「你們家長同意了嗎?」她已經見多了,很多孩子見到貓貓狗狗就要養,甚至還偷偷把它們抱回家了,可是一來他們經濟不獨立,二來他們平時要上學根本沒多少時間照顧小動物,弄到最後家長煩了,他們只能哭哭啼啼地把貓狗放回原來的地方。
想了想,蔡阿姨又說:「而且那只狸花貓……哦,就是你們口中的阿福,我老實說吧,它是不喜歡被關在房間裡的。它似乎已經混成了這一片地方的老大,有很多小弟要照顧。」
蔡阿姨這邊的房子就她一個人住,一個有三個房間。一個房間是臥室,一個房間裡堆滿了貓糧狗糧和雜物,還有一個房間乾脆就是給動物們住的。如果有流浪動物賴著不走了,她是不會趕的。這麼多年,她來來去去照顧了那麼多貓,但最終選擇留下來的就那麼幾隻。
「那我們就放任它們繼續流浪?萬一受傷生病了,那該怎麼辦?而且冬天那麼冷……」
蔡阿姨說:「外頭那麼多的流浪貓狗,咱們救不過來的,只是盡力而為罷了。」她每個月不少在這方面花錢,貓糧狗糧都是上百斤上百斤地買,還隔三差五帶流浪貓狗去結紮、去給它們治病治傷。完了,她還要給這些貓狗做病號飯,病號飯比貓糧貴,這又是一筆支出。
忽然,越維新的手機響了,他低頭一看,是宋熙熙給他發消息了。原來,第一條條漫已經畫好了,還是上好顏色的,宋熙熙迫不及待要和他分享成果。越維新點開大圖一看,條漫中的小越是個三頭身。他瞧著怪怪的。熊文彬卻湊了一個腦袋過來說:「哇,這個可愛!」
宋熙熙還發了微博,底下迅速冒出了好幾個「真萌啊」的評論。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些評論洗腦的,越維新漸漸也覺得條漫中的自己怪萌怪萌的了。當然,還是條漫中的小喻更萌。小喻頭上長著一根呆毛。評論裡有人說:「呆毛才是本體吧?」
喻臨也看到了條漫。宋熙熙發微博時@了我的朋友是穿越的,給這個帳號帶來了好幾十個新粉絲。他點開漫畫,皺著眉頭打量漫畫中的自己。這個三頭身完全無法表露自己一身的男子氣概啊!但是……算了算了,也許班長學委只擅長畫這種風格,他就不為難她們了。
越維新真心實意地誇了班長學委一通,然後收起手機繼續陪大黑玩兒。
邵星辰趴在門上,可憐巴巴地看著大黑拿逗貓棒逗越維新,眼裡的羡慕是怎麼都藏不住的,說:「那……可不可以這樣,我想辦法開一個貓咖,然後聘用阿福它們做我的員工!」
蔡阿姨很是包容地看著邵星辰,就像是看著一個異想天開的傻孩子。
邵星辰卻越說越覺得此路可行:「其實,我之前就有開貓咖的想法了,但當時就是為開貓咖而開貓咖,並沒有想過要和流浪動物救助聯繫起來。我當時是想著,要是我真開了貓咖,我就去我姐姐那裡借幾隻貓過來充場面……但現在,我覺得,蔡阿姨您不是經常餵養流浪貓狗嗎?從已經做過TNR的中挑一些性格好的,不怕人也會不撓人的,我們給它們系統地打打疫苗,之後就能成為貓咖的員工了……我按月給它們發工資!吃的住的肯定都不差。」
這就需要和蔡阿姨合作了,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減輕了蔡阿姨的經濟負擔。
邵星辰越想越美,彷彿貓咖已經近在眼前了。
可是,這裡頭其實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最簡單一個,貓咖需要成本吧,錢從哪裡來?
雖然邵星辰家裡非常有錢,但越是有錢,他家人在金錢方面就越是對他設了限制。他不拿出一份完整的從頭到尾幾乎挑不出什麼毛病的計畫書出來,他家人絕對不會給他投資。
邵家人也不是要求邵星辰第一次創業就必須要盈利,對於他們這種家庭來說,孩子在創業中虧了幾十萬上百萬,那都不叫事。但他們要求孩子必須要從整件事中學到了點什麼。
因此他們對邵星辰的要求只高不低。
作為高中生,邵星辰要弄一份讓家裡長輩滿意的計畫書就不容易。
貓咖要開在哪個地段,那邊的人流量如何、消費能力如何,怎麼做好前期的市場調研和之後的市場定位,怎麼做好經營戰略、行銷管理、風險規避?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但目前邵星辰還沒有想得這麼深入,只想著自己馬上就要有貓了。
真是忍不住要捂嘴偷笑呢!
四個男生在蔡阿姨家待了大半個小時,沒有等來阿福和花生,他們只好告辭了。回家的路上,邵星辰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的貓咖大計,說到激動處還興匆匆地拿出手機給他爸打了電話。然後,他就肉眼可見地萎靡了。掛了電話,他雙手握拳地說:「我絕對不會認輸!」
「你們會幫我的,對吧?」邵星辰看向幾位好友。
越維新伸出一隻手按在邵星辰額頭上,用精靈語鄭重地說:「願星空照亮你的前路。」
「這就是你前面哼唱的那句歌詞吧?你再哼一遍,我錄下來。」喻臨說。
越維新心想,那位對著他唱過祝禱歌的精靈族長老,他在彌留之際哼唱了這首歌,心裡肯定不是絕望的,而是充滿希望的。因為,只有滿懷希望的祝禱歌才能發揮應有的力量。
所以,作為被祝福的那個人,他不應該悲傷。
他要懷著快樂的心,把這份來自精靈的祝福傳遞給別人。
越維新小聲地哼唱著。午後的長街,雖然過路的行人不多,但來來往往的車子就沒有斷過。這樣的錄音環境肯定不夠理想。喻臨卻有一種直覺,他認為這就是最好的錄音時機。
一段哼唱不長,錄音只有十秒左右。
喻臨晃了晃手機問:「能不能傳到微博上去?」
「只有音訊應該是可以的吧?」越維新不確定地說。
熊文彬和邵星辰拿出手機,搶著說:「喻哥,先別發微博,先發給我啊!」
少年人們互相笑著鬧著,過路的行人見到他們都忍不住會心一笑。
回到家,喻柏凱第一時間把越維新喊去書房,就越維新做的第三次預言展開了討論。但越維新作為預言者卻也無法提供更多的訊息了。喻柏凱表示,相關人員會跟進此事的。
「別擔心。走,咱們一起去晚跑吧。你去喊喻臨。」喻柏凱說。
聽說要跑步,喻臨嘟囔著說:「明明約好了說明天早上一塊兒鍛煉,怎麼今天就開始跑步了?」嘴裡雖然說著抱怨的話,但還是迅速換了身運動服,可以說是非常口嫌體正直了。
三個人從家裡出發,沿著別墅外的人行道繞圈跑。
這一路上,有好幾個人牽著繩子在遛狗。
越維新從狗狗身邊跑過去時,狗狗們的眼睛都亮了。
才跑了一公里左右,越維新就覺得受不了了,心臟跳得太厲害,呼吸也覺得難受。但這點運動量對於喻家父子來說只能算熱身,他們連汗都沒怎麼出呢。越維新就咬牙堅持了。
他們是繞圈跑。第二次再從那些狗狗身邊跑過去時,狗狗們的尾巴開始瘋狂搖動。到了第三次,狗狗們終於經受不住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誘惑,一個個都想要跟著越維新跑了。
於是,事情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這樣。
喻柏凱和喻臨在前頭拉著越維新。後面追著幾隻狗狗。這些狗雖然喜歡越維新,但心裡還記掛著自己的主人,不敢跑太快。遛狗的大都是老頭子老太太,要是狗狗跑得太快,它們的主人就抓不住繩子了。但就算是這樣,忽然開始跑動的狗狗也把它們的主人嚇了一跳。
狗主人們懵逼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些狗在追前頭的人。
厲害,那人不是肉骨頭成精,也應該是狗祖宗轉世,否則怎麼會如此討狗狗們喜歡?正好有一隻狗的名字叫哮天,和二郎神身邊的哮天犬同名。電光石火間,狗主人腦海中靈光一現,沖著越維新的背影喊著:「二郎神喲二郎神,你跑慢點!二郎,二郎,等等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