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念聞聲轉頭,看到宋青春的小臉,因為咳嗽漲的通紅,她抬起手指著他抱著的被褥,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都被咳嗽堵了回去。
不過片刻,蘇之念便懂了她的意思,收住了原本想要走向她的腳步,借著臥室暖黃的燈光,將因為她突然咳嗽而出現的慌張稍微收斂了一些,才語調淡淡的開口解釋:“我去客廳睡。”
說著,蘇之念拉開了門,他往外邁了一步,像是又想到了什麽一樣,停了腳步,他沒有轉頭去看房間裡的她,客廳明亮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襯得他肌膚完美無瑕,他開口聲音,比剛才還要淡,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奈感:“你盡管放心休息,晚上我不會進來的。”
你盡管放心休息,晚上我不會進來的……
他這句話說的語氣,和當初她噩夢驚醒,他來她住的臥室,跟她說“我不會再碰你”的語氣,是一模一樣的。
宋青春本因為他剛剛說去客廳睡,而輕松的心,頓時泛起一股說不來道不明的滋味。
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底的某一處在動搖,甚至好幾次話語都到了嘴邊,卻被她又壓了回去。
她盯著他的側臉,唇瓣動了動,終究什麽也沒說,只是輕輕地低下頭,抱著瓷杯,小口的吞咽著牛奶。
蘇之念也沒再說話,一身清冷的走出了臥室,還順勢將門帶上。
臥室內的光線重新暗了下去,宋青春一口氣將牛奶喝完,把瓷杯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最後就側著身,擁著被子,盯著緊閉的門,咬起了下唇,明明他不跟她睡在一張床-上,是她最希望,可是她希望達成了,怎麽心底卻更不是滋味了?
還有,她剛剛瘋了吧?竟然在他說晚上不會進來的時候,心底泛起了絲絲的疼,甚至還有一種衝動,險些脫口而出的衝動,讓他睡在床-上的衝動……
宋青春想到這裡,心更加的煩亂,用力的扯起被子,把自己蒙的嚴嚴實實,默數著羊來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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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來越深,越來越靜。
宋青春明明很累,可是大腦卻轉個不停,像是做夢,又不像是做夢,夢了宋承夢秦以南,夢了秦以南又夢蘇之念,這樣反反覆複了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宋青春的意識漸漸地模糊,可是還沒徹底的睡熟,宋青春突然間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婷婷!”
那聲音很熟悉,也很真切,似乎就在耳邊一樣,宋青春在半睡半醒中皺了皺眉,眉心快要松開的時候,又聽到了“婷婷”,這一次語氣比剛剛更要強烈,像是隱含了什麽痛苦一樣,讓她的心猛抽了一下,就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