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衛輝起事,面上皆是一群受災的百姓,一旦平息了事情,這些起事的百姓何去何從是殺是留,昨日話題便是馮閣老的事以及衛輝府處決的事,要如何做如今只能看聖上的裁奪和旨意了。
析秋噤了聲沒有說話,卻是注意到佟慎之的話……不知道這次的朝臣動蕩,會不會讓聖上來一次徹底的清查,那麽大老爺有沒有可能在這次的事件中出頭呢,心裡想著她就朝蕭四郎看去,只見蕭四郎眼簾低垂端著茶慢慢喝著,仿佛在思索什麽。
一時間大家都沒了話,個人都有心思,徐天青有些坐不住,離了椅子走到析秋面前,期待的看著她:“六妹妹,我的扇套沒有了,你能不能再給我繡一個?我喜歡你上次給我繡的那對寶藍色的,和我的扇子正好配著,真好看!”
析秋愣了愣,蕭四郎眼簾就抬了起來朝徐天青看去,面上看不出什麽但眉頭卻極快的蹙了蹙,佟析硯瞧見就飛快的接了話道:“表哥,回頭我陪你去我的繡莊裡挑選可好,那裡頭要什麽樣兒的都有,六妹妹現在有孕在身,可不能累著她了。”
析秋點了點頭,看向徐天青道:“四姐姐的繡莊裡許多繡娘,你去挑幾個喜歡的。”說著瞧見徐天青的臉色變了變,一頓又笑道:“順便也幫我選幾樣,難得去四姐姐那邊可得多得些好處才是。”
“你也想要?”徐天青的注意力被轉移,隨即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佟析硯:“那……我們什麽時候去你的繡莊裡?”
佟析硯立刻答道:“明天,明天就去。”總算將這個話題帶過去,佟析硯余光偷偷去看蕭四郎,暗暗松了口氣。
臨近中午,阮靜柳和佟慎之以及蕭四郎帶著徐天青結伴去了京衙,析秋和江氏以及佟析硯在府裡,鑫哥兒就將析秋給他講的故事,又給佟析硯和江氏說了一遍,一屋子的歡聲笑語不斷,下午阮靜柳幾人回來,蕭四郎和佟慎之則是去了衙門裡。
他們一進門析秋便緊張的問道:“可找到那位侍女?”
“找到了。”阮靜柳點了頭答道:“今晚子時我便著手為他引蠱,先來和你打個招呼,我要先回醫館準備!”說著朝江氏和佟析硯點了點頭。
徐天青默默的跟在後面,眼神呆滯完全沒有反應。
“辛苦您了。”江氏走過來朝阮靜柳行了一禮:“這段時間一直麻煩您。”
阮靜柳淡淡笑了笑,佟析硯則是走過去和徐天青說話:“表哥,你要乖乖的陪著張醫女,快點好起來!”
徐天青垂著頭,沒有說話,幾個人不由皆歎了口氣。
阮靜柳帶著徐天青就出了門去了醫館。
江氏和佟析硯也各自起身告辭,析秋帶著兩個孩子送她們出去,剛到門口大夫人來了,析秋這兩天一直惦記著她,見到她不由急著問道:“大嫂,您還好吧,府裡都還好吧?”
大夫人神色淡淡的,目光深深的打量了一眼,見析秋並無大礙隻輕輕點了點頭,道:“府裡一切都好。”析秋陪著大夫人進了暖閣,她問道:“娘和二哥到底怎麽回事,四爺也不甚清楚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三哥到底什麽時候將他們帶走的。”
大夫人擰了眉頭,道:“我也不知道具體時間,只知道一早上去給娘請安,滿府裡找不到她和吳媽媽的身影,娘尋常不會出門,即便是出門也會和我打了招呼,門房甚至都沒有備車的事情,我當時便覺得事有蹊蹺,這會兒想起來,娘他們恐怕晚上已經不在府裡了。”
析秋緊緊蹙了眉頭:“您是說,三哥頭天晚上就將娘和二哥帶出府去了?”大夫人聽著就點了點頭,道:“娘,二弟還有綠珠皆尋不到蹤影。”
短短一天的時間差,蕭延誠能將太夫人和蕭延亦藏在哪裡?或者說他們已經不在京城了?
她心裡冷了下來,侯府裡想必無論是大夫人還是蕭四郎都仔細搜查過,就連京城內外那幾日也是巡邏的人不斷,想要將人送出去談何容易!
大夫人也擰了眉頭,臉色並不好看,妯娌兩人便並肩坐著沒了話,過了一刻大夫人看向析秋問道:“那天晚上的事我也聽說了,極其的凶險,你還好吧?”
“我沒事。”析秋就簡單的將那天晚上的事和大夫人說了一遍,大夫人聽著面露唏噓:“……幸虧四弟趕回來了。”
否則局面不堪設想。
外面碧槐進來,探了頭道:“夫人,韓家來人報喪了。”
析秋點了頭道:“讓岑媽媽去見見,問一問可需要我們幫忙之處。”韓家的情況她也聽說了,韓大人不在府裡,韓府如今就是韓夫人一位孀居寄住的妹妹主持大局,府裡頭幾位妾室據說也不安分,這會兒韓夫人去世,連屍首都沒有統共只剩下一張辯不出樣子的人皮來,府裡頭直說不吉利,不讓韓夫人的妹妹辦喪事。
鬧將起來。
大夫人聽著也臉色沉了沉,欲言又止卻是站了起來,道:“我就來看看你,府裡頭還有事,就先回去了。”說著一頓又道:“鑫哥兒還好吧?”
析秋沒將鑫哥兒受驚的事說出來,免得大夫人擔心,就報喜不報憂的道:“挺好的,和敏哥兒剛睡了。”大夫人點了點頭,便帶著門外的守著的唐媽媽和幾個婆子出了門。
析秋就找來春柳吩咐道:“你去看看,這兩日府裡出了什麽事。”她總覺得大夫人有事瞞著她。
“奴婢這就去。”春柳應是,從東角門出去一路輕車快馬在大夫人回府之前去了侯府裡,和守門的婆子聊了一會兒,眼瞧著大夫人回來了這才避開了回了府裡。
見了析秋,她稟道:“婆子說從昨天晚上開始五夫人就上了門鬧,說要見太夫人又要見侯爺,說是當初分家的事不均,要求太夫人重新分。”
析秋聽著緊緊蹙了眉頭,不由問道:“五爺呢,怎麽沒有阻止?”
“聽說五爺去了一位同僚家中了,那位同僚的家好像還挺遠,出門有好幾日了。”春柳慢慢的回道:“大夫人不答應,五夫人就逼著大夫人將太夫人交出來,說了許多的難聽話……府裡頭下人聽見了,都為大夫人抱不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