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哪裡是他有本事?
他的那些成就,是一個女人,用卑微和屈辱甚至一生換來的。
這些年來,他的事業蒸蒸日上,他越來越有錢,他被越來越多的人關注,他過得光鮮亮麗,曾經那些不屑於他的人如今團團的圍著他轉,每次在宴會上他會被無數漂亮的年輕女孩恭維暗示,父母拿他引以為豪……
所有人都誇他運氣好,誇他能乾優秀……
很多時候,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他運氣真好,現在看來,他哪裡是運氣好,他只是有個女人那麽傻的愛而已。
而那個傻女人呢?
她在他備受關注的時候,卻在過著最肮髒最黑暗最不堪的日子。
這麽多天啊,她是怎樣一步一步熬來的?
在漆黑的深夜裡,她是不是無數次像前幾天他看到的那樣,一個人偷偷地哭泣?
他的天堂,是她入地獄換來的。
難怪她離開他的前一晚,蹲在他的床邊,絮絮叨叨的說了那麽多話,難怪那一晚的她看他的眼神那麽的哀切。
原來,那時的她,心底竟然是這般的苦楚……
秦以南克制不住的哭出了聲,他抬起手,狠狠地咬住了胳膊。
他這一生都沒有像現在這般失控的哭過。
他拚命地咬著胳膊,咬到鮮血流淌了出來,他的眼淚都沒有止住,仍是肆意的往下流著。
哭到最後,秦以南的心情反倒是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趴在桌子上,一聳一聳的肩膀,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書房裡很安靜, 他的大腦卻格外的清醒,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肯定的要去做一件事。
他想好後,就立刻抬起手,對著電腦,劈裡啪啦的敲打了起來,他敲了許久,才停了下來,然後將自己打下的內容,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就直接打印了下來,把那些紙張裝入一個空文件袋中,拎著走出書房,拐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儀容,一邊給秘書打電話聯系律師,一邊吩咐他查下金澤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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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澤忙完回到四季酒店,剛準備脫衣服去洗澡,門鈴就響了起來。
他以為是服務生送來了他點的紅酒,不緊不慢的走過去開門,結果卻看到門外站著的秦以南,他愣了一下,才開口:“秦總。”
秦以南回視著金澤的眼睛,輕輕地閃了兩下,沒說話,也沒等金澤說請進,黑色的皮鞋徑自的抬起,踏進了特定房柔軟的地毯上。
金澤在門口停頓了片刻,關了門,轉身走進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