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延亦勸著太夫人:“娘,聖旨也下了,娶六小姐也是四弟的意思,我們若執意反對也無濟於事,倒不如順了四弟,您就請了人去佟府趁著佟大老爺還在府中,把四弟的婚事定下來,免得多生波折。”他說著一頓,語重心長道:“四弟這些年一直不住府中,若非我以您身體相逼,他也不會答應去稟了聖上說三年後再搬去,若是眼下為了他的婚事再鬧僵,只怕他再不肯回來了!”
她何嘗不知道,這些年她和老四的母子情分也淡了許多,這段時間相處她們之間才有所好轉,她也不願為此又生了嫌隙:“老二!”太夫人心疼的看著蕭延亦故作淡然的表情,道:“就依你吧!”說完就疲憊的閉上眼睛,忽又睜開看著蕭延亦道:“郡主這兩日身體不適,你也多陪陪她才是。”
蕭延亦目光閃了閃,微微點頭道:“兒子知道了!”
佟府裡,自從聖旨下來,析秋儼然成了府裡最尊貴的人,就連春雁和春柳出門那些個婆子,也恨不得將兩人抬著走,春雁滿臉的笑容,六小姐的婚事終於定下來了,她雖不知道大都督是多大的品級,可能讓聖上下聖旨的,想必權位定是不低。
她隻覺得整個天都突然亮了起來,擔心了幾年的事忽然自心頭上挪開,逢人便是笑臉相迎,知秋院裡更是每日人來人往,佟府的裡平日裡不怎麽走動的大老爺同僚,也紛紛來賀喜,大老爺整日待在外院接待來客,忙的腳不沾地。
這邊熱鬧喧天,大太太那邊卻是病又加重了,房媽媽連夜找了胡大夫進府,胡大夫把了脈,直搖頭道:“說是不能受刺激,夫人才有了好轉了趨勢,如今病情這一加重,猶如雪上加霜啊。”
房媽媽頓時紅了眼睛,跪在大太太面前直哭,大太太躺在床上,臉色灰敗,嘴角傾斜的更加的厲害,她擰著眉頭去問房媽媽,房媽媽聽了幾遍,連忙點頭回道:“奴婢知道了,明天就去一趟周府,一定讓周府重新挑個日子送來。”今年大孝,婚期推到明年,那麽日期自是也要重訂!
六小姐定了大都督,已經比周家位高權重,四小姐在親事排場上,怎麽也不能低了六小姐才是。
大太太不能點頭,就眨眨眼表示滿意,可一想到析秋最終還是要嫁去侯府,還是以聖上賜婚這樣榮耀地方方式,她心裡便像是壓了一塊大石,憋悶的喘不過氣來,一個小小的庶女,竟真的讓她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她不甘心,不甘心!
房媽媽看著大太太,本有事與她說,可她這樣房媽媽又不敢說,露出欲言又止樣子,大太太最了解房媽媽,就擰著眉頭去問她,房媽媽目光微微一動,道:“太太,那位將探花起複了,是聖上親封的吏部左侍郎,正五品!”
大太太目光一動,有些懷疑,房媽媽又道:“消息不會錯,奴婢特意去問過大少爺,大少爺也是這麽說的。”大太太聽著就猛的閉上了眼睛,房媽媽的藥杓就擱在她嘴邊,她卻怎麽也不肯吃,房媽媽就勸道:“太太也不要多想,周姑爺那邊我聽大少爺說,如今在翰林院也頗得幾位大人賞識,將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說不定將來就能入閣拜相,到時候大太太臉上還是有光。
大太太沒有說話,依舊閉著眼睛!
房媽媽就歎了口氣,正要轉身,大太太忽然睜開那眼睛瞪著房媽媽,吱吱了半天,房媽媽就點頭道:“奴婢明白,四小姐那邊一定時時留意著。”大太太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這一日除了聖上賜婚,還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被淹沒在潮水般的議論聲中,當初在獄中吞朝珠自殺的那位四品禮部尚書,頭七發喪……前去送殯的人聊聊無幾,但周家卻因為早年和這位官員頗有交情,周夫人又曾和這位尚書夫人是手帕交,所以周夫人就帶著周家公子親自去送三牲祭品,然而在靈堂之中那位尚書夫人卻因相公慘死,也失了偷生之念,當著眾來客的面,一頭撞在棺板上血濺當場,連死前拉著周夫人的手,將家中唯一孤女托付給她,周夫人心善便答應了請求,將這位十四歲的尚書府的小姐接回家中。
大太太自是不知道,房媽媽也沒有在意,直接去了周府,第二日周府又派了人來定了日子,婚期改在了明年的八月十二。
大太太終於松了口氣,又開始操心佟慎之的婚事,明年江家小姐孝期將過,兩府的婚事也要提上議程,她將佟析硯的婚事改到八月,也是想著按齒序先娶了兒媳回來。
如今她身體不好,六丫頭把持著府裡,若是江家小姐早些進門,六丫頭也就必須把手中的掌家大權交出來!
江家的親事,房媽媽去問過大老爺,大老爺親自找了媒人去江家議定婚期,兩府定婚多時又多生波折,自是省去了禮節,每兩日大少爺的婚事也定了下來,明年五月初六!
大太太心裡氣不順,病也恢復的更加慢,這邊大老爺卻是忙了起來,送走二老爺二太太暫時留了下來,幫襯著大老爺出面來往親眷,又請了娘家的嫂嫂的做了媒人,和侯府談定了婚事,又交換了雙方生辰八字,過了納吉禮議定了婚期,定在明年十月初十!
析秋聽到婚事定了,並沒有說什麽,倒是夏姨娘拉著她又哭又笑,心裡喜憂參半:“我日日念著你的婚事,如今定了我卻又日日擔心你嫁過去姑爺對你不好!”她派了身邊的媽媽去打聽蕭四郎的事跡,真是越聽越心驚,和任家的三爺在醉紅樓包了房,如今醉紅樓裡還有間是為他留著的,養了外室又私生了庶子,雖說如今身邊沒有人,可難保以後不會,這樣的人六小姐年紀又是這樣小定是壓不住,若是得寵還好,若不得寵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析秋看著夏姨娘微微笑了起來,怕她擔心就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姨娘不用擔心,他人我見過的……不如外界傳言那般頑劣。”夏姨娘聽著就是一驚,不敢置信道:“你說你們認識?何時的事,又是怎麽認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