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激將法了。
伯公爺聽著心裡的火便是一拱,手一揮就喝道:“給我拖出去!”外面的婆子和常隨哪敢真的去拖任三爺,俱是立在門口不敢動……
見好就收,析秋笑著阻攔道:“伯公爺,這家法還是算了,三姐夫也有職務在身的人,免得讓人看了笑話。”她說的真誠,連任雋都忍不住看她一眼,任大一聽析秋松了口,立刻上去接了話道:“對對,六姑奶奶說的對。”說完見江氏似乎還怒意未平,她生怕再惹出什麽亂子來,就話趕話的道:“就讓三弟給三弟妹陪個不是,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可好?!”
伯公爺聽著一愣,眉頭略蹙了蹙,任雋也是滿臉不樂意,析秋看著任大奶奶,就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大奶奶這個主意不錯。”又轉頭去勸佟析言:“三姐姐,我也知你心裡難過,這個坎過不去,可三姐夫也不是有心的,他如今要給你賠禮道歉,你也寬了心往後這事也別說了,好好養著身子才是正事。”
佟析言垂著頭沒有反對。
這邊伯公爺一聽佟家不再追究,就擰了眉頭斥任雋道:“沒聽到?還不快和你媳婦賠禮道歉。”
任雋不死心,拿眼睛去看任大奶奶,任大奶奶就朝他鼓勵的點點頭。
任雋又偷偷看了眼伯公爺,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仿佛只要他說出一個不字,他今兒一頓打必定是逃不了的,心裡想著她頭皮一硬就垂了頭去給佟析言道歉:“夫人,都是為夫的錯,請夫人原諒為夫!”雖然沒有什麽誠意,但話卻是說出了口。
佟析言聽著一愣,隨即被析秋扶著的手臂處,被人輕輕一掐,她腦中迅速靈光一閃,隨即就哭了起來,捏著帕子就撲倒在任雋懷裡,哭的可比方才柳枝還要柔弱淒慘,我見尤憐……
佟析言這樣揉柔柔一撲,任雋眉頭一蹙動作就頓了一頓,正在這時外面有人隔著簾子稟報道:“伯公爺,蕭大都督來了。”說完又道:“蕭大都督讓我把這個交給三奶奶。”說著,就抬了兩個箱子進來:“大都督說三奶奶身子不適,這些都是滋補的藥,給三奶奶補身子用的。”
所有人看著一怔,俱都看向析秋。
析秋目光一轉滿臉坦然的微微笑了起來。
其它不用再說,有這兩個箱子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
任雋看著那兩個箱子心裡便是一突,佟析言偎在任雋懷裡嚶嚶的哭著,任雋聽見她這麽一哭心裡便是一蕩,表情也柔和了幾分。
這是蕭四郎在表態。伯公爺咳嗽一聲,朝門外吩咐道:“先上了好茶招待著!”說完,朝析秋看去:“蕭四夫人稍坐。”又袖子一揮怒看向任雋,喝道:“廢物,和我一起去見蕭大都督。”
任雋聽到見蕭四郎,目光就縮了縮,依言放開佟析言,朝析秋和江氏,任大奶奶打了招呼,畏畏縮縮跟著伯公爺就出了門。
待任雋離開,任大奶奶目光一閃,知道她們姑嫂三人還有話要說,就笑著道:“那親家奶奶和六姑奶奶稍坐,我先去前頭看看。”說完,就提著裙子帶著一屋子的下人退了出去。
待人一走,佟析言就癱坐在地上,臉色雪白連額頭的青筋都能看的清晰。
江氏歎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下,析秋也沉了臉色在江氏的對面坐了下來,三個人各自坐著,許久之後佟析言才慢慢的開口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確實很沒有用,任雋這樣的人看著浪蕩不務正業,但卻是有致命的弱點,便是怕伯公爺,這樣的人想要得到他的愛恐怕不易,但想要拿捏住他卻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一直認為佟析言在任家過的不錯上有婆婆護著,下能壓製住妾室,庶子庶女也捏在手心裡,今兒看著,恐怕那只是她回家去說的假象罷了。
“三姑奶奶。”江氏搖著頭道:“這件事待我們走了之後,你不要再和三爺提起了,這一頁就當揭過去了……”說完,她想到柳枝那個丫頭,想說的話也說不下去了,那畢竟是大太太當初給的丫頭,她也不好過多的說什麽。
不過,一個陪房而已,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把她處置了,手段實在太多了,何必真當了個事鬧到伯公爺面前當件事來說。
今兒就該讓任雋好好賠禮道歉!
佟析言倔強的咬著唇,眯著看著析秋問道:“六妹妹心裡是不是在嘲笑我?是不是也笑我連個男人,連個妾室都拿捏不了?”
析秋很坦誠的點點頭,佟析言臉一紅,怒道:“是,我是沒用,我沒有你那麽好的運氣,沒有你那麽好的命,所以你現在當然有資格回頭來嘲笑我!”
佟析言總是這樣,有什麽事情從來不去反省自己做的對不對,只會去怪別人做的太好,遮去了她的光芒,她淡淡的道:“三姐姐為什麽不自己想一想,你今天這樣,是你和王姨娘自己選擇的?你處心積慮嫁到任府時,就該知道任雋是什麽人,這樣的一天我以為你早該有所預設才是,如今卻反過來怪自己運氣不好,是不是太遲了些!”
“你……”佟析言氣極,指著析秋怒道:“你憑什麽說我姨娘,當初要不是你,我怎麽會去爭這門親事。”說不定,現如今嫁去宣寧侯府的就是她了。
“既然你如願以償爭來了,那你又有什麽立場去怨天尤人。”她說著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佟析言:“三姐姐還是好好想一想,以後的日子改怎麽過吧。”說完,她看向江氏滿臉的無奈,站了起來對江氏道:“我去找找四姐姐,稍後直接出府,就不用送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佟析言坐在地上,眼淚就無聲的落了下來。
任雋道歉又如何,他不過是做給別的人看罷了,待她們走了她還不是一樣守著活寡,看著他一房一房的討著妾室,庶子庶女一個一個添,而她呢……現在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了。
她不怨天尤人,她怎麽能不怨天尤人,如果她生在大太太肚子裡,路早就鋪的好好的,她有必要去爭著搶著麽,她不去搶著如今只怕連伯公府也嫁不進來,最可惡的便是六丫頭,若不是她處處壓著她一頭,她又怎麽會處心積慮這麽早嫁出去,若不是這麽早嫁出去,宣寧侯府的婚事又怎麽會泡湯,無論是嫁給蕭二爺續弦,還是蕭四郎的嫡妻,難道不是她佟析言是首選之人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