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二夫人還是喊住了蕭延亦,俯在床上看著她,面色白如蠟紙:“妾身有事想要和侯爺說。”
蕭延亦停了腳步,回頭看著二夫人,二夫人想了想道:“妾身想求侯爺休了妾身。”她說完朝蕭延亦看去,就見蕭延亦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皺,二夫人目光一轉又道:“妾身身子一日比不過一日,妾身想著時日也不會多了,所以求侯爺休了妾身,將來侯爺婚娶也不會因為妾身而有所影響。”
他前面已經逝了一位發妻,若是二夫人再不幸早逝,外間還不知怎麽去傳,對蕭延亦的名聲定然影響很大,二夫人這麽說倒也沒有錯。
若是平時,蕭延亦或許還有觸動,但是現在……他看著二夫人就道:“你明白,以你的身份我是無法休妻的,你無需拿這樣的話來試探我。”說完一頓,又道:“我說過,你安心住在後院,正妻之位永遠是你的。”
二夫人聽著心裡就是一怔,他的意思是不是說,若非她是郡主,他就會休了她?
緊緊攥了拳頭,面上卻是紅了眼睛,道:“如此,太為難侯爺您了,妾身自求離去,將來在郡王府無論生老病死都與侯爺無關。”余光去看蕭延亦,他卻沒有半分的動容,反而是衣袖一揮大步朝門外走,二夫人卻是突然從床上跑下來,自蕭延亦身後將他環腰抱住:“侯爺,侯爺若是連休書也不願寫給妾身,那妾身就只有一死了。”
蕭延亦緊緊皺著眉頭,滿臉的厭惡:“放手!”他冷冷的道:“你要鬧到何時才肯罷休!”
二夫人搖著頭淚流滿面,她緊緊抱著蕭延亦將臉貼在他身後:“侯爺,妾身不是鬧,相反的妾身是深愛著侯爺,所以便舍不得侯爺為了妾身為難,妾身自請離去,太后娘娘那邊,妾身也會去說,絕不會給侯帶來半點影響。”
蕭延亦伸手去掰她的手:“荒謬!”二夫人的手卻是在他身上胡亂遊走:“妾身只求侯爺給妾身留最後一點體面!”
手指被掰開,二夫人卻是手背一轉攏進了袖中。
蕭延亦看也不看她,大步朝外走:“瘋子!”半句話也不想多說。
二夫人看著他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還是她認識的,深愛的蕭延亦麽,何時變這樣冷漠無情?
心思轉過她又笑了起來,他對她何時又有情過,她跌坐在地上,手就碰到方嬤嬤送來的信,她緊緊絞住手指,站起來對外面喊道:“紫鵑!”紫鵑應聲進來,二夫人吩咐道:“去看看侯爺去了哪裡。”
“侯爺去了外院。”紫鵑想也不想就回道:“奴婢親眼看到侯爺去了外院。”
子夫人眼睛一眯對紫鵑道:“給我更衣!”
“夫人,您這是?”二夫人可是三個月沒有出門了,今兒怎麽會想要出去,侯爺和太夫人雖沒有派人守在院子門口,可到底還是下了禁足令,她甚至連二夫人能不能出院子都不知道。
“我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二夫人斥道。
紫鵑不再說什麽,而是服侍了二夫人穿了衣裳,二夫人扶著紫鵑在三個月後第一次出了門。
月牙掛在樹梢,院子裡守著門的一乾婆子丫頭皆是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如見了夜叉鬼魅一般沒有人敢出聲詢問阻止,二夫人就扶著紫鵑頭也不回昂首闊步的出了門,有婆子飛快的拐出門去給太夫人報信。
二夫人腳步飛快的朝凌波館而去。
歷代侯府的印章都鎖在凌波館中,凌波館四周暗中都有侍衛把守,想要暗地裡闖入那是不可能的,便是身懷武藝的高手也不定能闖進去,她原想讓蕭延亦寫休書而將私章拿出來,可剛剛蕭延亦根本連說話都不願和她說,她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正大光明的從凌波館門口進去。
“夫人。”紫鵑仿佛知道了二夫人的目的,緊張的連腿都在抖:“外面許多守衛,不會讓我們進去的。”
二夫人冷眼瞪她:“閉嘴!”說著,看著幽暗的只有院外掛著一盞燈籠的凌波館,冷笑道:“我自有辦法!”
太夫人讓人直接去通知蕭延亦,二夫人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他們都有些摸不著脈路,好好的為什麽要去凌波館?
蕭延亦卻是以為二夫人依舊是扯住剛才的話題不放,帶著人直接朝凌波館而去。
紫鵑見到蕭延亦便跪在了一邊。
蕭延亦站在凌波館的門口,看著守門的侍衛道:“二夫人呢?”侍衛低頭應道:“在裡面。”
蕭延亦面色就是一變,侍衛仿佛感受到他的不悅,立刻回道:“二夫人手持了侯爺的令牌。”蕭延亦冷了臉手便在腰間摸了摸,果然他的令牌已不在。
承寧,她到底想幹什麽!
蕭延亦大步走進了凌波館內。
等他進了書房,便在門口愣了一愣,原本整齊的書桌被翻一片凌亂,書架上擺著的書也明顯被翻動過,牆上掛著的幾副畫都歪在了一邊,書桌的牆上原掛著的疆域圖,更是被撕扯著掛在一邊,搖搖晃晃的隻釘了一角,露出疆域圖裡面的美人圖,正巧笑倩兮的看著他。
“承寧!”蕭延亦怒喝一聲走了進去,才看見坐在地上的二夫人,她瞪著眼睛呆呆的看著牆上的美人圖,嘴角上還掛著笑容,嘲諷的笑容。
蕭延亦三兩步過去,看也不看二夫人,伸手便將牆上的畫摘下來,卷在手中才喝道:“來人,將二夫人送回去!”
“蕭延亦!”二夫人忽然尖叫一聲,見到門口進來的侍衛便怒喝道:“滾,沒有我的命令你們誰也不準進來!”
侍衛依舊停在門口,看向蕭延亦,蕭延亦看著歇斯底裡的二夫人亦覺得他們要談一談,至少要知道她無緣無故偷了他的令牌到書房來目的為何!
他揮揮手,侍衛應是退了出去。
二夫人逼近了蕭延亦,歪著頭笑著看著他手中的那幅畫:“這是誰,嗯?侯爺,您告訴妾身你手裡的畫畫的是誰?”
蕭延亦沒有說話,卻將畫抓的緊了緊。
“是佟析秋是不是?是你的好弟妹是不是?是不是?”二夫人指著他,表情近乎有些癲狂的樣子:“你果然心裡的人是她,你果然愛的人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