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聽著一愣,宋媽媽?她看向春柳,就見春柳也變了臉色。
“那現在宋媽媽人在何處,還有二夫人身邊的林媽媽呢?”春柳小心的問著,問完又覺得自己問的不對,出了這樣的大的事,太夫人怎麽可能還會留著他們!
果然岑媽媽看了眼春柳,就回道:“宋媽媽和林媽媽被關在二夫人原來院子的廂房裡,當晚就拿了褲腰帶上吊了……佟二夫人身邊的貼身媽媽和丫頭,如今只有秋萍姑娘帶著幾個小丫頭和婆子,還守在原來的宅子裡,只是太夫人下令不準她們隨意出來走動!”
難怪來了這麽久,佟析華原來的院子裡明明住了人,春雁也說見到過佟析華原來的陪房,卻不見她們出來走動,原來是被太夫人禁足了?!
這麽說來,太夫人對五夫人態度的轉變,是因為這件事?
不管佟析華如何,她都是蕭家的兒媳,她下此狠手藤家自然是憤怒不平要討個說法,雖然藤家家勢遠不如侯府,可這件事傳出去畢竟有損蕭府聲譽,所以太夫人才覺得理虧顧忌弱了藤家一頭?又覺得對五夫人有所歉疚,才格外的包容一些?
可是太夫人昨晚說的話,還有唐媽媽欲言又止話裡有話的樣子,分明就是還有隱情,到底是什麽?
難道真的只是對五夫人的包容和忍讓?
還是她想多了?!
心裡念頭閃過,析秋看著岑媽媽又問道:“岑媽媽,您可知道五夫人在府裡布了風水陣?”
岑媽媽臉色一變,迅速回頭看了一眼門外,壓著聲音回道:“這件事府裡的人都知道,當時奴婢也偷偷去瞧過,只聽那道婆嘴裡嘰裡咕嚕念著經,也聽不懂神神秘秘的樣子,至於陣法是不是風水陣,奴婢卻是不知道!”
這麽說來,五夫人說是風水陣,只是她對外的說法?
她到底神神秘秘在想做什麽?
“那個道婆你可知道來路,姓什麽,住在什麽地方?”
岑媽媽答道:“姓周,具體住在哪裡奴婢不知道,不過這位道婆在京城頗有些名氣,四夫人若是想找,想必著人去外面打聽一下就能找到。”
析秋暗暗記下,對岑媽媽謝道:“謝謝你,這些事也沒有人告訴我,若不是你我恐怕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不敢當!”岑媽媽站了起來:“奴婢一直服侍四爺,四夫人如今嫁進來就是奴婢的主子,以後四夫人有什麽事用的上奴婢,奴婢一定再所不辭!”
析秋就笑著點頭:“一定!”說著,又對春柳道:“你送岑媽媽出去。”
春柳就和岑媽媽兩人行了禮出門。
析秋靜靜坐在椅子上,想著岑媽媽剛剛說的話,難怪五夫人這麽嫉恨佟析華,她還年輕和蕭延庭也不過隻生了晟哥兒,卻被她斷了子嗣,她怎麽能不恨,還有藤秋娘這麽年輕,才剛剛抬進府裡……
佟析華的手段,確實令人生寒。
不過,有件事也引起她的注意,好像蕭家的人對苗藥格外的看重,她已經數次在蕭府聽到有關苗疆的事。
正想著,房門忽然打開,蕭四郎大步走了出來,休息過後他面色好了許多,人也顯得精神奕奕,他笑看著析秋問道:“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析秋也笑了起來,卻是搖著頭道:“沒有,妾身還有件事想求四爺解惑!”
蕭四郎點點頭,回道:“嗯,問吧!”
析秋想了想便去問蕭四郎:“藤家除了做漕運和如今的內務府瓷器生意外,還做哪些事?”
蕭四郎聽著一愣,隨即就目露笑意,讚賞的看著析秋道:“你果然很聰明。”說完,他站起來負手走到門口,看著院中來來往往的婆子丫鬟,回道:“當初二皇子登基時,朝中一片鴉雀無聲,便是有兩三個憤憤不平者也輕易被聖上打壓下去,這其中原因你可想過?”
析秋歪著頭,她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她畢竟只是生活在內宅,對朝堂的事也不過聽佟慎之或者佟敏之說起才知道一二,所以她若有所思的猜測道:“不是長亭公主,沈太夫人的功勞嗎?”
蕭四郎回頭攬她在懷裡,低聲回道:“你說的沒錯,很大部分是沈太夫人從中周旋,但無論沈太夫人有多大的手段,這其中沒有銀錢便無法運轉,所以……這些運轉的錢都是出自藤家之手。”
這個答案析秋知道,藤家曾暗中聯絡聖上,提出資助她已經聽蕭四郎說起過,她擰了眉頭去看蕭四郎,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果然,蕭四郎低頭著,聲音輕輕的道:“當初聖上遺詔已立,卻被沈太夫人聯合內臣私自扣住,這件事除了沈家以及聖上知道,還有藤家也知曉其中細節!”
析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難道聖上如此照拂藤家的原因,是因為這件事?!
所以藤家才腰杆硬了起來,氣焰囂張的敢和侯府一爭長短?!
所以聖上才有所顧忌,讓蕭四郎和沈季私下在通州建漕運,打壓藤家,防著藤家?
“你怎麽突然對這些事感興趣。”說完他一頓,他眉頭略蹙看著析秋問道:“你是不是……”析秋按住蕭四郎的手,笑著道:“四爺不要多想,我只是隨便問一問罷了!”
蕭四郎就摟住她,下頜抵在她的頭頂:“傻丫頭,你若是想做什麽就去做,不用顧忌別的,你要記住你有我!”他說著看著析秋緩緩道:“我娶你不是讓你來受氣的!”
析秋心中感動,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聲音哽咽道:“妾身明白四爺的心意!”卻依舊沒有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
她的事她還是願意自己去做!
蕭延庭從四房回到自己的院子,院子裡下人走路壓著聲音,甚至連呼吸都不由自主放慢,生怕驚著房間裡的五夫人。
自從晴霜和杜媽媽被太夫人杖斃,五夫人已經將房間裡能摔的東西都摔了,院子裡人人靜若寒蟬,就連藤姨娘也一連兩日沒有過來串門了。
蕭延庭走進院子,大步進了書房,小心翼翼的將匣子打開,又找出個碧璽石雕刻而成的筆架,將蕭四郎贈他的狼毫置於多寶格上,又愛不釋手的觀看了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