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見她確實比前些日子要消瘦些:“這也是你應該做的,你也別抱怨。”她頓了頓又道:“不過孝順是孝順,也應該緊著自己身子,侯府那麽多人,你也不要事事逞強,眼下子嗣才是最重要的,就連五夫人都懷了身子,你若再遲遲不動,就說不過去了。”
佟析華也著急,老五家的近日蠢蠢欲動,想趁著侯爺不在,鼓動她讓太夫人把家分了,她當時就回絕了,老五是庶出沒有恩蔭,只在五城兵馬司掛了個閑職,領著點乾俸祿,老五又是手敞,日子就過的緊巴巴的,當然想分家了,來和她說不就是看她遲遲沒有子嗣的緣故!
哼!這點小伎倆也想在她面前耍心思。
佟析華不想談這個話題,挽著大太太的胳膊打岔道:“剛剛進門時,瞧見房媽媽出了門,這是去哪裡?”
大太太也不想老生常談怕佟析華厭煩,順著她話道:“去武進伯父送回禮。”
佟析華啊了一聲笑道:“這麽說伯公夫人又改變主意了?前幾日不是聽陳夫人的意思,好像伯公夫人有意方家那位小姐,怎麽現在又成了我們家了?”
大太太道“方大人雖比大老爺官位高,可家底哪能和佟府比?!”她又笑著道:“前幾日你姨母來信,也提到一門親事!”
佟析華眼睛一亮,如果六妹妹的親事定了,那三妹妹四妹妹可要快點才好:“什麽樣的人家?”
大太太就細細將洪府的事說給佟析華聽了,佟析華連連點頭:“遠嫁了也好,洪公子又是那樣的,我看王姨娘以後還怎麽在府裡得意!”
“這事先讓你姨母去接觸,畢竟是徐大人的上峰,要處理得當才是。”大太太又轉頭去問佟析華:“你回府可有什麽要緊的事?”
佟析華撇撇嘴,笑道:“本來是有事的,可是現在武進伯府的婚事又重新提了起來,我覺得也不大合適了,不說也罷!。”
大太太好奇道:“什麽事?說說看。”
佟析華道:“前幾日東昌伯的錢夫人來看望太夫人,提到她娘家有個嫡親的侄兒到了適婚的年紀,我一聽覺得還不錯,就讓人細細打聽了錢夫人娘家的情況……這才知道錢夫人娘家是周,是錦鄉侯的旁枝,戶部有位周侍郎就是錢夫人的哥哥,她的這位侄兒是她弟弟的嫡子,去年中了舉人,打算明年下場試試,聽錢夫人說的很有把握的樣子。”她頓了頓又補充道:“錢夫人的這位弟弟在是杭州府的知府,聽二爺說,兩個周大人在官場上都素有清名。那位周公子也頗得錦鄉侯看重,如今就住在侯府上。”
雖不是公侯之家,但卻有功名在身,這樣人家的孩子,因為沒有蔭恩,大多比較努力刻苦,既沒有紈絝子弟的習氣,又不會像寒門子弟那樣沒見過世面,又是錦鄉侯的旁枝,家底也算不錯!
就是不知道人怎麽樣,大太太有些心動,關於佟析硯的婚事,她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嫁個門當戶對的,她有病在身,人又單純,硬嫁去高門還不知受多少白眼欺凌,還不如在普通人家又有佟府撐腰,她也有底氣!
佟析華不知道大太太的心思,她隻覺武進伯府有爵位,六妹妹若是嫁過去,無論任三爺怎麽樣,她也是伯公府的三奶奶,庶出的嫁的這樣好,四妹妹是嫡出的自然不能低了!
況且,四妹妹那樣的,若是嫁去小戶人家,也委實屈了她滿腹的才情。
母女兩人各自轉了心思,大太太道:“可有機會見一見那周公子?”
佟析華一愣,錯愕的看著自己母親:“母親,四妹妹可是嫡出,您連姨母為表弟提親都未答應,怎麽就看中周家了?”她靠著大太太目光堅定的道:“您也別急,即便六妹妹婚事定了,也不是這半會兒就嫁的,我們再仔細給四妹妹尋尋,肯定有更好的人家。”
“你懂什麽!”大太太皺眉道:“你姨母是我妹妹,她的性情我最清楚,你妹妹若嫁過去,她還不知道怎樣立規矩折騰她。”她頓了一頓又說道周公子:“見一見也無妨。”悄悄瞧一眼,若是不合適這事就此擱下不提,若是合適那就讓人放個風聲給錢夫人,要是能成她也了了一樁心事。
佟析華覺得自己勸不動大太太,遂轉了策略道:“母親也別急,這事還得等父親回來商量看看,畢竟是四妹妹的婚事,若是不告訴父親就定了,怕他到時候對您抱有微詞。”
大太太表情終於有些松動,佟析華知道說動了她,又說道:“四妹妹這樣出色,您怎麽舍得把她嫁娶小門小戶的。”她忽然靈光一閃,脫口道:“要不,您把她嫁去給我做個伴吧。”
大太太面色一凜,沉了臉斥道:“胡說什麽,你越發沒了分寸!”
佟析華見她這樣,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您想到哪裡去了,我怎麽舍得讓四妹妹去給我們二爺做妾!”她笑著貼到大太太耳朵邊道:“府裡不還有位沒成親麽。”
是指蕭四郎。
大太太一聽,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變的越發難看:“你剛剛還說舍不得你四妹妹吃苦,那蕭四郎什麽人,有名的紈絝子弟,吃喝嫖賭樣樣佔全了,你四妹妹若是跟了他,又怎麽能落著好!”她想到那天在普濟寺外面的情景:“那天他避不開,才來和我打了招呼,你大哥那邊他都沒有去說話,總歸是姻親,那眼睛都快把人淹死在裡面了。”
“普濟寺?”佟析華眉頭一挑:“可是三月三那天?”
大太太點頭。
佟析華就皺著眉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大太太問道:“怎麽了?”
佟析華一怔,隨即擺手道:“也沒什麽,只是好奇他去普濟寺做什麽。”大太太不屑道:“一群聲色犬馬遊手好閑的公子哥兒,去普濟寺能幹什麽!”
“好了,好了!我也只是提一提罷了。”畢竟是自己的小叔子,佟析華也不好說的太過,笑著道:“王姨娘那邊可安生了?沒再煩您吧?”
大太太也不再提蕭四郎,想到王姨娘她厭惡的道:“躺著呢,讓大夫去瞧了,說是帶下症,要靜養著。”也好,讓大老爺瞧瞧她那副面黃浮腫肮髒的樣子,也徹底對她死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