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在一邊含笑聽著,她是新媳婦太夫人如果不介紹,她也不好上去打招呼,忽然身邊有人碰了碰她的衣袖,析秋一愣,轉眼就看到沈夫人和一個面生的夫人站在另一頭朝她招手。
析秋目光動了動,看向太夫人和二夫人正和幾位夫人說的高興,她就在大夫人耳邊說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就笑著走了過了去,沈夫人新懷的身子這會兒還未顯懷,顯得有些豐腴,她笑著道:“我一直在找你呢,說是去我那邊走動,也不見你去,我可是天天在家裡盼著呢。”
析秋笑著道:“府裡的事雖有二嫂操持著,可我能力淺薄,便是院子裡一點事也夠我費心思的了,一直想去就是落不著空閑來,等空下來又怕您那邊忙,兩廂耽誤就到了今日了。”說著看著沈夫人的肚子:“還沒有恭喜您呢。”
沈夫人笑著道:“我這才輕松些,想著總能休息些時間,把這一身肉甩了,誰想道這……”說著面頰微紅笑了起來,又想到身邊還站別人,就笑著道:“瞧我這沒規矩的,忘了介紹了。”
“這是韓夫人!”沈夫人朝析秋介紹,又轉頭和韓夫人介紹:“這是蕭四夫人。”
韓夫人笑著接了話:“知道,遠遠的瞧著我就知道這是蕭四夫人。”
右軍都督韓承的夫人!
析秋也笑著還韓夫人的禮,韓夫人很瘦,皮膚微黑鼻子特別的高,顯得有些凶巴巴的,但笑起來嘴角卻有甜甜的酒窩,所以讓析秋覺得,她笑和不笑時有點像兩個人。
“也久仰您大名,常聽人說起您。”
韓夫人的聲音有些粗,她笑著道:“我常聽我家那口子提起您,說您端莊優雅,一個抵得上我十個……”她聲音很高,引得兩邊的人競相轉頭來看她們,析秋暗暗擰了擰眉頭,就覺得韓夫人說話有些沒譜。
沈夫人怕析秋尷尬,目光一轉就扯了韓夫人和析秋道:“我好像瞧見錢夫人來了,我們去那邊瞧瞧。”
錢文忠的夫人。
析秋點頭,也道:“我去娘那邊!”又道:“改日去府裡坐。”韓夫人也點著頭:“一定一定!”
沈夫人就拉著韓夫人去了另一邊。
析秋又重新回到太夫人身邊,見大家並無異樣就暗暗松了口氣。
正在這時太后娘娘身邊的段公公喧大家進去,析秋跟在大夫人身後進了慈安宮的正殿裡,隨後又去皇后娘娘的宮裡,皇后娘娘因為有孕在身不宜操勞又恐人多衝撞了去,大家便隔著簾子磕了頭,便各自出了宮門。
二夫人留在太后的宮殿裡說話,待會兒還要去榮郡王府,析秋便和大夫人坐了一輛車,太夫人獨自坐了一輛車回了南牌樓,人還未到宮裡的賞賜已經到了,蕭四郎就直接去了外院招待宮裡來的內侍,太夫人擺著手道:“你們都回去換了衣裳吧,稍後過來吃飯。”
等析秋換了衣裳回來,蕭四郎已經在太夫人房裡,太夫人臉色很不好看,看著蕭四郎問道:“聖上就為這件事?”
析秋聽著一頭霧水,不由拿眼睛去詢問蕭延箏,蕭延箏就挨著析秋小聲道:“武進伯在聖上面前打了酒嗝,被聖上調侃”酒囊飯袋“但四哥說,看似調侃但聖上卻是面含冷意,伯公爺聽著出了宮門就暈過去了。”
析秋愣住,這年節裡頭昨夜多喝了一杯,早上打了酒嗝,最多是殿前失儀,聖上這樣說未免也太重了些。
她心裡想著,就看到蕭四郎側目看了她一眼……
是怕她多想吧,畢竟武進伯是佟析言的公公。
太夫人歎了口氣,搖頭道:“……任伯公爺年歲確實不小了。”看似沒頭沒尾的話,但意思含義卻頗為深刻。
大家沒了說話的興致,在太夫人這裡吃過飯,便各自回了房裡。
析秋服侍蕭四郎換了朝服,接過春柳泡來的茶放在炕幾上。
武進伯在先帝在位時以長袖善舞著稱,也獲得頗多的聖寵,但聖上對武進伯雖談不上喜歡,可也不至於厭惡至此,以武進伯的機智早在得知聖上不喜話多之人時,就已經學會了韜光養晦,在聖前也是循規蹈矩從不多說一句。
聖上便是心裡不喜他,也不至於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去調侃已經年近五十的武進伯。
她暗暗納悶,便轉頭去問蕭四郎:“四爺,武進伯是不是也反對聖上開海禁?”
蕭四郎轉頭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任雋年前在東大街開了一間醉仙樓,合夥人便是榮郡王。”
析秋聽著一愣,任雋和榮郡王走的近,所以聖上以斥責武進伯,來警示榮郡王?
“聖上不過是斥責,若真動了殺心必不會隻斥責而已。”蕭四郎淡淡說著。
析秋理解,聖上才登基,京城權貴便是有心想動,想必也不會現在動手。
正在這時,春柳進來稟道:“四爺,侯爺請您去凌波館。”
析秋看向蕭四郎,就見他眉頭幾不可聞的蹙了蹙,蕭四郎擱了茶盅揮袖站了起來,看著析秋道:“我去去就來。”
“是!”析秋送蕭四郎出門,目送他離開,轉頭問春柳道:“明天回府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春柳回道:“都準備好了。”她說著一頓又道:“四爺會和您一起回去吧?”
析秋聽著眼睛微微一眯,她總覺得蕭四郎自昨日起就有些奇怪,像是有些不高興,可她又看不出他為了何事不高興,這兩天大家都忙著她一直不得機會去問他,昨晚他很早便睡了,一早上又起的那樣早,這會兒她想仔細探探,他卻又出去了。
蕭四郎到凌波館內,蕭延亦正坐在書桌後,蕭四郎進來在他對面坐下,有小廝上了茶,蕭四郎便直接問道:“何事?”
蕭延亦自書桌後拿了一封信出來,遞給蕭四郎道:“你看看。”
蕭四郎就面無表情的接過信,拆開略掃了一眼,面色微變看著蕭延亦問道:“此消息可屬實?”
蕭延亦臉上也有些不確定,歎道:“這些年這樣的消息太多了,並不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