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哥兒就縮了縮脖子,有些怯生生的看著析秋。
“也尿過。”就在太夫人和敏哥兒以為析秋不會回答時,她卻笑著摸著鑫哥兒的頭,認真的說道:“四嬸嬸小時候也尿的。”
鑫哥兒就歪在析秋的懷中咯咯的笑了起來。
太夫人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析秋,眼底就露出一絲笑意來,吳媽媽也是滿臉的笑:“沒想到鑫爺這樣喜歡四夫人!”
敏哥兒坐在太夫人身邊,看著正各自笑的開心的析秋和鑫哥兒,眼底滿是疑惑的樣子。
正在這時門簾子一掀,蕭四郎大步走了進來,見房間裡笑聲融融,析秋抱著鑫哥兒不知正說著什麽,正笑的眉眼彎彎,他的心情也不由愉悅了一分,問道:“說什麽,這麽開心。”
太夫人讓吳媽媽給蕭四郎上了茶,這邊不待他坐下,鑫哥兒就從析秋的膝蓋上跳下來,獻寶似得朝蕭四郎道:“四叔,四嬸嬸說她小時候尿過床!”
“鑫哥兒!”析秋沒料到鑫哥兒會說,而且還是當著蕭四郎的面,即便是開玩笑,她的臉也忍不住紅了起來。
蕭四郎看著析秋雙頰緋紅,滿臉羞澀的垂著頭,唇角也勾出高高弧度。
太夫人看在眼裡,微微歎了口氣。
等蕭四郎和析秋離開,太夫人就和吳媽媽道:“瞧著老四對她是真的上了心,我還瞧過他對誰這樣過。”
“可不是。”吳媽媽笑著道:“瞧四爺笑的,奴婢可從來沒瞧過呢。”
晚上回來,蕭四郎嘴角一直翹著高高的弧度。
析秋服侍他梳洗,兩人在床頭的杌子上留了燈,就上床躺著,今天來來回回跑了幾趟,析秋有些累了就縮在被子不一會兒就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
迷蒙中一雙大手幫她撩開額間的發絲,輕輕的摸著她的頭。
“四爺!”析秋睜開眼看著蕭四郎,睡眼朦朧的樣子:“您明天要上早朝了吧?早些歇著吧。”析秋沒有問他去通州的事辦的如何,不過他不說想必應該成了才是。
蕭四郎靠在石藍色繡著桂花的迎枕上,卻沒有立刻答話,目光卻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析秋強撐著睡意,索性用手肘支起頭,看著蕭四郎問道:“四爺有話和妾身說?”
“沒有。”蕭四郎笑道:“只是看你今天和鑫哥兒很親,頗有些感觸。”
析秋挑了挑眉,他不會認為她對鑫哥兒好是因為鑫哥兒和她有另外一層關系,而敏哥兒她卻冷冷淡淡的保持著距離?
“鑫哥兒很天真,也願意和人說話。”析秋笑著回他,想到下午縮在她懷裡哭的稀裡嘩啦的樣子:“敏哥兒像個小大人一樣,很敏感……我,不知道怎麽和他交流。”
蕭四郎原不是想的這件事,不過聽她很直率的說起敏哥兒,表情竟有些沮喪的樣子,他不由將她攬在自己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胳膊上:“那就把他放在娘那邊吧,他和鑫哥兒也互相有伴。”
析秋沒有點頭,畢竟敏哥兒是四房的孩子,早晚都是要回來的!
她又想另外一件事情來,覺得還是和他商量一下比較好,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他:“今天娘把我喊過去,說到山東莊子裡有位管事媽媽,求娘給他大兒子配個丫頭,娘就問了我的意思……”
蕭四郎目光一閃,挑眉看向她問道:“你怎麽回的?”析秋聲音悶悶的道:“我說我這裡沒有年紀合適的。”
“四爺。我想請你幫個忙!”析秋想了想,把最後的想法也告訴他。
蕭四郎目光一亮,這還是析秋第一次主動找他幫忙,他顯得很愉悅,問道:“嗯。說說看!”
析秋想到春雁,心裡又有些不舍得:“春雁今年也十六了,我原想再留她兩年的,可眼下……正好娘今天也說起這件事,給我提了個醒,我想求四爺在外院瞧瞧,有沒有合適的人,一直留她在府裡,總難免有人背後指指點點,還不如放出去,她也能過的自在些。”
“嗯。我會留意。”蕭四郎聽出她的情緒有些低落,想到春雁是跟在她身邊許多年的丫頭,彼此必然是感情深厚,現如今卻不得不將她放出去,他目光微閃放在析秋背上的手便是一頓。
春雁出去她這裡的丫頭就少了一個,析秋想了想又抬頭看著蕭四郎問道:“岑媽媽是一直跟著您,四爺覺得她人怎麽樣?”她瞧著人還不錯,雖有些八卦但人很老實,若不然這麽多年待在府裡,也不可能一直留在灶上,況且,她算蕭四郎身邊的老人了,如今依舊留在他的院子裡,她還甘願待在廚房,確實不錯!
“為人很忠厚,老實!”蕭四郎言簡意賅的說了:“是不是人手不夠用?!”他看到她隻帶過來四個丫鬟,兩個粗使婆子,院子雖不大但瑣碎的事情必是不少,她如今又動了把春雁送出去的想法,只怕後面人手越加的不夠用:“若不然,讓娘給你撥個媽媽過來吧?”
“不用。”院子裡已經有寶珠紫陽了,雖然覺得太夫人為人還不會派人來窺探她的生活,但自己住的院子裡,有外人總是感覺不舒服,她需要相對私密的空間,想著她立刻笑著擺手:“就是覺得府裡許多事和規矩都不清楚,想找個年老持重的媽媽跟著。”
總不能什麽事都讓碧梧去打聽吧!
蕭四郎想了想便淡淡嗯了聲:“院子裡的事你自己拿主意。”
析秋就笑著點頭,忽然覺得嫁人有許多的好處,至少她沒有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捏在手心裡的感覺,雖也小心翼翼,可卻是與生死無關,也沒有自己或是自己身邊的人被人送出去,或是隨隨便便找個地方打發了的危機感。
譬如太夫人今日,她雖是動了心思想把春雁送出府去,可還是用隱晦的方法來暗示她,被她委婉的拒絕後,太夫人也沒有再提,若是在佟府,只怕春雁她想保也保不住的了!
析秋靠在蕭四郎的肩上,忽然覺得很踏實,有種實實在在的活著,很踏實的感覺。
“怎麽了?”蕭四郎明顯感覺到析秋的情緒比剛才要愉悅一些,他不由低頭去看她,就見她微微笑著,大大的眼睛在微黃的燭光下,尤顯得明亮靜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