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析秋絕對相信,比如那兩日蕭延庭和五夫人吵的那樣凶,最後五夫人幾句話一哄,他就消了氣跟著五夫人回去了。
或許只有蕭四郎這樣的方法比較好,打一巴掌給個棗,看蕭延庭在書房門口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心中必然震動不小!
蕭四郎不想多談五爺,析秋就索性換了話題:“四爺可要梳洗一下,換件衣裳休息一會兒?”看他面有疲態,又是一早上進的府,指不定昨晚連夜趕路到現在都未休息。
蕭四郎揉了揉額頭,看向析秋道:“我進去換身衣裳。”析秋就開了門讓春柳打水來,等熱水倒好了蕭四郎便進了淨室。
析秋將前兩天收拾好的換洗衣裳擺在淨室的圓桌上,蕭四郎在屏風裡面洗好出來,便看到圓桌上放著的平平展展的衣物,他目光一柔唇角便浮現出一絲笑意來。
析秋正桌邊擺了碗筷,一碗白粥和幾碟小菜,見蕭四郎洗過澡後一身清爽的走了出來,臉頰兩邊長出的胡茬也變的乾乾淨淨,她笑著道:“四爺吃點東西再睡會兒吧。”
蕭四郎沒有說話,在桌邊坐了下來,端了粥慢慢喝著,析秋就坐在桌邊看著他。
“怎麽了?”蕭四郎放下碗筷,也細細看著析秋,她今日穿著一件松綠的立領右衽寬袖纏枝褙子,頭上很隨意的挽了個纂兒,插了兩朵粉白的珠花,清清瘦瘦的坐在那裡,淺笑嫣然,他想到她受的委屈,卻和自己報喜不報憂故作高深的樣子,心裡越發的軟,聲音也帶著他不曾察覺的寵溺。
“沒事”析秋讓春柳進來收拾了碗筷,又給蕭四郎續了杯熱茶,在他對面坐下,笑著道:“就想和四爺說說話。”
蕭四郎仿佛知道析秋想問什麽,就喝了口茶慢慢道:“院子裡有位岑媽媽,你想知道什麽,就讓人找了她來問,府裡的事她比我清楚!”
析秋一愣,疑惑道:“岑媽媽?”
蕭四郎就回道:“我沒有搬出侯府前,他是我房裡的管事嬤嬤,後來我出府好幾年,他便去了廚房,這次搬回來就讓天益把她找了過來!”他說著一頓又道:“她話不多,人卻是精明,府裡大小的事都在她眼裡。”
原來還有這樣一個人,她竟是毫不知情!
析秋笑著點頭:“知道了!”又道:“那我服侍四爺休息吧。”說著從炕頭的櫃子裡拿了被子撲在炕上,回頭看著蕭四郎:“午飯前我喊你起來。”
蕭四郎卻站起來將她攬在懷裡,微挑了挑眉頭:“陪我睡會兒。”
析秋雙頰一紅,急忙推開蕭四郎,一邊紅著臉去收拾床鋪一邊回頭道:“院子裡還有許多事要做,妾身還要去看一看春雁……”蕭四郎滿臉愉悅,在她面頰上啄了一口,便和衣躺在炕上,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析秋松了口氣輕輕將門關上,喊來春柳道:“院子裡有位岑媽媽你可知道?”
“有!”春柳點點頭:“在廚房裡和劉媽媽一起負責夫人和四爺平時用的熱水……夫人怎麽突然問起來岑媽媽?”
析秋對此人沒有印象,便對春柳道:“你去把岑媽媽找來,我有話問她!”
春柳應是而去,不一會兒帶了一個約莫五十幾歲穿著雅青色夾襖的皮膚黑黑的個子不高的婆子進來,她朝析秋行了禮,稟道:“夫人有何吩咐?”
析秋讓她起身,問道:“你就是岑媽媽?”岑媽媽答道:“不敢當,奴婢夫家姓岑!”
“好。”析秋點點頭,讓春柳搬了杌子來,又讓岑媽媽坐下說話,她問道:“我剛進府,對府裡的事許多事情都不大清楚,四爺說你是府裡的老人,讓我來問問你!”
岑媽媽始終垂著頭,隻用余光的看著析秋,恭敬的回道:“夫人請問,奴婢必定知無不言。”
析秋想了想,便問道:“一年前藤家曾有人來府裡鬧,媽媽可知道,當時是為了什麽事?”
岑媽媽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來了,沉吟片刻才回到:“當時是為了兩件事,這第一件事是藤家想要將藤姨娘領回去,太夫人和侯爺都沒有反對,讓藤姨娘自己去選,藤姨娘就選了留下來,跪在藤家大爺的面前,說她生是侯爺的人,死是蕭氏的鬼,即便不能入祖嗣也生死不悔,這一生就留在侯府伺候侯爺!”
藤秋娘不回去,即便藤家再不願她留下也不可能著人綁她回去,這件事根本鬧不起來,這麽說來,主要的原因還是第二件事了!
析秋淡淡問道:“那第二件事呢?”
岑媽媽目光閃了閃,面露猶豫,仿佛在考慮說不說樣子。
析秋心裡暗暗疑惑,直覺上這件事恐怕與佟析華有莫大的關系,所以岑媽媽才顧忌她的感受,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
“媽媽當說無妨!”
岑媽媽想了想,小心的看了析秋一眼,見她面含微笑滿面的溫和,仿佛受了鼓勵,她放了心才慢慢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說起來四夫人當時也在!”析秋聽著一愣,就聽岑媽媽繼續道:“當時佟二夫人大病,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但是藤秋娘卻在那時被太夫人接近了府裡,被二爺收了房,佟二夫人許是意難平,過了幾日病情越發的嚴重,就在她過世的前一夜,讓身邊的媽媽在五夫人和藤姨娘吃的飯菜裡下了一種藥,五夫人和藤秋娘當時沒覺著什麽,過後便開始腹痛不止,之後每次小日子來都會陸陸續續半個月之久,甚至會有血崩之象!”
岑媽媽說著頓了頓,又小心的看了眼析秋,才接著道:“請了數十位太醫,也診治不出病症來,後來藤家找了位江湖郎中來,才確證為中了一種苗毒,具體什麽毒奴婢說不清楚,但這毒卻很是霸道,五夫人和藤姨娘也因此毒,往後再不能有孕!”
五夫人和藤秋娘不可能任由別人下毒,既然她們自己過了許久才知道,那麽也就是說佟析華當時做的很隱蔽,析秋想了想問道:“那怎麽知道是佟二夫人下的毒?”
岑媽媽看向析秋,眼底有絲惶恐:“太夫人將佟二夫人留下來的陪房通通關了起來,一個一個的審,後來有位姓宋的媽媽招了,說是當晚是她和佟二夫人身邊的林媽媽一起,在五夫人和藤姨娘的飯菜裡下的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