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臭死:)
狗子:老婆真香。
第61章 、寬慰
喬綰怎麽也沒想到, 自己再醒來竟已在兵營之中了。
正值夜幕降臨,幾盞燭台將帳內映照的暈黃明亮,頭頂是熟悉的幄帳頂, 一旁的炭盆裡細弱的火苗燃燒著,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安靜極了。
幄帳內空無一人。
喬綰掀開被子, 穿戴好便往外走, 剛走出幄帳, 便有侍衛上前對她抱拳恭敬道:“公主,外面寒冷, 還請您回帳中。”
喬綰聽著陌生的稱謂,僵了僵皺眉繞過他便要朝帳外走。
侍衛見狀,匆忙跟上前去。
喬綰一路上碰見不少侍衛,都未曾拿著兵器,隻恭敬地垂首, 她看得心中煩躁,不由腳步更快了, 卻在快要走出內營時,被兩名侍衛攔了下來:“還請公主回帳休息。”
喬綰憤怒地瞪著二人, 那二人卻不為所動, 隻面無表情地立在那兒。
喬綰又去了其他出口,那群侍衛依舊只會冷著臉“請她回去休息”。
喬綰隻得怒火中燒地回了最初的幄帳。
帳內的物件擺置得格外齊整, 喬綰站在營帳中央, 越看越是生氣。
那個畜生趁她睡著,竟敢將她擄到兵營中來, 還不許她出去!
想到這裡, 喬綰徑自將一旁矮幾上的茶盞拂落在地, 可絨毯厚重,茶杯在絨毯上滾了幾圈後,竟安好無缺地停了下來。
喬綰瞪著完好的茶杯,心中更氣了,上前將矮幾推倒,門口的面盆架也用力推翻,直到將帳內折騰的一片混亂,才氣喘籲籲地停下,瞪著慕遲休息的內間。
門外的侍衛戰戰兢兢地聽著裡面的動靜,沒敢進去,直到動靜停了,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卻沒等他全然松懈,便聽見幄帳內間又是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侍衛縮了縮脖子,暗道一會兒殿下回來,怕是凶多吉少了。
喬綰看著慕遲衣箱中的衣裳散亂一地,周圍也一片狼藉,才終於解了些氣,環視一遭,落在他的書案上。
喬綰冷哼一聲,臉頰因方才的動作漲紅著,走上前直接將書案的筆墨紙硯揮落,正要繼續揮案上的書信折子,目光卻陡然注意到什麽,頓了下來。
硯台下壓著一方疊起來的書信,書信上方,極小的字跡寫著“黎國密報”幾字。
喬綰將信拿了起來,皺著眉看著,而後呼吸驀地一緊,臉色白了白。
上面說,喬恆死了。
因常年服藥致身子虛弱,在夜間駕崩的。
那個哄騙了她十余年為他試藥的喬恆,她叫了十幾年“父皇”的喬恆,就這麽死了?
喬綰不覺有些恍惚,腦子裡一片空白,好一會兒她的目光才落在“常年服藥”幾個字上。
喬恆常年服藥。
那她呢?她也會死嗎?
以往一個月才痛一次的肺腑,這次卻隻隔了半個多月。
是不是也是征兆?
慕遲也已經知道了?
“殿下。”帳外陡然傳來侍衛恭敬的聲音。
喬綰一愣,下意識地飛快將書信疊好重新放回原處。
慕遲端著湯羹站在門口,卻在進幄帳時腳步不覺頓了下,想到幄帳中的人,他心中竟有些不安,好一會兒低聲問:“她醒了嗎?”
侍衛輕應:“回殿下,長樂公主已經醒了,只是……”說到此,侍衛為難了片刻,“公主察覺到不能離開後,將您的幄帳……全砸了。”
從裡到外,一點不落。
侍衛低著頭便等著責罰,可等了許久沒聽見動靜,不覺抬頭,卻只看見那位平日看一眼都覺得冷颼颼的殿下,此刻好像在……笑。
他仿佛早就知道幄帳內會發生何事,沒有半分詫異,甚至還好心情地“嗯”了一聲:“你們離遠些。”
侍衛忙行禮離去。
慕遲站在帳外,停了幾息才走進帳內。
帳內的境況比他想的要好上一些,慕遲從容地跨過滿地狼藉,走進內間,如同看不見滿帳雜亂,只看著臉頰微微漲紅、唇卻蒼白的喬綰,她的目光有些怔忡,正略微急促地呼吸著。
慕遲上前,將湯羹遞給她:“先用食。”
喬綰像是倏地回過神來,看向他:“張伯呢?”
“命司禮送回金銀齋了。”
“你……”喬綰白著臉,怒視他,“誰要你帶我來這裡的?”
“你暈倒了。”
“我那是睡著。”
慕遲看了她一眼,睡著不會怎麽叫都叫不醒,更不會到後來臉色蒼白到全無意識。
可想到司禮送張伯離去前滿眼複雜地說“公子不妨……順著長樂公主些”的畫面,他抿了抿唇,又道:“先用食。”
“不吃。”喬綰沒好氣地伸手便要將湯羹揮開,卻未曾想慕遲緊攥著玉瓷碗,滾燙的湯羹灑出來也無動於衷。
喬綰一怔,目光掃了眼他被湯羹燙過的手腕,那裡還有在馬車割傷的傷口。
她頓了下,冷哼一聲轉過身:“我要離開。”
慕遲望著她的側顏:“不行。”
說完,本以為她會反抗,或是皺著眉頭手腳並用地推搡他,可都沒有。
喬綰隻意料之中地平靜道:“哦。”
她應了一聲,走到一旁還算齊整的床榻上,背對著他躺下了,背影纖瘦,微微蜷著,莫名有些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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