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綠枝見碧槐扶著析秋進了院子,便迎了過來:“家裡挺好的,表少爺和十二姨都送回去了,炙爺在裡頭看書,四爺還沒有回來!”
析秋點了點頭,由綠枝幫她脫了鬥篷跨進了房裡,就見炙哥兒盤腿坐在炕上,手裡拿著書看的極認真,慶山和慶元也坐在下頭各拿了書在讀,搖頭晃腦讀書聲朗朗,見她進來三個人都放了書,慶山慶元行禮站在了一邊,炙哥兒就笑著喊道:“娘!”
“在看什麽書?”析秋將炙哥兒放下的書拿起來,是一本聲韻啟蒙,她笑著道:“我聽說先生在說三字經了,你怎麽這會兒將聲韻啟蒙找出來看?”
炙哥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前頭沒學好……所以想重新看看。”
析秋輕笑,又注意到上頭用紅筆勾了好幾個字,她用手指點了點頭,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炙哥兒難得紅了臉,回道:“不認識的字。”說著又和析秋強調:“等我問過先生,我一定能記住的。”
“不懂知道問,我們炙哥兒有很大進步哦。”說著揉了揉炙哥兒的頭,將書還給他,轉頭吩咐慶山慶遠:“你們去歇著吧!”
慶山慶元點頭出了門去。
析秋便陪著炙哥兒看書,炙哥兒昂頭問析秋:“娘,四姨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析秋摟著他:“四姨生了一個寶寶,我們炙哥兒又多了一個弟弟哦。”炙哥兒聽著就笑了起來,點頭道:“那我改天找他去玩。”
析秋輕笑,抱著炙哥兒正在這時門簾子掀開,蕭四郎大步跨了進來,頭上落了積雪,炙哥兒看見父親就笑著要跳過去,蕭四郎擺手道:“我身上涼。”說著去爐子邊站著,將外套脫了讓碧槐拿出去。
“四爺今天怎麽這麽晚回來,可是朝中有什麽事?”析秋下炕親自給蕭四郎沏茶,蕭四郎搓了搓手,回道:“遼東今年一連降了數十天的雪,地理的莊稼全部凍死了,黃達上請朝廷救援,怕一旦開春百姓便會斷糧。”
析秋擰了擰眉,難怪她有兩個多月沒收到佟全之的信了,也不知道他們在那邊怎麽樣了。
“那聖上如何說?”析秋將茶遞給他,兩個人在炕沿上坐了下來,蕭四郎喝了口茶回道:“正在商議,從京中和湖廣運送糧食過去,只是一路長途跋涉,又正是冰雪封地,怕不好走!”
是怕沿途有災民劫持搶糧吧?析秋看著他,問道:“那是要派人押送?”
蕭四郎放了茶盅,接過跳到他後背抱著他的炙哥兒,點頭道:“定要有人押解才是,只是人選未定。”是趟苦差,會去的人不多,笑著說著便問起周家的事情來:“……下午才得知周家的事情,四姨和周大人都還好吧?”
“母子平安,周大人也還好。”析秋說著又將自己這兩日要去周家幫忙的事情說了說,蕭四郎應道:“天氣冷,你注意自己的腿,別太累了。”
析秋應是,便服侍蕭四郎吃了晚飯,才放了碗筷,天誠便隔著簾子回稟道:“爺,外頭有位秦公子拜訪。”
蕭四郎眉頭一挑朝析秋看去,析秋一愣,問道:“是同軒堂的二公子?四爺和他有來往?”
“沒有”蕭四郎站了起來:“許是有事找我吧”說著,拿了屏風上搭著的披風披上:“我去看看。”他們還是上次在山東見過。
析秋只是好奇,親自送蕭四郎出了門去。
等晚上她將炙哥兒哄睡著了,蕭四郎才姍姍從外院回來,蕭四郎見她等著自己,便上來暖著她的手:“怎麽還不睡,天氣冷你不不用等我。”
“妾身也睡不著。”說著,打了水伺候他梳洗,兩人上了床後,蕭四郎就將秦二公子的事情告訴析秋:“為通州那八百畝地的事,他也看中了。”不好硬搶著下手,才上門來商議。
析秋眉梢一挑,她莊子隔壁就是一家八百畝的地,是通州一戶周姓人家的地,她和阮靜柳都看中了,早就想接手過來種藥,沒有想到秦二公子竟也有意,她問道:“他知道四爺托人在買,所以就找來了?”這件事果然還是要蕭四郎插手,也並非析秋說的,而是阮靜柳直接找的蕭四郎。
蕭四郎一口應了,便讓人去通州辦這件事。
“嗯。”他笑著道:“他在通州有幾處這樣的莊子,可幾處都沒有這裡好,早就動了心思想要買,可還不等動手,就被我們捷足先登了,所以才來和我商議。”說著一頓,看著析秋。
析秋似乎明白了,阮靜柳為何突然堅決的要買那八百畝地,原來其中的原委在秦二公子身上,她搖著頭:“四爺不用看我,這件事得去問問靜柳姐。”
蕭四郎輕笑,回道:“我也正是如此說的,若是張醫女同意,我們夫妻並無意見。”
說著,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會意的輕笑起來。
第二日,析秋先去了佟府,將周府和佟析硯的事情告訴了江氏,江氏托了析秋帶了許多的東西,析秋便和佟慎之一起去了周府,忙了一日到了晚上才由蕭四郎接了回來,又說起昨天說的遼東押運糧草的事情。
她本以為這趟苦差事,做好了沒有軍功可領,做差了耽誤了遼東百姓的口糧救助擔負罵名,可謂吃力不討好定然不會有人願意去,卻沒有想到,朝中竟有人搶著走這一趟,不但韓承請命押韻糧草去遼東,而蕭延亦竟也破天荒的願意做副將,隨韓承行一遭。
韓承最近都是如此,能出京城不願留在家裡她並不奇怪,只是蕭延亦……
“二哥要去?”析秋擰了眉頭,想到蕭延亦瘦弱的樣子:“韓大人常年馬上行走倒還好,二哥他……”說著一頓又問道:“聖上同意了?”
蕭四郎便點了點頭,道:“他去意堅決,聖上便同意了。”
析秋歎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