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外命婦要去宮裡給太后以及皇后娘娘拜年。
各人點頭應是,在太夫人這邊散了。
回到院子裡,析秋便看到院子裡擺著的銀樹,門偶掛著大紅的燈籠,析秋笑著回頭要去和蕭四郎說話,卻見他已大步進了房裡,析秋挑著眉頭跟著進了門,蕭四郎卻已經直接進了淨房。
她找來春雁問道:“大家都還好吧?過年這幾日排的值班表都告訴各人了吧?”春雁就回道:“大家在一起吃了飯,奴婢也喝了兩口酒。”說著,捂著微紅的臉又道:“值班表都排了,明兒奴婢和春柳值班,後天是碧槐和碧梧,後日是岑媽媽是紫陽……”
“嗯。值班歸值班,不過院子裡的事不能放松了。”她說著一頓又道:“明兒一早你把大家喊到院子裡來,把房裡的紅包發了,再去太夫人那邊給太夫人磕頭拜年。”
春雁點頭應是,析秋擺手道:“你也去歇著吧。”她嫁到蕭府後,房外便很少安排丫鬟值班。
帶春雁出去,蕭四郎洗漱了從淨室走了出來,析秋道:“娘今天很高興,喝了好幾杯酒,也不知吳媽媽有沒有燉了醒酒湯。”
蕭四郎在炕上靠下,拿了書在手裡翻著,淡淡的回道:“吳媽媽跟了母親許多年,這些小事自是能想到的。”
“那就好。”析秋笑著將茶端著放在他手邊:“四爺要不要吃些東西?”
蕭四郎抬頭看了她一眼,搖頭道:“不餓!”析秋就沒再說什麽,也進了淨室。
等她出來時,蕭四郎已經在床上躺了下來,不同以往他一直睡在外間,這一次卻是躺在了床裡間,單手枕著頭另一隻手很自然的垂在被子外面,析秋熄了牆角的宮燈,小心的將他手臂放進被子裡,也掀開被子上了床。
累了一日,析秋迷迷糊糊睡著後,就感覺到身邊悉悉索索的聲音,等她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人,析秋掀開帳子坐起來,門外春雁和春柳已經笑著進來了:“夫人!”
析秋問道:“四爺什麽時候走的?”
春柳回道:“走了有一會兒了,四爺每天早上起床都會去外院練劍,這會兒應該還在花園裡吧!”
析秋沒有多想,便披了被子起床,視線落在床頭時便是一愣,就看到床頭放置一個紅木的匣子,約莫一尺長寬的樣子,她滿臉疑惑的打開,隨即春柳和春雁就驚歎的道:“夫人,這是四爺送給您的新年禮物吧。”
滿滿一匣子的頭釵耳墜手串……
她想到前幾天兩人聊天時,蕭四郎問她新年怎麽沒有置首飾,他當天下午便一個人出了門,難道就是為了這件事?
她抱著匣子笑了起來,交給春雁道:“收好了,等明兒回府就戴這些。”
春雁滿臉的笑,點頭不迭。
析秋等了一會兒,蕭四郎還沒有從外面進來,她細算時間還要去太夫人院子裡,便讓春雁把房裡的丫頭婆子喊來,受了眾人的禮她便發了新年的紅包,這個時候蕭四郎還沒有回來。
二夫人梳洗過,按品大妝後轉身去看蕭延亦:“侯爺,我們從宮中出來,直接去一趟郡王府可好?”榮郡王昨兒讓人帶信來,應天來的大夫昨天已經到了京城,榮郡王將人安排在王府後院中,她今天便就想去看一看。
蕭延亦知道她的意思,看著她道:“行,宮中出來後你在宮門外稍等我,我陪你去。”
二夫人顯得格外高興,上前挽著蕭延亦:“謝謝侯爺。”因為沈姨娘的不快,也因為此刻蕭延亦的體貼而變淡了許多。
蕭延亦松開他:“我去一趟凌波館取些東西,你先去母親那邊。”二夫人心裡高興,想到她盼了許多年的子嗣馬上就有希望了,心裡越發的高興:“侯爺早些過來,早上還有年糕要您親自發下去呢。”
蕭延亦點點頭,人已經出了門。
他一路到凌波館裡,守門的侍衛抱拳低頭稟報道:“侯爺,四爺早上來過,取了大爺留下來的福建疆域圖。”
這裡如今除了他能來,便只有蕭四郎能進來,蕭延亦並未多加的在意:“圖紙放在內格裡,四爺尋到了?”侍衛點頭應是。
蕭延亦不再說什麽,抬腳進了館內,忽然他走動的腳步一頓,臉色忽然便是一變快步走進了房裡。
就見到他擔憂的畫卷正完好的在書桌邊的青花大瓷甕裡插著,他松了口氣,上前拿了卷軸重新尋了一處小心放好。
太夫人房裡,太夫人讓吳媽媽和幾位德高望重的媽媽,抬了四筐子的銅錢出來,每個筐子裡放著銅杓,二夫人和析秋,大夫人,蕭延箏幾人就滿杓子舀了銅錢灑在院子裡,下面的丫頭小廝媽媽們滿臉的笑容去撿。
滿院子了歡聲笑語,很有年節的氣氛。
等蕭延亦和蕭四郎過來,大家又吃了年糕,才留了蕭延箏和吳媽媽在家裡看家,各自穿了品妝去了宮裡給皇后娘娘拜年。
到了太后的慈安宮裡,析秋便看到許多帶著冠珠皆是一二品的內命婦,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去找,就看到壽寧伯的婁老太君和婁夫人,錦元伯的黃夫人,武威侯的林夫人以及錦鄉侯的阮夫人,東昌伯的錢夫人,武進伯府也就是佟析言的婆母任夫人。
聖上和皇后剛剛離開,這會兒內名婦在宮殿裡參拜太后娘娘,外命婦們便歇在慈安宮側殿裡等候傳喚,京城權貴盤根錯節,不是近鄰就是遠親若不然就是同族或是姻親連襟,所以大多數都互相熟識,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著話,各種拜年的吉利話如潮水般湧來。
她目光掃過,這邊二夫人扶著太夫人已經和壽寧伯的婁老太君打招呼了,析秋跟著大夫人和二夫人身後,朝婁老太君行了禮,這邊阮夫人,錢夫人也走了過來,圍著太夫人道:“剛剛還念著您呢,您身子還好吧。”
太夫人就樂呵呵的笑著道:“哪裡好不好的,看樣子還能活一陣子。”婁老太君就拍了太夫人的手,啐道:“我都沒喊老,你卻是整日裡念叨,該打!”
錢夫人掩面笑著道:“我瞧著你們可都不老,這一年年輕一歲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