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她還沒說完,就見佟析硯打斷她的話:“你知道任三爺不好,是個紈絝子弟,王姨娘又怎麽會不知道,可是她不在乎這些,她要的是三姐姐嫁入高門,做個高高在上的少奶奶,至於相公如何,還不是各憑手段!”
析秋一愣,覺得佟析硯的話,話糙理不糙,她能打聽到的事,王姨娘又怎麽會不知道,可是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她要的就只是錦衣玉食,男人的好壞在她眼裡,不過是女子的本事不同,能不能留住男人的心罷了。
想必這方面,她已經將自己多年的心得盡數教給佟析言了。
析秋坐在椅子上,心裡壓著一塊大石,她想到司杏和司榴,就問心竹道:“你們可去外院瞧過,司杏司榴可好?”
心竹回道:“瞧過了,來總管隻吩咐端媽媽和兩位姑娘各自待在一個廂房裡,說是等請示了老爺太太再做處置!”
析秋點點頭,還沒有發落,她就還有機會!
佟析硯也蔫了下來,去看析秋歉意道:“都怪我,連累了你們!”又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待會兒等前面的客人都走了,我去求母親把她們放了。”
所幸的是,在佟析言捅了天的禍事面前,她和佟析硯沒有被拆穿的失足之事,也許是有意又或許是大太太無暇顧及,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淹沒下去,白日府裡依舊是平靜的很,大太太和大老爺各自送走了客人,到了晚上,各個院子落了鎖,正院那邊卻是鬧了一夜。
大老爺發了滔天之怒,去問佟析言:“我隻問你,你為何好端端去了外院,又為何跳河?”
佟析言跪在地上,臉白如紙,她偷偷拿余光去看王姨娘,大老爺卻是一拍桌子喝道:“看她何用,說!”
這次連王姨娘也驚住,她在府裡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大老爺發這樣大的火。
佟析言嚶嚶哭了起來,跪在地上道:“父親喜怒,女兒只是想去外院找三弟弟,過河時不小心掉到河裡去了,並非像婆子所說,女兒是跳河!”
大太太冷笑著看著她,大老爺冷哼一聲道,卻懶得再問,指著旁邊的粗使婆子道:“架起來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佟析言嚇的三魂不見了七魄,跪行的爬到大老爺面前:“父親饒命,女兒真的是去找三弟弟。”
王姨娘也驚叫跑過來:“老爺,她可是您的親生骨肉,您怎麽能讓這些下作的糟踐她!”
大老爺袖子一甩,目光只看著粗使婆子,婆子原本還猶豫著要不要上來,卻被大老爺利箭一樣的目光一看,頓時渾身一個激靈,上來就架住佟析言,將她按在早就放好的長凳子上,另一個婆子抬起板子就毫不留情的落在佟析言的身上!
“啊……父親,饒了女兒吧!”佟析言尖叫著,隻覺得這一板子,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王姨娘一下子撲了在佟析言身上,婆子來不及收板子,就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後背上,王姨娘悶哼一聲,嘶叫著去喊大老爺:“老爺,您要罰就罰我吧,是我讓三小姐這麽做的。”
大老爺不說話,就有婆子上去立刻將王姨娘拖了過來,悶悶的聲音又重新在房間裡響起來。
一開始佟析言還尖叫嘶哭,到最後就是連說話也沒了力氣,頭一偏昏死過去!
王姨娘看著害怕了,就瘋了一樣跪在地上給大老爺和大太太磕頭:“老爺,太太,我說,我都說……是我讓三小姐去外院的,也是讓她去等任三爺的,這一切都是奴婢算計的,求老爺和太太饒了三小姐吧!”
大太太滿面的冷笑。
“奴婢真的只是想讓兩人遠遠見上一面,根本沒料到三小姐會落河,任三爺會救他回來!”他爬到大老爺面前:“老爺,您要相信奴婢啊!”
震怒過後,大老爺仿佛冷靜下來,根本不去看王姨娘,對婆子吩咐道:“把三小姐送回去!”婆子立刻停了板子,直接將佟析言用長凳抬著出了院子。
大老爺第一次去看王姨娘,目光平靜毫無怒意,冷冷道:“你在佟府這麽多年,我自問待你不薄,如今你即是做了,便要敢作敢當,明日就去莊子裡住著吧,我會讓來總管去打點好,你吃穿用度一切照舊,只是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王姨娘頓時面如死灰,死死抱住大老爺的腿:“妾身跟著你二十年,從來不曾有過二心,妾身這次也是走投無路,洪府那是什麽人家,三小姐嫁過去又怎麽能好,妾身才想這個法子,老爺求求你念在往日的恩情上,原諒妾身這次吧,我們的兒子沒有了,妾身怎麽也要看著三小姐順順利利的出嫁,我才安心哪!”
大老爺冷笑著看著她:“洪府是什麽人家?所以你就看中了武進伯府的榮華富貴,連禮義廉恥都忘了?你為了她的婚事,將佟府的臉面置於何地,將我的臉面置於何地?!”
王姨娘哭的滿臉鼻涕眼淚,顧不得擦:“就這一次,只要兩府親事定了,外人也不會去說什麽,況且,伯公府總歸是公爵之家,伯公爺在聖上面前也說的上話,只要兩府成了姻親,他一定會幫老爺在聖上面前說話,總比宣寧侯府強啊,老爺!”
大老爺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大太太就很賢惠的給他遞了杯茶過去,大老爺一把揮開茶盅,茶盅的碎片濺了一地,滾蛋的茶水燙在他的手背上,他好無所覺,面色冷酷的道:“我佟正安為官十幾載,你竟讓我用女兒的婚事去討好別人,換取官位?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他怒不可遏指著伺候在側的來總管道:“也不要明日,今晚就送去莊子裡去!”
來總管臉上一怔,帶著兩個粗使婆子,就上前將王姨娘綁了起來,王姨娘魔怔了一樣大喊大叫,大老爺就讓人堵住了嘴巴,連拉帶拖的連夜送到莊子裡去了。
自始至終,大太太沒有說一句話。
待人走了,大太太讓人重新上了茶,就遣了丫頭婆子關了門,親自給大老爺順了氣,安慰道:“老爺也消消氣,免得氣壞了身子!”她慢慢說著,語氣柔和的試探道:“老爺送走了王姨娘,三丫頭那邊如何處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