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聞言點了頭,想到羅姨娘八面玲瓏的樣子:“也正適合她!”頗有些打趣的口氣,佟析硯聽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情總算好了許多,看著析秋問道:“八妹妹和梅姨娘去找你了吧?”
析秋聞言點了點頭,佟析硯就撇了嘴道:“母親去世她就病了,知道的還以為她多傷心,實際上還不是為了八妹妹的婚事,著急上火,這守孝三年她怕熬不起……”說的有些酸溜溜的,析秋也能理解,和她們不同,她是大太太的親生女兒,總歸心裡是真的難受,佟析硯又道:“算了,我也理解,八妹妹年紀也不小了,這麽一耽誤還不知到猴年馬月呢……況且,父親年紀也不大,現在大嫂當家還好些,若是將來……八妹妹婚事只怕難上加難。”
這也正式析秋擔心的,若是大老爺再續弦怎麽辦?
他們做子女的總不能攔著父親續弦,也不可能去問大老爺:父親,您不續弦行不行……只能看大老爺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
“還有件事想要和你說。”佟析硯凝了眉頭說著,析秋聽著點了頭道:“你說。”
佟析硯想了想,道:“是大哥,折子已經批複了,大哥過些日子就要回保定了。”
析秋聞言點了點頭,大周祖製,官員無論在何位置若有至孝在身需丁憂,這件事她早想到了,到也不顯得驚訝。
其實,換個方向來說,現在朝中政局穩定,江南和衛輝兩處的戰事已接近尾聲,閔大人走投無路跳河自殺,閔家全族悉數被擒,至於衛輝叛軍也只有最後滑固縣困守著,但也不用幾日,想必韓大人就能得勝回朝,屆時朝中馮楊兩位閣老致使,頂替上劉大學士和翰林院的吳大人,這位吳大人曾是二皇子年幼時的侍講,年紀不過五十出頭,無論資歷還是背景都是當之無愧入閣拜相,政局如此穩定佟慎之在翰林院也只是熬資歷而已……
還不如此刻停下來歇一歇,讓大老爺在朝中拚一拚,若是三年大老爺能晉位,他這守孝三年也不是全無所獲,若是大老爺不能晉位,他隱退三年適巧宮中幾位皇子都已經長大……可能還有別的機遇也未可知。
她暗暗點頭,或許佟慎之也正是如此打算的。
晚上,她將此事和蕭四郎說了一遍,蕭四郎並不顯得詫異:“聞賢已與我提起過。”說著一頓像是安慰析秋一樣:“大老爺庶吉士出身,外放前也曾官至翰林院侍講,這一次朝中動蕩,翰林院空缺以及工部都有空缺,我已與嶽父詳談,若無意外,工部左侍郎一職……”析秋不待蕭四郎說完,便滿臉驚喜的道:“您是說大老爺……會升任工部左侍郎?”工部官員這一批因為滑固縣的事被參奏很多,自就有官位空缺出來。
蕭四郎看著她滿臉的笑容,心中也宛若太陽初升晴空萬裡,笑著點了頭。
析秋頓時就覺得鼻尖發酸,大老爺熬了這麽多年,當年他曾是宣寧侯嶽父之時,是吏部侍郎胞兄之時,多少次回京的機會他都放棄了,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今天,又委身在六部待了一年多,總算有了出頭的一天。
她又輕笑起來,就抱住蕭四郎笑著道:“妾身何德何能嫁給四爺!”滿心的感歎。
她知道,大老爺能夠順利升遷必定和蕭四郎從中周旋有很大的關系,否則朝中這麽多人,有多少人比大老爺資歷老的多,為何單單是大老爺升遷,這背後若沒有人打點,又怎麽會如此順利。
“傻丫頭。”蕭四郎也顯得很高興,見析秋含笑的明豔的宛若夏花的面容,便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吻了下去……析秋有些情迷的抵著他,含著內疚紅著臉道:“四爺……妾身有孝在身……”
蕭四郎擁她在懷,平複了氣息低聲應道:“我知道。”只是有些不受控制而已,析秋卻覺得內疚,她懷炙哥兒十個月後面又是坐月子,沒想到現在又守了孝期……愧疚的道:“要不然……”手便順著蕭四郎的胸口滑了下去,臉上已經緋紅一片,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
蕭四郎看著她的樣子,越發的疼惜,揉著她的發頂道:“我去將炙哥兒抱過來。”有炙哥兒在,他也能分散了注意力。
析秋就坐在那邊,看著他背影,心裡軟軟的,仿佛一碰即化……又覺得慶幸,若是換做的旁的人,可能她懷孕之初便要抬了通房上來,即便是蕭四郎不提府中也有人會提,可是到現在沒有人在她面前提過此事,大家都裝作不知道,她很清楚這是為什麽,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蕭四郎曾經發誓此生絕不納妾,大家都明白也清楚他的脾性,所以便是在這樣的局面之下,也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說出半個字。
第二日一早,任雋被侍衛押解出京城,析秋沒有去但卻聽府中下人聊起,說是任夫人哭暈了過去,但佟析言卻是自始至終冷靜異常,只在任雋經過時遞了一包換洗衣裳給他,被關了幾個月的任雋已經瘦弱的不成人形,便是走路也是東倒西歪的……這一路長途跋涉,析秋很懷疑他能不能活到到平涼。
任雋走的第七天一大早,任府便有人來報喪。
武進伯在熬了一年之久後,去世了!
第二日,析秋梳洗好,將炙哥兒交給太夫人和周氏照看,便帶著春柳和碧槐去武進伯府吊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