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四郎當初留下,定然有他的用意,她不能為了內宅的事,而去影響他!
“四爺!”析秋滿臉的輕松淺笑:“我覺得在這裡住著挺好的,妯娌間有些磕磕碰碰的實屬常見的事,我們不能因為這些就避出去是不是?有困難我們就去解決困難……我們先住在這裡,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們再搬好不好?”
蕭四郎看著析秋略帶俏皮的表情,絞盡腦汁想一些寬慰他的話,他心裡便一寸一寸軟的幾乎快要化了,他滿目眷戀的看著析秋,擰著眉頭道:“那你說說,問題怎麽解決?”
女人的事自然由女人自己的辦法,他畢竟是男人耍刀弄槍,朝堂陰謀或許殺伐果斷運用自若,可到了內宅他自是不如析秋通透的。
“四爺不用管了!”她笑了起來,不想和蕭四郎再談這個話題:“四爺今日不用早朝了吧?”早朝寅時就已經開始了,這會兒該是結束了才是。
蕭四郎目光頓了頓,知道析秋不想拿內宅的事來和他說,他深看了她一眼,搖頭回道:“不出去了,留下來陪你準備明天接旨的事宜。”
析秋眉梢一挑,問道:“接旨?”
蕭四郎端了茶盅喝了口茶,語氣淡淡的表情依舊有些不悅:“禮部的批文下來了,明天宮裡會來人宣誥命敕封。”
析秋聽著眉梢一挑,二夫人是郡主已是無上尊榮,而太夫人和大夫人都是敕封的一品誥命夫人,那麽蕭四郎為她請的就是二品誥命了?!
念頭閃過,外頭春柳隔著門道:“四爺,夫人,五爺來了!”
析秋聽著一愣,看向蕭四郎,蕭四郎已經從炕上站了起來:“是我喊他來的!”說著,人已經開了門大步走了出去。
背影沉沉的,仿佛周身散發著寒氣,不怒自威!
待蕭四郎出門,析秋喊來碧梧:“你去前院看看,剛剛四爺在太夫人房裡都說了什麽!”她想知道,他和太夫人是不是又吵了起來。
“奴婢知道了。”說著,一溜煙的跑出去。
碧梧看上去呆呆的見了東西就會想到能不能吃吃怎麽,人也顯得憨直,可是她看著憨厚人卻是機靈的很,能說的事你若問她,她會一股腦的毫無心機的告訴你,不能說的便是怎麽問也撬不開她的嘴巴,一律問題她都能裝傻充愣糊弄過去。
而她去打聽消息也是,這才幾日功夫,她已經和各個院子裡的丫頭混了個臉熟,凡是聊天她總能找到話和你聊,並且說的都是你愛聽的,所以析秋在打聽消息的事情上,都會讓碧梧去做!
而她每次也總能帶回來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蕭延庭站在院中垂手而立,看到蕭四郎臉色陰沉的走出來時,身體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蕭四郎看也不看他,大步從他身邊走過去,上了抄手遊廊,蕭四郎不說話,蕭延庭自也是不敢開口,他亦步亦趨跟在蕭四郎後面,也拐進了書房,蕭四郎也不說話,冷冷的坐在寬大的黃花梨木的書桌後面,看著蕭延庭眼神晦暗不明。
大哥穩重老成自小跟在父親後面,二哥溫潤謙和從未發過脾氣,三哥話少他們並不親近,是以蕭延庭最怕的就是這個四哥。
他就是什麽話也不說,就如現在這樣冷冷的盯著他,也足夠他滲出滿額頭的冷汗來,他忐忑不安的看著蕭四郎,喊了聲:“四哥!”
“不要喊我四哥!”蕭四郎目光冷厲:“你是不是覺著二哥性子好,又向來對你親厚,所以這府裡便沒人能管得了你們,以至於你們就能上躥下跳的惹是生非?”
蕭延庭聽著身體一僵,隻敢用眼角余光偷偷去看蕭四郎,喃喃的回道:“沒……沒有!”
“沒有?!”蕭四郎看著他這個唯唯諾諾的樣子,火一下子躥了上來:“沒有?一個花房就能鬧出這麽多事情來?什麽牛鬼蛇神風水陣,難道侯府就要靠這些東西鎮著才能有今日?!擺風水陣有用怎麽不見別人在弄,大家都不用再去做事,便在家擺個風水陣就能飛黃騰達諸事如意?!”
蕭延庭被他一通話,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喃喃的搖著頭……
蕭四郎卻是一拍桌子又道:“從今日開始,不要再讓我聽到什麽莫須有的事,若再有此發生,便是二哥攔著我也絕不會饒你!”
“四……四哥。”蕭延庭想到小時候他偷偷拿了銀子出去賭錢,四哥在賭場裡找到他時的樣子……直接砸了賭場,揪著他的衣領,從西大街一直拖到東大街,還陪著他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直到他對著祖宗的牌位發誓,若是再賭他便跺了手指,四哥才放他出來。
“我……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是……”蕭延庭想說他也不知道五夫人弄出這麽多事來,可是轉念一下,自己的妻子做出這樣的事,在別人眼中他又怎麽能摘的清楚,蕭延庭握住了拳頭,心裡對五夫人的怨憤已經達到了極點。
“不要和我說這些!”果然,蕭四郎根本不聽他說這些:“你自己房裡的事你自己去管,我只要結果!”
蕭延庭聽著就立刻點點頭:“四哥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管管!”說完,一抱拳行禮就打算退出去。
“等等!”蕭四郎忽然走到書桌後面,拿出個匣子來扔給蕭延庭,看也不看他一眼,沉著臉便負手率先出了房門,回了正房!
蕭延庭獨自留在書房中,看著手中匣子怔怔發呆。
宣寧侯府五爺愛筆幾乎人盡皆知,蕭四郎給他的這隻,是一隻烏木筆托製的狼毫,蕭延庭癡癡的看著,久久無語……
析秋見蕭四郎走進來,就笑著過去道:“五叔走了?”蕭四郎沉沉的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四爺!”內書房離的不算遠,析秋站在門口就能看到房間發生的事,蕭延亦一通吼蕭延庭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什麽話都不敢回,她笑著道:“五叔都成婚生子了,您這樣說他會不會讓他面子上下不去?”
“你不知道。”蕭四郎接了她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冷聲道:“他素來耳根子軟,若不說的硬一些,根本無濟於事,轉眼他便能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