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連續喊了三遍,一次聲音比一次聲音大,一次語氣比一次來的淒慘,喊得宋青春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伴隨著最後一道聲音的落定,她還聽見臥室門外傳來類似於茶幾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聲響。
宋青春徹底的清醒,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原來最初她聽見的那兩聲“婷婷”,不是她在做夢,而是睡在客廳的蘇之念喊出來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壓抑,像是經歷了什麽痛苦的掙扎一樣……
宋青春想到這裡,突然就掀開了被子,跳下床,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光著腳丫子就拉開臥室的門衝了出去,她跑了沒幾步,就停了下來。
客廳裡隻亮了落地窗前一盞落地燈,照了一小片的白。
蘇之念坐在沙發上,抓著被褥的手,格外的用力,被子都皺了起來,他像是沒有察覺到她出來一樣,神情有些渙散的盯著正前方落地窗外的夜景,呼吸急促混亂。
他的臉色很蒼白,面對著她的這邊側臉上,還掛著好幾滴汗珠,緩緩地流淌下來,在臉上蜿蜒出幾道清晰地水痕。
宋青春盯著這樣的蘇之念看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起了腳,步伐沒有剛才那般急促,很輕緩。
伴隨著她的靠近,驚覺了蘇之念,男子慢慢的轉過頭來,觸碰到她面頰的眼神,還帶著幾分驚慌失措,不過很快就被冰涼的寒意所掩蓋,他輕咳了一聲,開口的語氣帶著幾分歉意:“吵醒你了?”
也不算是吵醒,她自己本身也沒怎麽睡著。
宋青春搖了搖頭,答非所問的開口:“你還好吧?”
蘇之念“嗯”了一聲,就轉過了頭,他雖然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可是宋青春卻還是注意到他的後背有些緊繃。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後就走到門口的小型水吧前,打開下面的冰箱,拿了一瓶冰鎮的水,走回蘇之念的面前,遞給了他。
“謝謝。”蘇之念開口的聲音很清淡,眼皮垂著,始終沒看她,擰開水瓶蓋,喝了一氣水,然後將瓶子放在了茶幾上,從沙發上下來,走進了洗手間。
蘇之念反鎖上洗手間的門,趴在洗手盆前,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大口大口的換了好幾口氣,起伏不定的胸膛才慢慢的平緩了下來。
他又做夢了,夢見了她,背對著他直往前走,他用盡全力的追她,可是怎麽也追不上,他沒辦法,只能扯著嗓子拚命的喊她,可是即使他喊破了喉嚨,她的頭始終都沒有回一下。
他不記得這到底是第多少次,在深夜裡,這樣撕心裂肺的喊著她的名字醒來了。
每一次醒來,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大病了一場,渾身虛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