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姜啟晟還真沒有試探的意思,不過是想確定一下自己未來妻子的情況,也好摸索出以後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如果蘇明珠不通這些,那麼以後他也會注意不在蘇明珠面前談論這些事情。
反正蘇明珠明年及笄,及笄後才能談論嫁娶之事,這段時間他們可以互相瞭解一下。
當姜啟晟看見蘇明珠的回信時,竟然有一種意外的驚喜,那是一種超出了期待的喜悅。
他沒想到蘇明珠這樣富貴出身年紀又小卻是這般通透,就好像本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卻發現餡餅竟然是純金的。
有些男人其實很不喜歡自己妻子有才幹,甚至能說出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樣的話。
可是姜啟晟看來,這也是因為男的太無能,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姜啟晟又仔細看了一遍關於鹽政的內容,吐出一口氣,忽然覺得壓力有些大,未來的妻子這般優秀,他怕是要更加努力才好,幾乎把內容倒背如流後,姜啟晟才看向剩下的。
當看到蘇明珠總結出來的話本內容,姜啟晟眉頭皺了下,覺得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蘇明珠只知道個大概,自然沒那麼敏感,可是事情都發生在姜啟晟的身上,看著蘇明珠總結出來的內容,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感動嗎?
絲毫沒有。
憤怒嗎?
倒也不至於。
姜啟晟反而覺得啼笑皆非和有些毛骨悚然。
其實姜啟晟有一種感覺,這個話本是專門寫給他看的,可能因為找不到他了,所以換了個方法。
姜啟晟沉思了一下,暫時把這個懷疑放到一邊,接著看下面的內容,當看到蘇明珠對葡萄的怨念和紫藤花的期望時,沒忍住笑出聲來:“她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明明是狡猾的小狐狸,非要覺得自己是需要攀附而存活的紫藤花?”
紫藤花美是美,可是姜啟晟更喜歡鮮活的小狐狸。
而那些叮囑他注意保養的內容,姜啟晟看過就算了
不過姜啟晟還是決定滿足小未婚妻的心願,在回信的時候,特意在紙的四周畫了紫藤花,一連畫了幾張,這才開始回信。
和前兩封信只有短短一張紙的內容不同,等姜啟晟把想要寫的都寫下來,發現足足寫了五頁之多。
這次送信過來的並不是知書,而是武平侯身邊的小廝,這小廝年紀不大,可是長得眉清目秀口齒伶俐,他一來就與姜啟晟說了,侯爺吩咐他以後專門給姜啟晟和蘇明珠之間傳遞消息。
而且他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六金。說是他出生的時候足有六斤重,開始的時候叫六斤後來覺得不好聽才改名叫的六金。
六金是個活潑的性子,很快就和別院的人混熟了,張媽還特意給他下了餛飩來吃。
不過姜啟晟發現,六金年紀雖輕看似說了很多,其實不該透露的他絲毫沒有透露。
見姜啟晟拿著信出來,六金趕緊把最後一口湯喝了,用袖子擦了擦嘴,還把手也給擦了一下,這才過來雙手接過信:“公子可有話帶給姑娘?”
姜啟晟說道:“都在信中了。”
六金說道:“不知公子過兩日可有時間,侯爺想見一下公子。”
姜啟晟愣了下才說道:“我隨時有空,侯爺什麼時候方便派人來說一聲即可。”
六金仔細記了下來,見沒有別的事情,就告辭了。
回到侯府,六金先把信到了蘇明珠的手中,這才去找武平侯回話。
武平侯和武平侯夫人剛從白府回來,因為商定了兒子的親事,武平侯夫人眉眼間全是喜色。
武平侯夫人問道:“夫君要見姜啟晟?”
武平侯點了下頭,先讓六金出去,這才親自端了茶遞給妻子:“今早明珠讓我看了姜啟晟的信。”
武平侯夫人哼了一聲,多了幾分少女的嬌俏:“明珠就和你好。”
武平侯眼神中帶著笑意:“醋了?”
武平侯夫人沒有否認。
武平侯握著妻子的手,柔聲哄道:“我和你好就是了。”
武平侯夫人臉一紅,哪怕成親多年,連孩子都已經談婚論嫁了,她也時常因為丈夫那張臉羞紅臉。
武平侯摟著妻子,明明書房中有許多椅子,偏偏兩人要擠在一起,他仔細把信的內容和女兒的懷疑說了一遍。
武平侯夫人簡直哭笑不得:“明珠這是……”
武平侯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個人有個人的緣分。”
武平侯夫人嗔了丈夫一眼,若不是丈夫這般萬事女兒好,不管做什麼都是女兒有道理的脾氣,也養不成明珠如今的性格:“明珠隨你。”
武平侯是沒有否認,神色間還帶著幾分驕傲,倒不是他特意培養的,而是在別的小姑娘玩花玩娃娃的時候,明珠更喜歡坐在他的腿上聽他讀書。
可這也不代表明珠是個安靜的性子,她不管是根骨還是悟性都很好,偶爾去練武場,明珠不過看了一遍就能記住並能重複出來,足有七八分相似。
就連侯府的供奉都可惜蘇明珠不是男兒身。
武平侯夫人看著丈夫得意的模樣,想要擰他兩下又覺得捨不得,沒等武平侯開口,自己倒是笑了起來。
蘇明珠可不知道這些,她此時正在看姜啟晟的信,見紙的四周是漂亮的紫藤花,心情也好了幾分,既然父親提醒了她,她也就收起了心中的懷疑,用另一種想法來看信的內容了。
姜啟晟並沒有一開始就提鹽政的事情,而是說了那個話本,他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懷疑,他的性格本就是這樣,哪怕會讓蘇明珠覺得自己多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在信上,姜啟晟直言準備買那個話本回來仔細看看,只從蘇明珠的總結中他覺得好像是有人特意寫給他看的,他甚至提到了關於生孩子的事情:“我看過幾本醫術,其實不管從身體的健康還是孩子的教育來看,生的那麼頻繁並不好。”
蘇明珠並不覺得姜啟晟多疑,畢竟她比姜啟晟還要多疑一些。
當時她就覺得和姜啟晟一些遭遇有些相似,要不也不會特意寫出來給姜啟晟看:“山楂,你讓人打聽一下這本書是什麼時候出來的,還有是誰寫的。”
山楂應了下來,當即去安排了。
蘇明珠這才接著看了下去,等信看完,她總覺得姜啟晟這封信的重點在後面關於鹽政的討論上,蘇明珠小聲嘟囔著:“我真的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啊。”
雖然這麼說,蘇明珠卻很快回起了信來,和姜啟晟開始討論不同地方的鹽定價不同的可行性了。
等山楂安排完事情回來,就見自家姑娘奮筆疾書,偏偏嘴角上揚,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山楂也沒上前打擾,而是放輕動作給蘇明珠換了一杯溫水。
蘇明珠寫完後,倒沒有向上次那樣重新修改,而是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小口小口喝了起來,一杯水喝完了才口不對心地寫道:“你這樣是不對的,我可是正經的侯府嫡女,你為什麼不問我一些普通閨秀該知道的事情?”
最後蘇明珠寫道:“請畫一幅你的小像隨著信一起寄過來,若是沒有的話,別想我再寫關於鹽政的任何一個字了!”為了表現自己的決心,落款處她還特意寫了超凶的蘇明珠。
蘇明珠回完信,就去書房見了武平侯:“父親,我覺得姜啟晟在鹽政上確實有研究,只是奇怪為什麼他會研究這些?”
武平侯見女兒沒有絲毫羞澀直接把信都遞給他,有些無奈的揉了把臉:“明珠,不用給我看。”
蘇明珠看著武平侯,等著他的解釋。
武平侯讓蘇明珠坐在身邊後,才溫言道:“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信,我雖是你父親,也是外人,若沒有什麼可疑或者拿不准的,就不需要把信給我看。”
蘇明珠皺眉:“父親才不是外人。”
武平侯看著女兒執拗的樣子,心中暖暖的他恨不得女兒永遠不要長大,能被他抱在懷裡護一輩子,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女兒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他只是女兒的依靠而已:“你哥哥與白家那個小姑娘也時常通信,你見他把信給我或者你母親看了嗎?”
蘇明珠毫不猶豫說道:“可是我看了啊。”
武平侯詫異地看著女兒。
蘇明珠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哥哥老讓我看白姐姐的信,問我白姐姐的意思,而白姐姐老讓我幫著看哥哥給她的信,笑話哥哥是傻乎乎的。”
武平侯覺得都是蘇博遠這個蠢兒子誤導了女兒,要不要把兒子扔到書院隔離一段時間呢?
蘇明珠看著沉默不語的父親:“所以有什麼不對嗎?又不是寫了不可見人的東西。”
武平侯有些頭疼,難不成他還要教女兒如何和一個臭小子私相授受?
蘇明珠雖然有些不明白,還是說道:“我以後會注意的,哥哥讓我看我也不會看了,我和姜啟晟的信,也不給別人看。”
武平侯見女兒一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很體貼聽你話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算了,你覺得怎麼樣開心就怎麼樣,我讓六金明日去請姜啟晟,到時候你親手把信給他吧。”
作者有話要說:
武平侯:我有一個愚蠢的兒子好氣,揍死把!
武平侯:我有一個乖巧的女兒,就是有些遲鈍,怎麼辦?
武平侯:我能怎麼辦,只能笑著哄她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