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笑著擺手,周夫人又道:“滿月酒想著去的,可是又……”歎了口氣,看向析秋:“你也是個能乾的孩子。”
“您謬讚了。”析秋輕笑著回了,心中愈加的迷惑周夫人到底想要說什麽,頓了頓,果然周夫人開了口,問道:“四小姐……還好吧?”
原來是要問佟析硯?析秋點頭笑著道:“她還好,在外頭開了兩間繡莊,沒成想生意到是不錯,蒸蒸日上,她也整日裡兩頭忙著,不得閑。”周夫人聞言讚歎的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又有些歉意的道:“當年的事,說起來還是我們不對,若非博涵不懂事,也不會鬧成如今的地步。”
“事情都過去了,您也別放在心上。”析秋回道:“這也是他們的緣分,也怨不得誰。”當年大太太做的也很過分,她並不想長談這個話題。
周夫人歎息的搖了搖頭:“您說的對,也是他們的緣分未到。”說著一頓,顯得很無奈的樣子,析秋前頭就聽阮夫人說過,周家大奶奶失蹤了,至今都沒有下落,不知是死是活,周夫人心中無奈她也能理解,若是死了倒也好說,可就這樣不光彩的走了,說出去也是丟面子的事兒。
當初周家也是施恩,若是因此成就一番好姻緣倒也罷了,沒有想到卻演變成如今的局面。
“不說了,不說了。”周夫人擺著手,看向析秋:“四夫人一定很奇怪,我怎麽會突然來找您吧。”析秋看向她也沒有說話,等著她後話,只聽周夫人道:“事情其實是這樣,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通州,不知您知道不知道,錦鄉侯上一輩,共有兄弟七個,正房那一枝想必您也知道,便是阮夫人和錢夫人那一房,我家這一房早就搬出了侯府在郊外單獨過了兩輩人了,又因為改了姓和侯府來往並不多……”析秋靜靜聽著,周夫人便又道:“說這些您可能不明白,但是那老七那一房您該最是熟悉的了。”
析秋一愣:“夫人何意?”她不認識錦鄉侯七房。
周夫人便笑著道:“四夫人別急,聽我說。”說著頓了頓又道:“那七房原是府中最小的嫡子,後來考了功名捐了個閑差就舉家搬去了通州,七房子嗣單薄統共也只有兩個兒女,老大是男早已經成家立業守著祖業,另外一個便是夫人熟悉的……阮靜柳。”
析秋心中一怔,真的是阮靜柳!
她早就覺得阮靜柳和阮夫人會不會有什麽關系,沒有想到她真的是錦鄉侯的旁枝,她從未聽阮靜柳提起過。
周夫人又道:“說起來她也是我小姑子,我和她是平輩之人。”說著一頓,見析秋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周夫人便又道:“您可能不知道我這位小姑子的過往,她自小便聰明,在通州說起她無不人人稱頌,原因無它,皆因她三歲能書七歲能詩……七叔從她小時便疼愛她,柳妹妹也乖巧聽話,便是連侯爺也親自召她來京城住過些日子,疼愛的不得了,直說她生錯了女兒身。”
析秋眉梢高高揚起,認真的聽著周夫人說話:“可她自小雖乖巧聰明,許多事都能無師自通,尤其是醫術,**歲的年紀就能給府中的下人看病治病,但性子卻是乖張的很……”說著臉色變了變了,頓了許久才道:“……家裡頭死了什麽畜生,她竟是如男子一般,拿了小刀剖了肚子,一個人在房間將裡頭東西掏出來,一看便是一天一夜……也不知在看什麽,旁邊的人卻是滲的慌。”
“七叔瞧見她這樣,生怕傳出去她將來不好嫁人,就將她關在家裡哪裡也不準去,還托了侯爺給她尋門好親事……後來漸漸大了,也不知她怎麽迷了心竅,突然聽說張家的公子要娶親,她竟是私下裡就托了媒人上門提親去了。”
析秋簡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從來沒有想到阮靜柳的婚事,竟然是她自己托了媒人去提親的,她有些好奇的問道:“後來呢,七老爺必是不會同意吧?”
周夫人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豈止是不同意,七房雖說搬出去了,可畢竟也是侯府出去的,怎麽也不可能將嫡女嫁去普通人家,雖說張家也算是名門望族,可畢竟沒有功名在身,七叔匆忙間就要將她送來京城,誰知道她半路上竟是私自跑了,去了張府說是要嫁張家為兒媳……張神醫性孤僻人人皆知,也不知怎麽就和她說的上話,竟正式請了官媒上門提親去了。”
周夫人長長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在說一段戲文,而非是一個女子的經歷:“一來二去通州城裡人人得知了這件事,大家笑也好諷也好,可名聲總是傳出去了,將來她也不好再許人家,七叔一怒之下便將她趕了出去,說她丟了阮家的門楣,隨她自生自滅,我那小姑子也是奇人,竟是花錢雇了父母,就這樣孑然一身的嫁去了張府。”
後面的事析秋也聽說了,張公子沒兩年便去了,阮靜柳就拜了張神醫為師,潛心修行醫術。
她心中忽然一動,當初阮靜柳執意要嫁去張府,不顧世俗門楣,甚至連娘家也不要的原因,是因為仰慕張家傳世的醫術吧?!
“七叔身子一直不好,這眼見著也不行了,便想見一見她,可是尋了許久,前面還知道她在京城開了醫館又常常在都督府出入,這會兒卻是怎麽也找不到了人,無奈之下我便厚著臉皮來求您了,若是您知道她在哪裡,讓她無論如何要回去一趟,父女之間哪有隔天的仇,俗話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她年紀輕,等她明白過來,到時候後悔莫及啊。”
“她說有事出去一趟,一個月就回來,這都過了好幾天了,說起來……我也是許久沒有見到她了。”析秋幾乎可以肯定,當初炙哥兒洗三禮她突然失蹤,定是躲著阮家的人,但是,她不知道阮靜柳心裡是怎麽想的,又是單方面聽了周夫人的話,她不好答覆便道:“若是我見到她,一定將您的話帶到。”
“有勞四夫人了。”周夫人滿臉的無奈:“她性子也乖張的很,侯爺知道她守寡,說是要接她回來,她卻是獨自背著藥箱行走天下,你說一個女子行走天下……”說著搖了搖頭,以她接受的教育和文化,怎麽也無法理解和接受阮靜柳的行為和想法:“幸好認識了夫人,也知道這段時間她在京城得虧您照顧,否則我們便是想找她,恐怕也要多費一番功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