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聽見便是一愣,隨即想到二夫人的意思,她笑著和紫鵑道:“勞紫鵑姑娘稍等,我去換身衣裳。”
這個要求很合理,紫鵑便點了頭道:“還請姨娘快些,夫人等著呢。”說著,轉身先出了門!
不過是和她一樣的丫頭,用了手段也不知怎麽迷了侯爺的眼,竟就讓她爬上床了,比起當日的藤秋娘她都不如,下賤東西。紫鵑心裡罵完又想到當初二夫人說要給她開臉,如今卻是……
她心裡越發的不痛快。
連翹回房去換衣裳,對身邊服侍的小丫頭菱兒吩咐道:“這會兒侯爺該回來了,你在外面瞧著,我若是一盞茶的功夫還沒有出來,你就去外院找侯爺,就說我身子不適求侯爺來瞧瞧。”
菱兒見連翹鄭重其事的樣子,心裡也慌了神立刻點頭應是:“奴婢記住了。”
連翹咬了咬牙,換了衣裳就帶著另外兩個丫頭去了二夫人房裡。
紫鵑候在房門口,見連翹進來打起簾子道:“王姨娘來了,夫人在裡面呢。”連翹本家姓王。
連翹提著裙子進了房裡,才進門迎面便是一團熱氣撲了過來,她這才發現臥室的正中位置上,正架著炭爐子在烤,幾扇窗戶也是關的密不透風,她才站了一刻身上的汗就已經簌簌的流了出來,濕了裡襟。
雖臨近中秋可外面氣溫依舊很高,這會兒還關了門窗生了炭爐……
“夫人!”她用帕子抹了汗小聲走到床邊上去看二夫人,就見二夫人沒有反應,她又喚道:“二夫人!”
連喚了幾聲,二夫人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向連翹又重新合上了眼睛,漫不經心的道:“嗯。你來了,坐吧!”連翹看著她就有些膽戰心驚的,以往她在太夫人房裡,沒少和二夫人打交道,二夫人早先對她們還算照顧,她還得了幾次賞,這會兒她的身份變了,再看到二夫人不由有些心虛。
可又想到自己身上的傷和所受的屈辱,背脊又挺了挺屈膝應了,在二夫人床頭的杌子上坐了下來,小聲謝道:“謝夫人。”頓了頓想說什麽,可二夫人不開口她又不敢去問。
裡衣濕透了,連翹隻覺得連頭髮都貼在了臉上。
二夫人閉著眼睛輕淺呼吸著,臉上卻不見汗出來,連翹不由想到府裡的人都在傳二夫人得了寒症,最是怕冷的,便是最熱的夏天也會冷的無法出門。
她坐在床頭胡思亂想,熱的有些坐不住。
想了想她忍不住喊道:“夫人,您可要喝點水?”
“嗯。”二夫人應了一聲,眼睛依舊沒有睜開,連翹越發的不知道她喚自己來幹什麽,隻得站起來去桌子上倒茶,抓了兩個茶壺中的一個便倒了茶捧在手裡拿給二夫人:“夫人,您喝茶!”
二夫人撐著手坐起來,連翹將茶遞給她,二夫人接了喝了一口,猛的臉色一變,想也沒有想就將手裡的杯子朝連翹身上砸了過去:“你長沒長腦子,是不是想要我趕快死,這樣涼的東西我能吃嗎?”
連翹被突然而來的變故嚇的一愣,便直接跪在了床前:“夫人息怒,奴婢不知道夫人不能喝……奴婢見桌上兩個茶壺……”
“住口!”二夫人打斷她的話,氣怒的道:“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你也知道兩壺茶,卻偏偏倒了冷的給我!”說著眯了眼睛,就見道連翹嚇的不由自主的朝後縮了縮肩膀,她眼底露出滿意來。
二夫人攏了被子在身上,指著連翹道:“去將爐子給我提到床邊來。”
連翹見她不再提茶水的事,立刻如蒙大赦走過去將爐子提過來放在床邊,二夫人卻又看著她道:“溫度不夠,你將爐子提高一些!”
連翹額頭上的汗順著眼瞼一直流下來,她幾乎熱的睜不開眼睛,可不得不依言提著爐子,提的高高的站在床前,二夫人滿意的看著她又重新躺了下來,竟再次閉上了眼睛:“不要放手,就這樣提著!”
“是!”連翹提著熱騰騰的爐子,站在那裡,身上被烤的熱烘烘的,她就覺得自己快被烤透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眼前就開始熱的一陣陣的發黑,步子也開始不穩,手臂更是抖個不停。
她在想,若是脫了身上的衣裳擰乾,便是連半桶水也能擰的出來。
不一會兒,她站著的地方,地上都被印汗水濕了一塊複又被炭火烤乾,如此周而複始……
連翹怯怯的去看看二夫人,見她仿佛睡著了一樣,複又轉頭去看門口,期待菱兒能將蕭延亦請來。
嘴唇乾裂,她舔了舔嘴唇,試著喊道:“夫人!”想要將爐子放下來。
二夫人卻忽然睜開眼睛,目光如炬。
連翹一怔,將要放下的路子又重新提了起來。
搖搖晃晃中,連翹眼前黑影不斷重疊,猛然一個趔趄她提著爐子就一頭栽在了地上。
二夫人睜開眼睛,看著地上躺著的連翹,撒開的熱煉似得紅彤彤的碳散在一邊,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嘴角勾出一絲笑意來,正在這時門簾子被人掀開蕭延亦大步走了進來,他甫一進門便是眉頭一擰,視線就落在了昏迷過去的連翹身上。
三兩步走過去,見連翹臉色發白氣息微弱顯然已經熱暈過去了,他拿了桌上的茶壺,試了水溫就給連翹嘴裡灌了幾口水,又回頭對外面吩咐道:“來人,將王姨娘抬出去!”
有兩個粗使婆子進來抬了昏迷不醒的連翹出去。
蕭延亦目光冷冷的看向床上躺著的二夫人,他慍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侯爺,您怎麽來了!”二夫人這才睜開眼,仿佛才知道蕭延亦來了一樣,強撐坐起來:“連翹呢?怎麽不見連翹!”
蕭延亦根本不聽她說什麽,負手而立冷目看著她:“你找連翹來,不就是要見我,說吧,你有何事?”
“侯爺,您誤會妾身了。”二夫人滿臉虛弱的樣子搖著頭道:“侯爺抬了連翹,妾身作為侯爺的正妻自是要見一見,想和她說說話而已。”
蕭延亦已經不耐煩和她說話,負手朝外走:“房裡的事自有人去管,你歇著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