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敏哥兒問道:“敏哥兒怎麽了,可是不喜歡先生。”敏哥兒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再沒了旁的話。
宋先生進府教學,自是會以鑫哥兒為主,若是不出意外他將來就是侯府的主人,教學上比起敏哥兒以書本教學,他要學的更多的是怎樣握權,怎樣與人交往,懂得平衡之術,怎樣進取和怎樣守業,更加的多元化一些。
一旦教學上分出了主次,她就怕敏哥兒心裡會有落差,生出自卑來。
不過這些問題現在也解決了,只能把敏哥兒帶在身邊,日後慢慢觀察開導了。
她吩咐岑媽媽親自做了糕點端了進來,陪著兩人吃了點心,送去太夫人房裡。
正遇到二夫人。
析秋便將宋先生的事提出來:“四爺見了,說是學問不錯,便定了正月十六開館。”
二夫人聽著目光一閃,眉頭略皺了皺,這邊太夫人問道:“可提了束脩的事?”析秋搖頭道:“四爺沒說,想必沒有提,不過聽說伯公府給黃先生一年是二十兩銀子,四季各一套衣裳,還配了小廝,我便想來和娘和二嫂商量,府裡是按照這個例子給,還是在加一些上去?”
太夫人想了想,便道:“他是常州人,想必是要住在府裡的,不如就將外院的承義軒撥給宋先生,至於學館就放在旁邊的醍醐館裡,那邊雖不大,但比別處要安靜一些。”她說著一頓又道:“至於束脩,就一年三十兩銀子,四季衣裳按府裡媽媽的例子走,一季兩套,配兩個小廝跟著伺候。”
將析秋擔心的事都解決了,她去看二夫人。
二夫人目光一轉笑著道:“束脩我看也不用從公中走,就從我房裡出吧,小廝我回頭調了送去,兩個院子我著人去打掃收拾,該采買的等開了市便采買了添置進去。”
公中的銀子,都是府裡莊子,鋪子以及蕭延亦的俸祿收入,蕭四郎的俸祿也交一部分在外院裡,一部分入析秋的庫房,但這個公中的銀子還是算大家共同可支配的財產!
二夫人說束脩從她房裡出,也就是說她私人拿出來。
不過三十兩銀子,二夫人這麽說不過是讓太夫人高興罷了。
果然,太夫人暗暗點頭,顯然很滿意二夫人的態度,笑著道:“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二夫人都這麽說了,析秋自然不會有旁的意見,她笑著應道:“那就有勞二嫂了。”當著二夫人的面,將敏哥兒接回去的話打住了。
幾個人說著,連翹牽著三個孩子進來,三個孩子各自太夫人,二夫人和析秋行了禮,二夫人便去和鑫哥兒笑著道:“鑫哥兒今兒見著先生了?”
鑫哥兒恭恭敬敬的回道:“回母親的話,孩兒見著了。”
二夫人就滿意的點點頭,笑著道:“母親那裡有一方新得的湖州硯,回頭讓人給鑫哥兒送來。”
鑫哥兒就朝二夫人行禮,謝道:“謝謝母親。”說完,走到太夫人旁邊,很安靜的靠著沒有說話。
“太夫人。”忽然紫薇笑著進來:“胡夫人來了!”
太夫人點頭道:“請她進來。”轉頭又吩咐連翹道:“帶他們進去歇著吧。”
連翹就帶著幾個孩子進了碧紗櫥。
胡夫人笑著走了進來,穿著和前幾日來時穿的一樣的衣裳,不過臉色比起前幾天來,要憔悴了許多,析秋暗暗詫異。
胡夫人已經笑眯眯的朝太夫人行禮,又和二夫人互相見了禮,和析秋點了點頭,便笑著對太夫人道:“龐家的老爺,太太已經到通州了,龐大人派了人去接,明天這會兒就能進城,所以我今兒替龐大人跑一趟,想請了太夫人的意思,龐家的老爺太太您什麽時候得空能一見面。”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明兒進京,一路奔波也要休息些日子才是,也不用著急,不如過了正月十五吧,請了他們到府裡來做客。”太夫人慢慢說道。
“行。那我回頭去回了龐大人。”胡夫人笑著應是。
這邊二夫人開口道:“婚期在五月,這會兒還早,也不急著這麽幾天。”
胡夫人忙笑著回道:“二夫人說的是,只是龐家從知道和侯府結親,娶的是侯府裡的嫡出小姐,滿府裡上下不知多高興,這二老一到京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見太夫人,見一見未來的兒媳婦。”
二夫人就掩袖而笑,沒有否定胡夫人的說法。
太夫人笑著道:“廣西過來一路顛簸,也難為他們了。”又吩咐吳媽媽道:“回頭你包了禮差了人送過去,也當盡地主之誼。”
吳媽媽應是。
胡夫人轉頭看了眼析秋,露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二夫人看著胡夫人的樣子,便笑著站起來,道:“娘,我去安排人將兩個院子收拾出來。”太夫人笑著點頭道:“去吧!”
二夫人就和胡夫人打了招呼,又朝析秋點了點頭,便出了門。
析秋不想和胡夫人過多的交集,待二夫人出了門,她也順勢站了起來:“娘,那我也回去了。”又朝胡夫人點了點頭,隨即出了門。
待二夫人和析秋都出了門,太夫人便看著胡夫人,問道:“可是有什麽難處?”
胡夫人端著茶臉上露出難為情的樣子,喃喃的道:“……總是給您添麻煩。”
“何必這樣客氣。”太夫人不介意的擺手道:“可是老二身體……”
胡夫人聽著就紅了眼角,用帕子擦了眼角回道:“我也是命苦,素真自小身子就不好早早的去了,如今素青也這樣,請了大夫瞧了,說是和老大一樣……”說著,竟是低聲哭了起來。
太夫人聽著面露詫異,問道:“請了哪裡的大夫,具體如何說的?”
胡夫人就哽咽著回道:“整日裡迷迷糊糊的,身上大小青紫的斑塊……和素真以前一樣。”說著一頓又道:“起初不過是風熱,我也沒有在意,誰知道……”
太夫人聽著也抹了眼淚,歎氣道:“都是命苦的!”說著,攜了胡夫人的手安慰道:“明兒我便派了人去通州請了張神醫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如素真那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