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一怔,挑了眉頭,死都死了,還有什麽可說的,便朝李媽媽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道:“說吧。”
“她說……”這樣的話李媽媽確實不敢說,可若是不說將來二夫人知道了,她更不會有好下場,想了想她硬著頭皮道:“她說……侯爺心裡的人不是她,不是佟析華,也不是沈氏……”
這話等於沒說,毫無價值,二夫人隨意的點了點頭,可李媽媽卻是一轉又道:“……也不是夫人您。”
二夫人喝茶的手一頓,目光犀利的看向李媽媽,李媽媽便是身子一抖,聲音忍不住的低了下去,接著道:“說侯爺心裡真正愛的人……是……是四夫人!”
房間裡驟然安靜下來。
二夫人的臉色一瞬間變的慘白,但只是眨眼功夫,她便恢復如常看向李媽媽,問道:“她如此說,可有證據?”
沒有懷疑,只是想要證實!
沒有人比她了解蕭延亦,她一早就懷疑蕭延亦心裡藏著一個人,可她查不出是誰,就只能將懷疑放在心裡。
李媽媽搖了搖頭,回道:“藤秋娘說讓您去問侯爺,侯爺從來不說慌……”
真是沒腦子,果然還是死了的好。
她平穩的將茶盅放在桌面,甚至連一絲碟瓷的碰撞聲都沒發出,她閉著眼睛靠在椅面,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出去,我一個靜一靜。”
李媽媽微有遲疑,怕二夫人有個閃失影響了胎氣,紫檀卻是對她搖了搖頭,兩人正要退出去,二夫人卻是出聲道:“等等!”
兩人停下來,二夫人就朝李媽媽問道:“你是說府裡頭的客人名單,是四夫人親筆所寫?”
李媽媽不明白二夫人的意思,就點了點頭道:“是!奴婢當時以為是春柳姑娘寫的,還誇字寫的好看,春柳就告訴奴婢說是她不會寫字,是四夫人親筆所寫。”
二夫人微微點頭,目光一凝吩咐道:“你拿著那份名單回一趟王府,找府裡頭的川師爺,他擅長臨摹!”
李媽媽身體一怔,隨即低頭應是,出了門!
第二天一早,鐵杵庵裡的師傅上門來送信,太夫人就讓胡總管帶著人去了鐵杵庵裡。
析秋聽到的消息時,正在和李媽媽商量廚房裡的菜單,李媽媽剛剛走便已經有婆子來報信,她一怔脫口問道“自縊死的,可請了仵作?”
婆子一愣,被析秋的問題問的有些懵,藤姨娘不是受不了庵裡的規矩,就是受不了藤家。
大爺的死訊才自縊,四夫人的意思說是請了仵作,請仵作做什麽……
婆子想也不想,便回道:“因為是在外面去世的,太夫人讓胡總管買了棺材,就近買了地就葬在那附近,這會兒應該也入殮了吧。”
就是說沒有請仵作!
析秋忽然周身有些冷,她蹙了眉頭讓春柳打賞了婆子,送她出門。
她便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二夫人懷孕卻故意隱瞞,太后娘娘突然幫藤家,藤秋娘害了沈氏滑胎……
她原來還存了僥幸,覺得不過是巧合而已。
如今藤秋娘的死卻很好的證明了,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受人指使,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和別人進行了一場交易……藤秋娘一生不可能有子嗣,所以沈氏懷孕與否與她並無利害衝突,她沒有理由這樣大張旗鼓的去害她,但沈氏懷孕卻對別人有利害影響,如若沈氏生的是兒子,那麽二房不單有個發妻所生的嫡子,還有庶次子,那麽她所生的這個孩子,對於蕭延亦或是太夫人來說,就變的不那麽重要了。
二夫人,她真是高看她了!
胡總管從鐵杵庵回來,直接到太夫人的院子裡複命,五夫人正坐在椅子上哭的肝腸寸斷,見到胡總管進來,就立刻橫了眉頭問道:“你把她怎麽樣了?她不可能無緣無故自縊的,可請了大夫,到底怎麽死的?”
胡總管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的眉頭直擰,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太夫人已看著五夫人喝道:“閉嘴!你給我安穩坐著,聽胡總管如何說。”
五夫人瑟縮了一下,臉上有些不甘,卻沒有再說話。
胡胡總管略有遲疑,看了眼五夫人,目光閃了閃回道:“確實自縊,並未查出別的線索,小人瞧著覺得沒有問題,就在山下買了口棺材,請了廟中的師傅入殮了……小人回來請示太夫人,是在廟裡停留幾日,葬在何處?”
太夫人深看了眼胡總管,想了想道:“這天氣越來越熱,便停靈三日,就近讓廟裡的師傅做了法師,也別四處尋地方,後山風景也好也僻靜就葬那裡吧!”
妾室是沒有資格入祖嗣的。
“娘!”五夫人聽著就在太夫人面前跪了下來道:“娘,秋娘一生可憐,這麽走了連子嗣都沒有留下,您就讓兒媳去辦身後事吧,兒媳要把她帶過通州……娘,求您了。”
太夫人眉頭一擰,叱道:“你怎麽不用用腦子,你家大哥剛剛去了,府裡頭天都快塌了,你如今將她帶回去你大嫂能讓她如祖墳?”
五夫人一怔,太夫人已經對吳媽媽道:“派人送她回去,沒事不要放她進來!”說著對五夫人道:“你若是要回去奔喪便隨便你,藤秋娘的事不準你再插手!”
“娘。我要見二哥,我不相信二哥會這麽狠心。”
不提蕭延亦還好,提了蕭延亦太夫人便沉了臉,吳媽媽一見如此便半拖半扶將五夫人拖出去。
等五夫人出了門,太夫人便看向胡總管,道:“查的實情如何,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