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也會理論?!”春雁也笑了起來:“真有意思。”然後又眼巴巴的看著佟敏之,讓他再講些有趣的事。
析秋靜靜聽著,目光慢慢變的悠遠……
等佟敏之說完,春雁給他重新沏了茶,夏姨娘進了門,析秋覺察到夏姨娘的變化,她臉上不再有懦弱膽怯,多了堅韌豁達,自信樂觀……她的變化析秋很心疼也很高興,心疼的是她知道以夏姨娘這樣的人,是愛情至上的若是沒有愛情,那婚姻便成了空殼,如今為了她們她在妥協,委屈自己去向大老爺低頭,去經營一段對於她來說是已經是毫無感情的婚姻。
“看著姨娘做什麽?”夏姨娘慢慢吹著手裡的燕窩,抬眼去看析秋,滿臉的笑:“可是姨娘臉上有髒東西。”
這樣真的很好,自她來佟府他們三人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自在的待在一起聊天說話,她笑著搖頭:“沒有,只是覺得姨娘更加的美了。”夏姨娘雙頰一紅,啐道:“竟是拿姨娘打趣了。”
春雁笑著要去接姨娘手裡的碗,夏姨娘擺擺手示意她親自喂析秋,佟敏之也從杌子上跳起來,笑著道:“姨娘也太偏心了,我肚子也餓了!”夏姨娘呵呵的笑起來,滿眼裡的幸福洋溢:“特意給你留了,在外面呢……快去吃。”
佟敏之不過是說說罷了,笑著夏姨娘一說真給他留了,他反而露出不好意思的樣子,嘴一翹道:“我去找三哥哥。”說著笑眯眯的要出門,夏姨娘卻是喊著他道:“你父親早上沒有吃早飯,稍後你去廚房把我燉的那晚清粥端去給他。”佟敏之懂事的點點頭,掀了簾子就走了出去。
夏姨娘端了碗過去,析秋卻接了碗:“我沒事了,自己吃就好!”夏姨娘卻執意要喂她:“姨娘喂你吧!”很堅決的樣子。
析秋點頭,含了一口燕窩她問道:“大老爺出門了?”大老爺早上出的門,雖然什麽都沒有說,析秋卻知道他定是在查殺手的事,大老爺為官多年斷案追蹤經驗豐富,她相信只要姨太太做了,就必然會留下痕跡……
佟家當年雖有錢可是卻沒有勢,大老爺中了舉人後張大老爺一眼就看中了他,大老爺上門提親時,張老夫人極力反對,可是張老爺卻執意要將大太太嫁給大老爺,事實證明張老爺的眼光很獨到,大太太跟著大老爺雖不曾得富貴誥命,可這些年她過的卻非常順坦,在佟府裡更是隻手遮天,張老爺了解自己的女兒,好爭,好強……所以才挑了脾氣隱忍沉穩的大老爺,事實證明他並沒有挑錯人。
可是,大老爺有底線,那底線便是多情之下的薄情,他是意志堅定的男人,所以與他而言,愛,便是狠狠愛可以付出一切,厭棄時,便是頭也不回大步離開,絕不心軟!
對於大太太,想必大老爺此刻的心情,是後者,至於大太太,這兩天並不消停,若不是有大老爺壓著,大太太只怕會把她們母子三人撕了吃了。
待析秋和夏姨娘說了話,拉著夏姨娘兩人躺在一起睡了午覺,大老爺終於臉色陰沉的從外面回府了,析秋知道,這件事是該有個結果定論了。
她不期望也不希望,大老爺把大太太休了,家常倫理夫妻綱常,便是有理大老爺也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更何況大太太還育有長子,便是什麽都不顧,佟慎之的臉面卻是不能不管。
果然,大老爺徑直去了智薈苑,遣退了一乾婆子丫鬟,關了門和大太太在裡面說話。
佟析硯靠在佟慎之胸前低聲哭著,佟慎之面無表情的看著智薈苑緊閉的大門,兩人靜靜站著,房間裡時而拔高的語調,便清晰的落在他們的耳中。
滿府裡死寂一片,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壓低了半分。
“是,失了侯府的婚事,我的確惱恨六丫頭,當她提出要去廟裡時,我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可是也僅此而已,老爺查出這些什麽幫派之間的來往,即便是飛露做的,那也是六丫頭勾引了天青她心裡記恨著,這和妾身有什麽關系,老爺休要血口噴人!”錢是姨太太飛露出的,人也是她找的,她全程都不曾參與其中,她便咬死不松口,諒他也沒話說!
大老爺指了指炕桌上,江南漕幫裡進出帳目,冷笑道:“血口噴人?莫說六丫頭和天青的事是真假難查,便是真的姨太太記恨了析秋,若非有你同意和相助,她怎麽會有膽子動我佟府的女兒?沒有你的故縱她怎麽敢下這樣的狠手?不但請了殺手,還在刀上淬毒,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大太太氣的面紅耳赤,隻覺得太陽穴裡亂哄哄的響成一片,她扶著桌子站穩,指著大老爺道:“老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飛露即便住在府裡,可也不可能事事都來稟報我,我看是老爺如今和夏佩蓉如膠似漆,是看我這正妻生了厭煩,才故意事事針對我,那好,便是如此老爺就休了我吧,妾身立刻收拾了東西回應天,也好給老爺挪地方!”
這是威脅,大老爺冷冷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大太太橫眉冷對跋扈囂張的樣子,想到他們這些年一路走來時的點點滴滴,柳兒的死,翠屏的死,芳芝流產……還有那山東洪府的親事,直至今日他才知道,那洪公子不但殘疾,還是……他暗自慶幸當初三丫頭沒有嫁過去,更慶幸對方猝死讓六丫頭脫了險境,若不然他佟正安成了什麽了,想到此他便指著大太太道:“你還有臉威脅我?你若想回去我立刻讓人送你回去,到了應天也讓你兄嫂聽聽你的事,你拿府裡的女兒,去給徐家做人情,你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嫡妻,你可還記得你是她們的嫡母?!那洪府什麽人家,你竟是聽了姨太太的話想把析秋嫁給那樣的人,你還說你不知情姨太太請了殺手?!”他當初怎麽就相信了她的話,洪公子不過是頑劣了,便是退疾也不是全是康復的可能……
“老爺現在來怪我?當初三丫頭時你可是親口同意的,為什麽到六丫頭這裡,你卻來指責我……當初侯府的婚事緊迫,我定了八丫頭,六丫頭的婚事便要早早去定,急急忙忙中哪裡就有合適的人,老爺不當家哪裡就知道這其中的苦。”她避開回應天的事,將話題轉開,說著捏著帕子嚶嚶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