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晏清一看這種情況,不由得撇了撇嘴,犯錯的是她,夏珂卻拿丫頭開刀,都是這麽老套的做法嗎?
要是一有事就要丫鬟頂缸,她以後還怎麽混?
“父親……”夏晏清叫了一聲,就要站起來和心秀二人扎堆。
夏珂看向她,“有什麽話坐著說。”語氣很淡,卻把夏晏清聽得縮了縮脖子。
“父親,這事兒……心容和心秀也是聽命行事,著實怪不得她們。”
“那應該怪誰?”夏珂問道。
“……這個,都是我的錯。”夏晏清說道,很是心不甘情不願。
不過是和人單獨說了幾句話,這有什麽錯啊?保護隱私權懂不懂?尊重人/權懂不懂?
夏珂看她那百般不樂意的樣子,不由得失笑:“看看你這不情願的樣子,是不是覺著自己沒錯?為父今天要告訴你的是,如果昨日的事情被心有惡意的人知道,再添油加醋的宣揚開來,即使我們都知道這兩個丫頭是奉命行事,很無辜,但為了做出個姿態,最終受發落的還是她們。輕則打板子,重則發賣,再嚴重些,打殺也不是沒可能。”
跪在當地的心容和心秀下意識的抖了抖。
夏晏清皺眉,哪有那麽嚴重?
再看心容心秀兩人,動輒就跪地請罪,給人當奴才真的不容易。
雖然夏珂說的有點危言聳聽,反正她和夏珂打交道這兩年多,認為他做不出打殺丫鬟的事。但這個時代還真是這樣,主子犯錯,最後背鍋的自然是下人。
夏珂繼續說道:“為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要讓伺候你的下人難做。”
夏晏清悶悶的看夏珂一眼,這就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吧?她又不是小孩子,被他暈乎一句好孩子,就會找不到北。
但該答應還是要答應的,夏宴清很是鬱悶的“嗯”了一聲,算是表了態。
夏珂知道夏晏清的性子,雖然這一聲答應並不如何堅決,但有這一聲,以後做事應該知道分寸了。
安心了些,便不再追著夏晏清說教,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心容心秀二人,說道:“你們是貼身伺候姑奶奶的,姑奶奶行事有差池,身為心腹,你們應該提醒、應該阻攔。這些你們都做了嗎?”
心容和心秀本就忐忑,被夏珂這麽一問,更是無從解釋,只能再次磕頭認錯:“是奴婢的錯,沒盡到奴才的本分。”
提醒?阻攔?她們還真沒有過這種想法。
心容倒是有男女大防的概念,但自家姑奶奶和別家女子不一樣啊。
再加上昨日前半晌的情形,姑奶奶要單獨和邵公子說話,這可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昨日四爺也在,不但同意了,還幫著望風的。
心秀就更不用說了。自從姑奶奶嫁入王家,被王晰那廝刺激的起了倔強之心,之後每一件事都做的驚天動地,她就對姑奶奶死心塌地了。
在她看來,自家姑奶奶就沒有做錯事的時候,哪裡還能想起提醒和阻攔這種事?完全沒可能嘛。
現在被老爺提起,才想起姑奶奶才過二八年華,著實不能把名聲當兒戲,兩人還真的被驚起一頭冷汗。
夏珂冷著聲,繼續說道,“姑奶奶若是有了差池,無論是誰吩咐導致的結果,其中都有你們的不盡心。以後用心伺候姑奶奶,只有你們姑奶奶安然妥帖,才有你們的平安喜樂。”
心容心秀兩人連連磕頭稱是,夏珂才說道:“行了,起來吧,記著不能有下一次了!”說著話,還掃了夏晏清一眼。
夏晏清連忙賠笑:“不會了,不會有下次。”
以後的確不能有這種情況了,再需要單獨說話時,那得做的周密些,除了她身邊的人,其余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才行。
心容二人起身,站回到夏晏清身後,各自捏了把汗,看來以後不能這麽不帶腦子做事了。
她們是姑奶奶的丫頭,當然要聽姑奶奶的話。為了姑奶奶好,多些提點、考慮周全些,卻是她們這些奴才應該做到的。
但是,她們跟著夏晏清近三年,違背夏晏清心意、阻礙她做事,她們自問,一定做不到那樣。
再說,她們也信得過夏晏清,只要夏晏清好好的,就不會把她們置於險地。但若夏晏清自己已經有了危難,那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還用想什麽險地不險地的必要嗎?
夏珂把夏晏清主仆三人各自敲打一遍,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很是隨意的說道:“這麽長時間了,除了邵毅,也沒見你需要和哪個單獨說話的。既然如此,不如早些整頓心情,想想再嫁之事吧。”
夏晏清這裡,見夏珂這番敲打結束,也端起茶盞,打算喝兩口茶安慰一下自己的情緒,冷不防被夏珂這麽一句,差點把茶盞扔了,“什……什麽?”
心秀心容兩人也是瞪大了眼睛:老爺這是說的什麽?姑奶奶和邵公子倒是時不時的會單獨說話。但是,好像每次說的都是正事,從未見二人神色間有過溫情或者別的什麽啊。
哪知夏珂壓根兒就沒想著回答夏晏清,而是從另一個方向繼續闡述這個想法:“雖然你和邵毅打交道已經兩年多,彼此相知。可是,男人有男人的事情,他不主動提起的事,那就是不方便告知你,或者怕你擔心,你不可太任性。”
夏晏清更懵了,這又是哪兒和哪兒?不帶這麽有想象力的吧?還彼此相知?好好的事兒, 怎麽讓她老爸說得就曖昧了呢?
她昨天問邵毅的事情,那是很重要、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好不好?
“什……父親您這是什麽意思?”
她這兩次都磕磕巴巴,以問代答,夏珂就錯會意了,以為她這是被戳破了心事,不好意思了。
為了怕女兒太過難堪,立即轉開話題:“昨日邵毅在街邊之事,你就不要再追著他問了。如果需要你知道,為父和你二哥會告訴你。若不對你說,這事兒就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你一個女孩子,不用承擔那麽多沉重的東西。”
夏晏清眼眸閃了好幾閃,最終也沒敢再說話。
看起來,夏梓堂或者夏珂已經找邵毅問過,他們單獨談了些什麽?
問題是這事兒牽扯到邵毅的上一世,這麽詭異的事,邵毅絕不可能告訴他們。若僅僅是跟蹤李寡婦,她完全可以當著夏梓堂的面問邵毅,根本用不著把人都趕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