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停了停歎了口氣,若是以前這樣的事情她當然不會和蕭四郎說,但是現在有了事情不和他商量,析秋就覺得少了某道程序一樣,便將樂瑤和佟敏之的事情說了一遍:“敏之這個年紀對女子有些好奇可以理解,但是說到談婚論嫁還不至於,樂瑤那邊我打算去回了她,也讓她死了心,免得將來我們和樂夫人見面也尷尬。”仿佛是她欠了她們的。
蕭四郎也沒有料到佟敏之會出這樣的事,他問道:“你問過敏之的意思?”析秋便點了點頭:“問過,他說待功名在身再考慮兒女情長。”
“你做的對,他年紀還小婚事等等也無妨。”並無析秋的傷感,蕭四郎說完,見析秋情緒有些低落,便安慰她道:“敏之比你想的要成熟,他也不再是你護著的弟弟,他知道自己要什麽,你不用擔心他。”
析秋沒有說話,又看著蕭四郎:“說是剛剛外院有人在等你,是什麽人?”
蕭四郎目光一動,回道:“是福建沈氏。”析秋聞言一愣,正了面色露出戒備:“他們不是在福建麽,來京城做什麽?”
“沈季暗中派了人去了福建,他們無處可躲便分散出了福建,來求我安排他們面聖……”說著喝了一口茶又道:“還去了先皇后的陵墓,發現先皇后並非難產而逝,骨骸之中也無嬰孩的骸骨。”
“他們會不會找到敏哥兒?”析秋擰緊了眉頭,她不希望現在讓敏哥兒知道他的身世:“四爺如何和他們說的。”
蕭四郎就將談話的過程和析秋說一遍,又道:“他們暫時還發現不了敏哥兒。”又看著析秋道:“你吩咐吳中和二銓跟著他,閑雜人等也不要去見,我也會暗中再添加人手護著他。”
“妾身知道了。”說著頓了頓問蕭四郎:“明日宮中有宴會,敏哥兒也在,沈氏的人會不會趁亂進去宮中?”一頓又道:“若是見了聖上,聖上會不會……”告訴他們。
福建沈氏憋悶太久,析秋不知道這樣一群被壓抑久了的人,突然如發現寶藏一樣找到了敏哥兒這個巨大的希望,會做出什麽迫不及待的事情來。
“不會!”蕭四郎沉聲答道:“沈安為人機敏謹慎,若不然沈氏也不會獨留他這一脈。”頓了一頓又道:“我已讓人暗中跟著他們。”
析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下午蕭四郎去了衙門,析秋去後院找炙哥兒,果然見他沒有睡覺,正抱著一堆的箭矢在哪練投壺,見析秋進來便丟了箭拉著析秋道:“娘,您教我背詩詞吧。”
“好啊。”析秋和他坐下,讓問玉拿了書來,她翻開和炙哥兒兩個人靠在床上一遍一遍教他讀著,炙哥兒念的很認真,記憶力也很好,小片刻就能熟練的背下來……一邊背著一邊咬牙道:“下次我一定能贏父親。”
析秋輕笑。
母子兩人正說著話,碧槐從外面進來,回道:“夫人,阮夫人來了。”
是為上午的事?
析秋讓炙哥兒自己玩,她去了前院,阮夫人坐在玫瑰床上正喝著茶,見析秋進來忙笑著站起來:“四夫人。”有些尷尬的樣子。
“阮夫人。”析秋過去:“您請坐。”
阮夫人重新坐了下來,有些難為情的道:“上午的事情,真的是不好意思,大嫂原本也要來的,可躺在床上起不來,我便代她來了。”說著一頓隔著炕桌握住了析秋的手:“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們真沒有旁的意思。”
是怕析秋介意他們嫌棄佟敏之出生太低的緣故。
析秋卻是淡淡的笑著,回道:“您和樂夫人太客氣了,這件事我也問過敏之,他也有責任,不能怪瑤姐兒。”
阮夫人看析秋真的並不像生氣的樣子,心裡也松了一口氣,笑著道:“我真怕您生了我們的氣!”
析秋輕笑起來,搖頭笑著回道:“在您心裡我倒成了小氣的人了。”阮夫人也呵呵笑了起來回道:“哪裡,說實話這樣的事情擱在我身上,我也會多想,是您為人寬宏。”說著一頓又道:“不說了,不說了,大嫂身體不好定了後日啟程,這件事我們都不再提了可好。”
析秋微微點頭,回道:“後日我去送樂夫人。”一頓又和阮夫人道:“也答應了瑤姐兒,要答覆她的。”
“原來您答應她了,我就說怎麽你走了以後她不哭不鬧的還和大嫂賠罪。”說著搖搖頭:“這丫頭真是死心眼!”
析秋抿唇沒有再說話。
當晚,析秋和蕭四郎商量明晚去宮裡的事情:“聖上點名敏哥兒去,也避不開了……炙哥兒我們就不帶去了吧,讓他在家裡,您覺得呢。”
“也好,人多之下難免生亂,他年紀小在家裡也好。”蕭四郎回道。
析秋應是,第二天就將炙哥兒送去了侯府,太夫人年紀大了早早和皇后辭了,大夫人的身份不便,析秋便將炙哥兒交給太夫人和大夫人,帶著敏哥兒和鑫哥兒和蕭四郎以及蕭延亦去了宮中。
“紫陽姐,夫人和老爺都不在家,這會兒沒事,我們不如打一會兒紙牌吧。”綠枝說著又笑著道:“岑媽媽已經同意了。”
紫陽行色匆匆回道:“我身體不適,先回去歇著了,你們玩吧。”說著便繞開綠枝回了自己房間,又關了門。
綠枝嘟著嘴,回頭和問玉道:“怎麽紫陽姐今天這麽奇怪,大過節的也沉著個臉。”說著和問玉道:“算了,我還是回夫人房裡看家吧。”說著也放了紙牌,在桌上拿了一塊月餅,邊走邊吃回了房裡。
紫陽的房間又開了一條縫隙,她探了頭見外面沒了人,便小心的提了一個包袱走了出來,一路小心翼翼的去了後院,在一棵背陰的樹下跪了下來,將包袱打開露出裡面金晃晃疊的整整齊齊的元寶,她又拿出裡頭的月餅和幾樣點心一一擺在地上,點了火折子著了紙錢……
“主子。”她哽咽著朝裡頭丟著的紙錢:“今兒是中秋節,奴婢希望您在地下有知,也能快快樂樂舒舒心心的過一個節。”話音未落,她已是泣不成聲。
低低說了許多話後,她擦了眼淚,見月已經升空,便收拾了東西回了房裡,又換了衣裳和岑媽媽告假出了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