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炙哥兒眼睛一亮,臉上露出驚喜來:“那我長到多大,三哥就會回來?”說著一頓:“像大哥那麽大嗎。”
“嗯……”析秋做出思考的樣子:“像三舅舅那麽大的時候,三哥就會回來了。”
炙哥兒就掰著手指頭去數,又皺著眉頭問析秋:“三舅舅多大?”析秋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回道:“等三舅舅回來,你問他好不好。”
“好吧。”知道三哥並不會永遠不回來,炙哥兒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從玫瑰床上跳下來:“我去打拳,華師傅說練武強身健體,我要快快長大,這樣三哥就回來了。”說完去看蕭四郎:“爹,我去練武了。”不等蕭四郎說話,便飛一樣的跑了出去。
析秋笑著搖頭,又和蕭四郎商量了明天敏哥兒的“喪事”細節。
第二日都督府內來往的馬車絡繹不絕,雖只是一個夭折的庶子,但朝中眾人看人行事,如今朝中局勢雖不算明確,但明眼人心中早已經看的透亮,紛紛來府中吊唁敏哥兒。
蕭四郎和蕭延亦在外院忙著接待來往官員,而大夫人和析秋以及江氏則在內院陪著眾女眷。
午時初,皇長子和二皇子的馬車便浩浩蕩蕩的駛進了京城,一路鳴鑼開道直入了皇城,沈太夫人得知皇長子回宮,早早的進了鳳梧宮中等著皇長子,卻不料等了半日也不見皇長子來,皇后便差了毛姑姑去問,毛姑姑出去打聽後才知道,是被聖上留在禦書房中說話。
皇后和太夫人心中暗喜,至少聖上還是喜愛皇長子的。
如此她們也不是全然無望,想到昨天朝堂上吵嚷廢黜皇后的口號,沈太夫人也是氣的不輕,風水輪流轉,只要皇長子在,只要沈氏在就總有一日重新站在大周的權利巔峰之上。
直到下午,皇長子才從禦書房回宮,沈太夫人焦急的迎過去,卻見他眼睛紅紅的仿佛哭過的樣子,心驚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多日壓抑的痛苦,皇長子見到了祖母和母親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祖母!”
皇后也急著從床上下來,由毛姑姑扶著:“炎兒,到底怎麽了?”皇長子低聲哭了一陣總算抬起頭來,又抱著皇后:“母后,您身體還好吧?”
“你先別管我。”皇后拉著他上下去看,又著重去看他左肩和手臂,皇長子就下意識的一退避開一步,皇后一怔問道:“傷還沒好?母后弄疼你了?”
“沒有。”皇長子說完便垂了眼眸:“傷勢好的差不多了。”
沈太夫人也是滿面的心疼,看著皇長子的手,顫抖的伸過去扶著,問道:“你的手……”皇長子目光一動,朝毛姑姑道:“你去幫我倒杯水來。”
毛姑姑躬身應是,出了門將門關上。
皇后越發的狐疑,按著皇長子的著急的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說話啊,你為什麽哭,手臂的傷好了為什麽不讓母后看?”
“我哭是因為二弟在路上受傷了。”他說著一頓又道:“他在車裡我嫌煩,就讓他出去騎馬,他從馬上摔下來硌著腿了……都是他自己沒有用,有人牽著馬他也不會騎!”說著看向皇后委屈不憤的樣子:“父皇就說我沒有照顧好弟弟……我又不是侍衛,為什麽要我照顧!”
“知道了,知道了。”皇后拉著他在床邊坐了下來:“是你父皇不分青紅皂白,再說老二向來嬌滴滴的似姑娘一樣,他自己沒有坐好怎麽能怪你。”皇后說著,還是更關心他傷勢:“那你的傷呢,母后傳太醫來給你看看可好?”
“不用,不用!”皇長子搖著頭,試著動了動手臂,懊惱的看著皇后:“不用他們看……我的手臂……不能動了。”
皇后一怔,驚呆著看著他:“你說什麽?”皇后按著他的胳膊:“你再和母后說一遍,你的手臂怎麽了?”
皇長子見皇后的面色,就有些不安的朝沈太夫人看去,沈太夫人擰了眉頭過來:“你別嚇著他。”說完,看向皇長子:“可問過太醫,太醫如何說?”
“我誰都沒有說,告訴他們就等於告訴了父皇,父皇一定會討厭我的。”皇長子垂著頭滿面的沮喪。
皇后聽著顫抖著伸出手去,一點一點放在了皇長子的手臂上:“真……的……不……能……動了?”
皇長子點點頭。
皇后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皇后。”
“母后。”
沈太夫人和皇長子大驚失色,一下自抱住了昏迷的皇后,皇長子跑出去喊道:“快去傳太醫!”門外三三兩兩的宮人,沒有人像從前一樣聞聲便動,而是懶懶的看了眼皇長子,才有人俯身應是,晃悠悠的出了宮門。
皇長子臉色陰的能滴出水來,若是以前這種踩低爬高的東西,他必定毫不留情的殺了,可是現在……
他滿目的憤恨,只能緊緊攥緊了拳頭,忍著心底的怒,他找來毛姑姑,吩咐道:“去禦書房,將母后暈倒的消息告訴父皇。”毛姑姑應是,他又道:“記住,說的越嚴重越好。”
“奴婢知道了。”毛姑姑點著頭提著裙子出了鳳梧宮。
過了許久太醫到了,在裡面施針喂藥,皇長子就站在門口等聖上,等太醫提著藥箱走了,也不見聖上的影子,毛姑姑一個人回來,皇長子焦急的問道:“怎麽樣,告訴父皇了沒有?”
“奴婢沒有見著聖上,不過奴婢告訴了常公公,常公公說稍後就回稟聖上。”毛姑姑緩緩的回了,皇長子卻是臉色一冷:“不是讓你親自告訴父皇的嗎,常公公那個狗奴才從來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你再去一次,務必親自見到父皇。”
毛姑姑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殿下……”聞聲皇后已經醒了,現在叫聖上已失了意義。
“沒用的東西。”憋了一天的火,皇長子想也不想,抬腳就朝毛姑姑膝蓋上踢去,因為人小力氣不大踢的並不算重,可毛姑姑還是跌坐在地上,捂住腿臉色煞白。
“畜生。”忽然,殿門外明黃一現聖上自外面走了進來,臉色沉冷的看著皇長子,又看了看地上跪坐著的毛姑姑,再次問道:“你在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