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四郎聽著就眯起了眼睛,眸中冷冽的攝人,手中已經緊緊將信紙攥入手心之中,天誠便試探的問道:“四爺,您要不要親自去一趟?”
若是平時,蕭四郎自是毫不猶豫的趕過去,可是現在……他轉頭看著天誠,道:“他既是回京城,那便在京城等他便是。”
天誠垂了眉眼,想了想問道:“侯爺那邊可要說一聲?”
蕭四郎聽了鼻尖就冷哼一聲,回道:“我們既有了消息,想必他也不過幾日就能知道。”言下之意就是不用特意去通知蕭延亦。
天誠聽了點了點頭,又問道:“要不要增派人手盯著他們?”開封府入京快則半個月,慢的話就沒了底……
蕭四郎擺了擺手,在書桌後坐了下來,回道:“六輛馬車,如此大的動靜就是要讓我們發現他而已,我們便是不派人跟著,他也不會丟了。”
天誠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裡卻有些不安,四爺這些年每每提到三爺,就會無端的怒一場,他是在府外開始跟著四爺的,後來四爺回侯府才隨著他回去,所以對四爺和三爺之間的事並不清楚,就是平時侯府裡也沒有人聊起來,他一開始還有些納悶,後來才知道,原來當初知道內情的,除了幾個主子下人們都已經不在府裡了。
所以如今侯府裡,沒有人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過了兩日,阮夫人和錢夫人結伴而來,徐夫人,黃夫人以及兩位黃小姐也來了,皆是道賀她懷孕又是喬遷之喜,紛紛送了禮來,析秋笑著道:“原是要開席請了你們過來熱鬧熱鬧,可眼下我身子也不便,四爺便說我們常來常往都是一家人,也不用這樣客氣,我便偷了這懶沒送帖子出去,倒累著你們跑一趟。”
幾位夫人自是沒有說什麽,眾人說笑了一陣,便辭了回去。
過了一日,佟析硯也來了,見到析秋便是又嗔又怒的樣子:“說是有兩個月了吧,這麽說上次回去的時候你就上了身了?你竟是連我也瞞的死死的。”
“好姐姐。”析秋笑著道:“我也不大確定,所以才瞞了你們沒說,這不一確定了就回去說了嘛。”
佟析硯就假意怒了怒,目光又落在她的肚子上,羨慕不已:“明年這個是時候我就要做姨母了吧,這時間過的真快,我還依稀記得我們小時候的樣子,轉眼功夫你都為人母了。”
說起來,析秋也有些唏噓,她想過很多自己未來的生活,卻從未實際的去想過自己會有什麽樣的孩兒,如今實實在在的有了,她有時候一覺醒來,還有些不敢相信。
佟析硯又說起江氏:“大嫂身子好的很,就是擔心你身邊沒得力的人,還想著將邱媽媽送來服侍你些日子。”析秋聽著就連連擺手道:“這可使不得,她正在坐月子沒了邱媽媽在身邊哪行,再說,我身邊有岑媽媽,還有靜柳姐,你幫我和大嫂說,不用為我擔心。”
“我也正是這麽說的。”佟析硯回道:“好說歹說了半天,大嫂才算打消了這個想法。”
析秋放了心點頭道:“我也想回去看看坤哥兒,可眼下也不敢亂動,只能等滿月酒的時候有沒有機會回去一趟。”
佟析硯握了她的手,笑著道:“特殊時期,你也別究竟這些規矩了,大嫂也好大哥都不會怪你的。”
析秋應是,佟析硯又道:“東大街那間鋪子,我讓人去仔細相看了,覺得不論面積大小還是市口都是極好的,我和父親還有大哥又借了些銀子,狠狠心還是盤下來了,說起來要多謝你了。”
“可不要謝我。”析秋笑著道:“要謝就謝靜柳姐,是她覺得好,可我們沒能力開兩間醫館,所以就念著你想問問你的意思,畢竟好的店鋪不好尋。”
佟析硯也點了點頭,兩人又說起佟析言的事兒,析秋並未將佟析言來找她的事說出來,反倒是佟析硯說了許多鋪子裡生意競爭的事兒……
一連幾日析秋反倒比以前越加的忙,白日裡也不得空睡覺,她不由無奈的歎氣,對岑媽媽道:“你有空多去外面走動走動,若有人問起來就說我孕像不好,便是十五那日連太夫人那邊都未去請安。”
析秋定了以後每逢初一,十五兩日要去給太夫人問安,這個月十五她一早上卻睡過了頭,正想派人去和太夫人說時,吳媽媽卻是來了,說是她有孕在身讓她不要來回的跑,待生產後再去也不遲。
析秋也沒堅持。
秀芝和邱媽媽幾乎是每隔三日都要來府裡問安一次,大老爺也派人來問她的身體情況,江氏坐月子不能隨意出來走動,佟析硯的身份她也不大好常出來,也只能派邱媽媽和秀芝過來。
府裡頭丫頭婆子岑媽媽和容媽媽用了雷霆手段,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不過半個月的功夫便就整頓的像模像樣。
府裡漸漸來的人少了,析秋終於松了口氣。
到了十月頭,蕭四郎休沐那日,析秋和蕭四郎去了後花園裡看山茶,兩人偎在亭子裡泡了茶看湖水波光粼粼,山茶清香幽雅頗有情趣,析秋笑著道:“若是夏日湖裡的荷花開了,倒是可以駕了舟進去采蓮了。”
蕭四郎點了點頭,笑著道:“你若喜歡這裡,我們便搬到臨恩館裡來罷!”
臨恩館臨近青湖,析秋坐在亭子裡舉目望去,先入眼的便是臨恩館,她想了想道:“那倒不用這樣麻煩,不過若是夏天天氣熱了,我們可以搬來小住幾日。”
蕭四郎微笑,兩人目光不約而同落在岸上,天誠面露鄭重的朝這邊走來,他進了門有些猶豫的看了析秋一眼。
析秋心裡便是一怔,朝蕭四郎看去,就見他面色沉冷,剛剛的愉悅瞬間散去。
“說吧。”蕭四郎冷聲道。
天誠想了想,便回道:“是三爺……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