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嘿嘿笑了起來,春柳又道:“夫人房裡好吃的最是多的。”
碧梧眼睛一亮,頓時點著頭不說話了。
第二日一早,蕭四郎去了衙門,析秋梳洗好,岑媽媽就已經進來報:“夫人,內院裡的下人婆子悉數都到廣廳了。”
吃了早飯,析秋便扶著春柳和碧槐去了廣廳。
在主位上坐下,下頭毛毛匝匝的站了五六十人,析秋眼眸朝眾人一一掃過去,當先的容媽媽就帶著眾人半蹲了身子給析秋行了禮,析秋讓眾人起身,便面含淺笑的道:“我和四爺才搬進來,大家卻在府裡住了些日子,府裡的事你們比我清楚,今兒找你們來,便就是想互相認識一下,記個熟臉。”
有人偷偷去打量坐在主位上的主子,面含笑容眼眸清亮,年紀很小,看不出有什麽威嚴的樣子,大家不由暗暗松了口氣。
夫人搬來前,便有人私下裡傳,夫人性子溫和對人也很好,如今看來卻是不假。
眾人應是,容媽媽就上前一步,道:“夫人,府裡頭外院的小廝和仆婦不算,內院裡一共有五十七人,奴婢承蒙四爺信任就一直照看著這裡。”說著,就捧了個花名冊的東西上來:“這裡是所有人上面都列了,請夫人過目。”
析秋微微詫異,春柳已經從容媽媽手中接過冊子奉給析秋,析秋接過來翻開目光落在上面便微微有些詫異,只見上面一頁列著一個人名,每個人的出生,經歷如何進府的事兒寫的明明白白的。
她深看了容媽媽一眼,點了點頭交給春柳,道:“即是這樣,那就按著上面的人名一個一個念過去,念到的就上來介紹自己。”春柳拿了花名冊,碧槐就在一邊核對,個人說的話曾做過什麽事,如何進府的一一核對過去,若有模糊不清的又仔細去問。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岑媽媽一早讓廚房裡的婆子先回去開了灶做飯,等到中午的時候大家就個人領了飯就蹲在廣廳吃了,下午繼續……
析秋聽著,就覺得男人果然是男人,對內宅的事不甚精通也不在意,這五十七個人,來歷竟是這樣複雜,有的是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身價還算清白,有的則是聖上賞賜的,當初犯了事的官員家眷,更多的竟是原先府邸裡留下來的,這就是個麻煩事兒,這些人可都是六皇子府裡的下人,不管這些人對她這個現任的主子什麽心態,是忠誠還是存了旁的心思,她心裡卻頓時沒了底。
等一乾人都念了一遍,析秋始終面色平靜的認真聽著,有的婆子說話有方言,她也耐心的去問兩遍,問完了所有人,她一句話沒多說就讓大家都散了,卻私下裡喚來容媽媽說話:“六皇子府裡的人,當初為何沒有遣散了?”
“是這樣的,奴婢也是聽說,當時六皇子被圈禁後,因為年紀小六皇子的生母又早逝,府裡便只有兩個管事嬤嬤打理,聖上派人來搜府時,一個嬤嬤撞了頭死了,另一個在六皇子死在宮裡後也死了,府裡就亂了套,聖上要收回宅子時,府裡的下人有的夾私逃了,有的則留了下來守著府裡,後來聖上賞給了四爺,四爺瞧著這些人還算規矩,就留了下來,一共是十八個人,仆婦八個大小丫頭十個。外院裡頭還有幾個年老的管事,也都留下來,並未給要職就當賞口飯吃。”
析秋聽著若有所思,容媽媽做的也算不錯,她將十八個六皇子留下來的丫頭婆子都分在各處閑置的宅子灑掃,見不到主子也進不了正房,也算是變相的防著。
這樣一來,析秋原本是計劃不買人手進來的,如今看來是非要買人不可了。
她想了想便道:“你做的很好,往後內宅的事你和岑媽媽來管,具體如何分配你們自己去商量,你原先在四爺的宅子裡管事,也隨四爺七八年的光景,也是自己人,如今我瞧見府裡沒有主子卻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你功不可沒。”
容媽媽一臉惶恐:“是四爺信的過奴婢,才讓奴婢管著偌大的宅子,只要夫人不嫌棄奴婢愚笨,夫人但凡有用得著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竭盡全力。”
析秋點了點頭,晚上就和春柳以及岑媽媽,幾個人坐在燈下,開始立府規,大到心思不正偷拿扒竊,小到當值時嬉笑打罵打盹偷懶,一一列了出來,如何懲罰,大錯一次便直接逐出府門去,小錯一次,罰餓,罰站,打手心,懲罰不大但若是這樣的小錯積攢到三次,就會成為一次大錯,打板子驅逐出府或是發賣不等。
規矩白紙黑字寫在紙上,又列了獎勵的制度,重罰重賞條例分明。
“明日就貼在廣廳裡,若有不識字的就讀給他們聽,讓每人都記住,往後不管是誰一旦有人觸犯了上頭的條例,嚴懲不怠,若是有功者也同樣如此。”春柳和細細讀了幾遍,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蕭四郎回來,析秋就將今日的事情和他說一遍:“妾身預備喊了人丫子來,再買些丫頭進府,四爺覺得如何?”
“這些事讓容媽媽去辦吧。”蕭四郎對這些事一直不大上心:“原府裡留下來的,你若是覺得不踏實就發了銀子打發出去。”
析秋沒有說話,蕭四郎便拿出一串鑰匙給她:“這是府裡庫房的鑰匙,當初聖上賞賜的東西,和我前些年的都存在裡頭,你回頭讓人去理一理列了冊子出來。”說著頓了頓又道:“府裡的銀錢,我的俸祿以後每月會有人送來,莊子裡的錢也會有人固定送進來。”
析秋聽著就坐直了身體,她從來沒有和蕭四郎談過這些事,也沒有仔細去管過他的俸祿和財產,沒想到蕭四郎這些年得的東西並沒有入侯府公中的帳,而是單獨留在了這裡,她挑著眉頭面帶戲謔道:“四爺真是有心,竟還藏了私房錢。”
蕭四郎揉了她的發頂:“促狹鬼!”說完便道:“也並非刻意如此,當初聖上賞賜便直接搬來了這裡,既入了這裡的庫房我也便懶得再去折騰,這些事大家都知道,唯獨你不知道罷了。”
析秋聽著眉梢便是一挑,仔細去問蕭四郎:“那四爺和妾身說說,四爺共有多少的田畝家產,妾身將來開支用度心裡也有個底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