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目光機靈的一轉,看向蕭延誠笑著道:“杜……”說著想到這裡是京城不是苗疆,又改口喚道:“相公與我說起過,說阿姆對他最好了。”
“他便是撿好聽的說。”太夫人笑著擺擺手,目光去看蕭四郎,就見蕭四郎慢慢喝著茶,仿佛在想什麽,面上沒有表情。
蕭延亦擔心的事沒有發生,不管心裡怎麽想的,兄弟間總算是和平見面了,他笑看向蕭延誠,問道:“三弟這些年都在何處?”
“在湖廣一帶遊走,後來又碰上了你三嫂,就成了家。”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了,便是不想多提。
蕭延亦聽著就點了點頭,道:“你啊,這麽多年也不知道回來,我們四處尋你卻總也尋不著你的消息。”
“讓娘擔心了。那年得知大哥的事我本想回來的,可是……”他看向三夫人:“你三嫂那時正好剛剛生產完,孩子也才幾個月大,我也不放心所以一拖便拖到了今日。”說著,長長歎了口氣,滿臉的無奈。
蕭四郎嘴角勾了勾,蕭延亦接了話道:“大哥的事太突然,我們也始料不及,你又成家有了妻兒自是不便。”
蕭延誠便點了點頭,道:“稍後我要去給大哥上柱香。”面上露出淡淡哀容。
太夫人聽著便紅了眼睛,拿了帕子擦眼角。
三夫人看著太夫人的樣子,笑著道:“阿姆,大嫂呢,大嫂還好嗎?”說著走到太夫人身邊,很親熱的挽了她的胳膊。
太夫人目光在兩人相交的手臂處轉過,笑看著她道:“已經派人去請了,她主持中饋府裡的事情多,恐怕被什麽事兒拖了腳步。”
三夫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正說著,大夫人一襲素白的褙子從外頭進來,三夫人就松開太夫人迎了出去笑眯眯的看著大夫人問道:“您就是大嫂吧。”說著,手放在胸前彎腰給大夫人行了禮。
大夫人眉梢一挑,朝她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光便落在蕭延誠身上,蕭延誠站起來朝大夫人道:“大嫂,這是丹藍。”又看向三夫人:“不可太冒失了。”
三夫人嘟了嘟嘴,歪著頭打量大夫人。
大夫人朝蕭延誠回了半禮,道:“適才聽聞說是三弟回來了,我還有些不敢信,卻未想到三弟果真是回來了。”說著朝三夫人點了點頭:“三弟妹。”繞過她去太夫人身邊:“三弟回來了,娘現在總算心不用時時掛著了。”
蕭延誠一臉歉疚,朝太夫人又行了禮:“是孩兒莽撞了,不該不辭而別,只是當時確實事出有因,日後再和母親細細道來。”
“無妨,無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太夫人輕聲道。
三夫人跟著進了門,在原來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剛剛還有些興高采烈的樣子,這會兒卻是冷淡了下來,她垂著頭玩著腰間上的銅鈴,余光依舊去打量大夫人。
中原的女子便就是如此?冷冰冰的這樣難相處!
想著,就端了茶去喝,隨即又緊緊蹙了眉頭,這樣苦不如草茶香甜。
正廳裡,大家又說起早先府裡的事兒,唯有三夫人和蕭四郎沉默的坐著,前者是聽不懂也聽不明白,後者則不知在想什麽。
不過一會兒,外頭有人稟報說五爺來了,隨即門口蕭延庭的身影飛快的走了進來,他有些激動的看著蕭延誠,目露淚光喊道:“三哥,真的是您!”
蕭延誠站了起來,拉過蕭延庭上下打量,笑著道:“五弟長大了!”
“三哥。”蕭延庭身後是五夫人牽著晟哥兒,蕭延誠就轉過頭去看五夫人母子,蕭延庭介紹了五夫人就讓晟哥兒喊人,晟哥兒有些好奇的看著蕭延誠,喊道:“三伯父好。”
蕭延誠聽著滿臉笑容的點著頭,從懷裡拿了塊玉牌出來給晟哥兒:“拿去玩兒。”五夫人笑牽著晟哥兒:“快謝謝三伯。”又朝蕭延誠行了禮:“讓三伯破費了。”
蕭延誠笑著擺手道:“五弟妹客氣了,晟哥兒這麽大我才第一次見,是我這個做伯父的失責。”
五夫人咯咯笑著,又去看跟著蕭延誠走來的三夫人,她立刻笑著迎過去:“這是三嫂吧,哎呀,可真是漂亮!”說完又看著三夫人身上奇怪的衣服:“這衣服可真特別。”
三夫人聽五夫人誇獎立刻笑了起來,點頭道:“你若是喜歡,回頭我送你一套,你穿著肯定也會很漂亮的。”
五夫人哪裡敢穿,連大腿都露出來了傷風駭俗的,臉上卻是笑著道:“我穿了也是東施效顰,三嫂不要為我破費了。”三夫人也不勉強,文化習慣有別她也不勉強別人,五夫人又道:“聽說我們晟哥兒的姐姐也帶來了?”又四處去找:“怎麽沒有瞧見。”
“和鑫哥兒敏哥兒在花園裡玩呢。”
晟哥兒聽了,就和太夫人打了招呼,蹬蹬蹬的跑出了門。
五夫人很熱情的攜了三夫人的手,她走到太夫人的面前朝太夫人行了禮:“娘!”太夫人點了頭,她又和大夫人,蕭延亦和蕭四郎見了禮,目光就在蕭四郎身上打了轉,問道:“四哥,四嫂怎麽沒有來!”
“她有孕在身,不便胡亂走動。”蕭四郎語聲無波,五夫人聽了就笑著拍了額頭,和太夫人道:“瞧我這腦子,竟是把這茬的事兒給忘記了。”又朝蕭四郎福了福:“恭喜四哥,四嫂!”
蕭四郎點了點頭,蕭延庭就注意到蕭四郎的臉色很冷,他心裡立刻打了個突,目光就在蕭延誠的身上轉過一圈,落在他空蕩蕩的衣袖上,當年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四哥和三哥起了矛盾,三哥自此下落不明,不過他有次聽二哥和太夫人說話時,聽到了一句,太夫人說不論如何都是兄弟,你父親當初什麽都知道卻什麽也沒有說,他便是不想讓你們兄弟不和生出嫌隙,老四性子倔你要多勸勸他才是。
那句話他一直記得,直到後來才明白,太夫人所指的人就是三哥,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卻不得而知。
他走近蕭四郎,聲音有些躲閃的喊道:“四哥!”蕭四郎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