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的意思,是讓我熱鬧一下。”
析秋脫了衣裳睡在了外面,蕭四郎抓住炙哥兒到處亂爬的小腿,笑著點頭道:“那便熱鬧一下,滿月酒已經省了,周歲請了常來往的幾家也不算逾矩。”炙哥兒的小腿被他抓住,依依呀呀的回頭看蕭四郎,覺得父親在和他玩兒,頓時兩條小腿像是上了發條一樣,不停的亂蹬。
“不能玩兒了,快躺下!”析秋怕他玩的太興一會兒又會不睡覺,炙哥兒精神頭一向很好,仿佛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她說完又轉頭看向蕭四郎:“原是不想操辦的,沈家剛剛辦了春宴,我這裡又操持了大辦,像是打擂台似得。”說著歎了口氣,接了蕭四郎的手去抱炙哥兒。
蕭四郎靠回了迎枕上,表情淡淡的含著一絲笑意,回道:“……只可惜了我們沒有女兒。”頗有逗趣的意思。
析秋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回頭看了蕭四郎一眼,回道:“四爺該早些成親才是。”說完,又去和不停朝床頭爬的炙哥兒鬥法。
蕭四郎看著她坐在那裡背對著他弓著腰,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皮膚白皙如玉,不由抬手摸著她穿著綿綢裡衣的後背,又似乎覺得隔著衣裳沒有手感,索性探了進去,眷戀的滑動著:“我若早些成親,又怎麽能等到你。”
“越說越沒邊兒了。”析秋呵呵笑了起來,拍了蕭四郎的手:“別讓兒子瞧見。”
蕭四郎不以為然,挑著眉頭看向炙哥兒,這會兒炙哥兒已經擺脫了母親的手爬到了床尾,又不知從哪裡拖了一本書來在手裡晃動,紙張發出清脆的聲音,他聽著歡快的很,笑了起來,依依呀呀的對析秋揮著示意她看。
析秋瞧見是她一直翻著的《四民月令》頓時就道:“快放下來,可別扯了。”說著也弓著腰朝炙哥兒爬過去。
炙哥兒看到母親做出和他一樣的動作,就覺得有趣咯咯笑著丟了書,就沿著床沿朝另外一頭爬,析秋撿了書就指著炙哥兒道:“小心些,那邊不能去。”生怕他掉下床了。
炙哥兒不停,一邊爬一邊回頭和析秋笑,仿佛在示威一樣。
蕭四郎看著有趣,好整以暇的看著母子二人在床上爬著。
炙哥兒見析秋過來追他,小腿一蹬極其靈活的飛撲到蕭四郎懷裡,雙腿雙腳並用眨眼的功夫就攀爬到蕭四郎的肩上趴在,回頭看著析秋笑聲不斷。
析秋看著他歎氣:“怎麽就不能停一下。”蕭四郎的頭被兒子抱著,肩上壓著個小人笑的歡暢,手臂一抬將炙哥兒撥下來圈在胸前,拍了他的小屁股:“真是淘氣!”
根本就不疼,炙哥兒笑的越發的開心。
析秋就盤腿坐在床上,看著炙哥兒小聲道:“什麽時候能開口說話呢。”她等著他喊一聲娘呢。
“不著急!”蕭四郎笑道:“總會說話的。”說完又將兒子賽回被子裡去:“今晚讓他睡在裡面!”
“他夜裡要起夜一次,還要吃一次奶。”析秋回道:“還是放在我這邊吧,四爺會睡不好的。”蕭四郎早上早起去上朝,一天也睡不上幾個時辰。
他卻已經兒子塞進被子裡,又躺了下來回道:“有我呢,你放心睡吧,周氏在隔壁夜裡餓了抱去給她便是。”說著一頓又看向析秋欲言又止。
析秋知道,他是想讓她將炙哥兒的奶斷了,她的奶水一直不多,炙哥兒一天也只能吃一次,便就是留在夜裡,吃了這一回白天便沒有了,她也想過可就是舍不得,總覺得雖然少,可每當兒子吃奶的時候,卻是他們母子二人最佳的相處時間,她舍不得斷了。
“那妾身睡了。”析秋躺在外間,蕭四郎點頭道:“有我呢。”說著轉頭去對被他按著,正手腳並用瞪著被子的炙哥兒:“要做什麽?”
炙哥兒就指著外面析秋的方向,依依呀呀的說著話,蕭四郎就拍了他的小手:“今晚就睡這裡,哪裡也不準去。”說著虎了臉假意慍怒的樣子,炙哥兒瞧見父親冷了臉,頓時很識事務的將手收了回來,蕭四郎見他乖覺尤覺得滿意,便松了手笑道:“閉上眼睛,睡覺!”
做示范一樣,蕭四郎率先閉上了眼睛,炙哥兒卻是發現父親放松了警惕,頓時小身子一滾,從被子裡滾了出來,一個翻身就爬到了蕭四郎的身上,不等父親來抓他又是一滾到了中間的位置。
這動作簡直是一氣呵成,連蕭四郎都吃了一驚,看向兒子。
析秋哭笑不得,見兒子像隻小倉鼠一樣縮進他們兩人中間,又乖巧的躲進被子裡,瞪著眼睛看著母親依依呀呀的說著話,完全未將剛剛那一系列的動作當一回事兒。
蕭四郎目光明亮的看著兒子,轉了身和析秋道:“抓周的時候,放一把刀吧。”
先前析秋特意叮囑過,放什麽都可以,就是不準放刀,做母親的可以承受兒子學武強身,可怎麽也不忍讓兒子整日裡打打殺殺的,這會兒蕭四郎說起來,析秋便擰了眉頭道:“妾身都安排了。”直接拒絕了。
蕭四郎便揉了揉炙哥兒的腦袋,挑了挑眉和以往一樣沒有再堅持。
炙哥兒睡在父母中間,抓著析秋的手依依呀呀繼續說著只有他一個人能聽懂的話,析秋摸著他的頭柔聲道:“你想說什麽,是想聽故事嗎?”
炙哥兒點著頭,析秋歎氣:“想聽故事,自己開口告訴娘啊。”
炙哥兒依舊是依依呀呀,還學著蕭四郎挑眉梢,仿佛在說,我不是說了嗎,是你沒有聽懂……析秋看著失笑,捏了兒子的鼻尖道:“好,那我們來說故事,說什麽故事呢。”她一字一句說的很慢也很清楚:“那我們說《寶寶愛吃飯》的故事好不好?”
炙哥兒一臉不悅的搖著頭,仿佛又看到了母親端著青菜蛋黃粥在他面前哄著他吃的樣子,擺著手依依呀呀抗議,析秋按了他的小手塞進被子裡,想了想道:“那我們說《司馬光砸缸》?”
炙哥兒點頭。
他什麽都聽得懂,也明白意思甚至能用肢體語言和你交流,可就是不開口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