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陶家那位修道煉丹的祖父,他能有這些東西,很可能就是煉丹過程中,丹藥材料中的鉛和坩堝接觸,再有足夠高的溫度加持,因而燒製出琉璃。
陶雲卿那隻鳳仙金釵上鑲嵌的琉璃片,最大的也不過小指甲大小,極有可能是從煉丹爐或者乾鍋中剝離出來的。
夏晏清那一臉的恍然神情,把李嬤嬤看的很是詫異。如此看來,二奶奶的確對琉璃很感興趣,可二奶奶這一臉的忽然醒悟之色,是弄明白了什麽?
李嬤嬤想不出所以然,隻得提醒道:“二奶奶,陶小姐已經走了,您看您還要不要去更衣?”
袁大奶奶好一番叮囑,讓她們早去早回,不要在外面逗留。若是耽擱的時間長了,隻恐袁大奶奶擔心她們會有差池。
“嗯嗯,咱們還是去淨個手吧。”她是用上廁所做借口出來的,為了自己的信譽,還是過去繞一遭比較好。
這趟跟著陶小娘子過來,雖然收獲不大,卻也不算小了。
目前看來,她能用來安身立命、做一番事業的途經,好像只有做玻璃這一個可能。可現代的玻璃生產,那是有現代化生產裝置的,這裡絕對不具備那樣的條件。
她想的是,若能找到一個製作琉璃的小作坊,她就可以在小作坊的基礎上,把她現代的一些記憶翻檢出來,對作坊進行擴建改建。
雖然這一趟沒能讓她找到琉璃作坊,可是,道士煉丹卻給了她啟發。
沒有現代的玻璃生產裝置,道士的煉丹爐和坩堝應該能找到。這就是說,她的琉璃發家路,很可能行得通。
對的,沒道理中世紀時期,歐洲就開始用玻璃裝潢教堂,她這個穿越者,會做不到本土古人能做到的事情。
她半道耽擱了一下子,待到回去時,已經過了好長時間。
不但袁氏派了大丫頭映蓉出來等她,就連夏家的楊氏和高氏,兩人的四隻眼睛也不住的往門口瞄,見她回來,才齊齊松了口氣。
夏晏清一臉坦然的站回袁氏身邊,完全的臉不紅心不跳。時間是長了點兒,但個人情況不同,去廁所還能規定時間嗎?
這樣氣定神閑的夏晏清,很讓袁氏心裡詫異了一下。沒怎麽和京城女眷社交圈打過交道的弟媳,居然也很從容呢。
之後的夏晏清很是循規蹈矩,萬事都隨大流,一點兒沒給婆家和娘家惹事丟臉。
徐清慧那邊也不錯,一直服侍著劉夫人,不多言不多語。
雖因為夏家橫插了一杠子,導致她如今地位尷尬,但人家依然落落大方,一點兒哀怨嫉恨的情緒都沒有,讓京中女眷真正領略了她的賢良淑德。
直到宴會結束,尚書府的趙氏送客時,才悄悄把薑夫人留了片刻,說了夏梓堂的情況。
薑夫人聽了趙氏的述說,臉色立時就是一白。
自家兒子什麽品性,她是知道的。她家梓堂,怎會隨便和人動手打架?還是兩個人和一群人打,她兒子也沒那麽沒腦子。
夏梓堂的妻子高氏更是焦急,一把握了趙氏的手,一疊聲的問:“夫人,我家四爺他,他沒事吧?他還好吧?”
趙氏見薑夫人婆媳著急,連忙安慰:“夫人和二位奶奶不必擔心,我家大老爺請太醫去您府上,已經看過四公子。回話說沒有大礙,我這才沒有提前告知您幾位。”
她見薑夫人面色依然不見好轉,
繼續解釋道:“事情具體是怎麽發生的,我們都不知道。邵公子說,好端端的,您家四公子就衝上去動手,而你家四公子也未對此解釋一言半語。我們著實沒辦法。” 說著話,趙氏一臉的為難無奈。按照常理,這事兒一定是邵毅等幾個紈絝沒理,可夏梓堂什麽也不說,別人是真沒辦法了。
薑夫人雖然氣惱,卻更擔心自家兒子。況且,事情到底如何,她回去問問兒子,就能知道,趙氏也沒必要說謊。
她極力緩了緩臉色,施禮道:“如此說來,這事情和府上也沒甚關系,反倒是我家梓堂給府上添麻煩了。待我回去問清楚事由,再來府上致歉。”
趙氏連忙回禮,連聲說照顧不周,待到把府裡娶親事宜安頓下來,一定登門看望夏梓堂。
薑夫人惦記著兒子的傷勢,推謝幾句,就帶著兩個兒媳告辭而去。
夏晏清見母親被留下,門外馬車旁,也沒見二哥和四哥過來接母親,不由得心下嘀咕。
向劉夫人通稟之後,把丫鬟心秀交代給夏家仆從,讓她回娘家打探消息。
第二日一早,王家府門剛開, 心秀就回來了,也帶來了夏梓堂和邵毅等五個紈絝、以及紈絝的一眾隨從打架的消息。
這時,王家諸人還沒吃早飯,夏晏清問清楚夏梓堂只是受了外傷,並沒有傷及肺腑和筋骨,心下稍安。
強自鎮定,伺候了劉夫人幾人的早飯,待王韜和王晰離開,夏晏清才向劉夫人請求,回娘家看望哥哥。
夏晏清是今早聽了心秀帶回來的消息,才知道夏梓堂昨天和人打架了。而劉夫人和袁氏,昨晚上王韜回來,她們就知道了。
只是昨日天色已晚,而且若事情嚴重,夏家自會派人來告知,所以就沒特意給夏晏清傳信。
這時聽夏晏清要回娘家探視,劉夫人當即就點頭了。回去看看也好,順便可以問問親家公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京城多得是王公貴族,大家都能讓著那邵毅,夏家四爺怎的就去招惹他了。
若只是尋常滋事還好,想那邵毅打多了架,應該不會記恨。若真有不尋常的原因,夏梓堂被邵毅惦記上,那可就不好說了。
夏家的確勢大,也是望族世家,只是,和皇帝看重的子侄相比,只怕也是不夠看的。
“是該回去看看,親家的兩個公子,那都是知禮懂事的好孩子,總要有原因才會和人起衝突的。”劉夫人頓了頓,又叮囑道,“那就先學了功課,午後再去吧。總不能讓白先生白跑這一趟。”
“是,謹遵母親吩咐。”夏晏清連忙答應。只要答應她回去就好,至於劉夫人語氣中,想她回娘家探尋四哥打架的原由,那也得她願意告訴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