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過來,還有,明明是只大灰狼,別在我面前裝小白兔。」看著目光清明,俊秀溫雅,美得像只清純兔子的闌泫蒼,白芯蕊突然想給他起個綽號,那就是「流氓兔」!
闌泫蒼嘴角露出抹微笑,不,在白芯蕊看來,確切的是壞笑、淫笑、陰笑,此刻,那掛著無比風騷微笑的大美男,正睜著像小獸般哀鳴的大眼睛,朝她嘿嘿走來,甚至配著動作的搓了搓手。
「闌泫蒼,剛才靖王只是說說,你別受他刺激啊!你身子不好,千萬別試圖折騰自己的身子,畢竟,比起證明你的男人雄風來,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白芯蕊瞪大眼睛,說完後,雙手迅速放到胸前,她突然覺得,自己面對這個「單純無害」的男人,已經失去了抵抗力,尤其一想起他剛才溫柔親吻她頭髮的情景,她就覺得血脈上湧,好激動,好興奮,好刺激。
男人瞇起鳳眸,眼底露出抹邪佞的鋒芒,朱唇微微翹起,淡然道:「你的意思是,本王身體不行!」
「不,我絕不是這個意思,你最棒了,你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男人。」白芯蕊沒好氣的白了這男人一眼,她剛才只是擔心他的身子,沒想到,他竟用身體當借口,看來,她倒是真刺激了他。
「既然如此,本王就證明給你看。」闌泫蒼說完,嘴角溢起一抹優雅的笑,隨即撲上床,將白芯蕊雙手扣住,身子也大喇喇的壓在她身上,與此同時,鮮艷的紅唇霸道而狠戾的咬住她的櫻唇,修長漂亮的十指緊緊與她細嫩的柔夷相扣,眼若桃花,嘴角帶笑,剎那的芳華絕代。
在那一瞬間,白芯蕊覺得心跳停止,呼吸急促,嘴唇被他霸道而溫柔的吸吮住,她甚至能數清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他的睫毛真的好長,微微捲翹,好像刷子似的烏黑漂亮,她迷醉了。
他的吻如狂風般肆掠而過,吻得如癡如醉,白芯蕊想掙脫,卻發現身子根本不聽使喚,她似乎愛上了這種溫熱的吻,被他抱著的感覺真的很舒服,她好像不再孤獨,不再寂寥,好像渾身像被火灼似的飛騰上空。
「芯蕊,閉上眼睛……」大灰狼開始施展誘惑小白兔的招術,小白兔也乖巧的閉上眼睛,在閉上眼睛的剎那,白芯蕊感覺眼前冰涼一片。
等她睜開眼時,發現兩人均置身在碎花羅帳中,紅色羅帳隨風飄逸,絲絲覆過她的臉龐,身上的男子已經緊緊擁住自己,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顫動,原來他也是緊張的。
她還以為他是情場老手,沒想到也是只無辜的小白兔。
攸地,闌泫蒼在白芯蕊耳旁低吼一聲,大掌慢慢滑進她的腰際,將她腰上的絲帶輕輕拉下,露出她雪白的肌膚。
此時,白芯蕊迷離的微睜雙眸,她能感受到闌泫蒼眼裡的渴望,而她的身體也跟著他反應起來。
既然已是夫妻,那她就承受自己的命運,和他在這天地海洋中旖旎。
想到這裡,白芯蕊放鬆的閉上雙眸,感受來自男子灼熱且深邃的目光,窗外射進來淺淺的晚霞,霞光緋紅柔美,好像一縷縷絲線似的飄逸。
紅羅帳裡,緊緊相擁的兩人終於合二為一,心與身的交融令她倆同時迷醉,同時攀登上愛的頂峰,情與欲的花終於開放,春泥的種子已然種下。
清晨一束潔白的淡光溫情的灑進房裡,淡光打在那薄如蟬翼的被子上,將被子沁成了淡淡的金色,地上散亂著一堆凌亂的衣物,床上的羅帳與被子纏成一片。
迷迷糊糊中,白芯蕊覺得身子好沉,好重,好像過了一個世紀般。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她一直沉浸在雲端中無法自拔,她只知道自己和闌泫蒼圓了房,究竟是不是情投意合,她不清楚。
她只知道,當時他們都拋卻了自己,眼裡只有溫情,只有對方。如此溫情的相擁相愛,令她終生值得回味。
可是,現在的她覺得身子好沉重,好像有個東西壓在上邊似的,慢慢的,白芯蕊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竟是闌泫蒼那張溫潤絕代的臉。
而他此時,正安靜的看著自己,目光深邃溫柔,嘴角淺淺帶笑,盯得她一臉羞紅。
「你……你怎麼在這裡,你走開。」白芯蕊焦急的推了推身上的男人,不推不知道,一推嚇一跳,她發現自己和他竟然赤呈相擁,兩人都沒穿什麼東西,可以用一絲不掛來形容。
這太猥瑣了,太猥瑣了!
闌泫蒼肌膚雪白,十分有小受的潛質,雖然膚色因為生病而蒼白,不過身體的力量卻大得驚人,昨天差點沒把白芯蕊給拆散了架。
「怎麼樣,本王究竟是行,還是不行?」闌泫蒼淡淡挽起白芯蕊的髮尾,開始細細玩起她的頭發來。
白芯蕊臉都紅到脖子根了,在睨了眼闌泫蒼後,猛地伸出拳頭,一拳頭給他打了過去,上邊的闌泫蒼裹著被子凌厲躍開,趁此機會,白芯蕊也裹好紅羅帳,兩人一前一後分別跳下床。
一跳下床,白芯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要沖去溫泉,當她看到床上那抹屬於她初夜的落紅時,心裡百感交集。
沒想到,她這頭野豹,也有今天。
闌泫蒼見白芯蕊要去洗澡泡溫泉,下意識的要跟著去,卻被白芯蕊一把攔在門外,大聲道:「你給我去別的地方洗,別打擾我!」
她才不想和他裸裎相見,羞死了,真沒想到這男人力氣這麼大,還以為他是病秧子,沒想到發起威來,把她折騰得不成人樣。
闌泫蒼怔愕的看了眼白芯蕊,慢慢轉身離開,在離開時,白芯蕊能看到他那無辜的眼神,她則輕哼一聲,「裝什麼小白兔,分明是只大灰狼。」
溫泉上方水氣四溢,霧氣瀰漫,白芯蕊舒服的靠在泉壁上,思緒不經意的又回到昨晚,想起昨晚與他相擁而眠,想起他的那些溫情,白芯蕊心裡就像喝了蜜似的甜。
看著水中自己傻笑的倒影,白芯蕊臉羞地紅了,她還真抵擋不住闌泫蒼的魅力。
泡完溫泉後,白芯蕊吩咐雪蟬、幽然進來服侍,雪蟬進來時,一臉的害羞,還時不時打趣一下她的郡主,而幽然則板著一張面孔,臉色冷冷的,好像十分不爽似的。
白芯蕊正沉浸在激動中,一轉過身,便看到拿著衣裳的幽然,幽然見她正看自己,忙在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隨即裝得十分乖巧的開始給白芯蕊穿外衣。
雪蟬聰明心細,早觀察幽然的轉變,一邊給白芯蕊畫眉,一邊道:「郡主,恭喜你,你和九殿下終於圓房了。惠妃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早已命人送上求子觀音,還有許多補品過來。不過剛才殿下才更完衣,就被惠妃派的人領走了。」
白芯蕊沒搭理雪蟬,正看著鏡中臉色緋紅的自己。
雪蟬睨了眼幽然,又道:「王爺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能得到咱們家郡主相伴。這圓了房呀,以後就得準備生孩子,過幾天郡主就十七了,也是到生孩子的年紀。奴婢希望郡主和殿下永遠這麼和和美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做一對令人羨慕的鴛鴦。」
雪蟬倒好,把白芯蕊說過的話全記下來了。
這邊幽然一聽雪蟬的話,手瞬間抖了抖,給白芯蕊繫帶子也系得不那麼順暢,她的一切情緒都被白芯蕊盡收眼底。
整理完衣飾,用過早膳後,白芯蕊突然接到宮裡下的帖子,長孫皇后辦了個賞花宴。
賞花宴邀請的全是世家千金,或者豪門貴夫人,除了程家幾位小姐要去外,還邀請了白芯蕊,其他人白芯蕊便不怎麼認識了。
長孫皇后邀請自己,能有什麼好事?
想到這裡,白芯蕊打開帖子,只見帖子裡寫了,說是賞花宴,其實是獻寶宴,哪位夫人有上好的寶貝,不妨拿出來給大家一觀。
當然,這可是皇后舉辦的,如果皇后看中誰的寶貝了,那夫人只好乖乖奉上,不敢有任何怨言。
在信的角落,長孫皇后還特意提了,希望白芯蕊帶上大家都很期待的溪靈鳥。
「溪靈鳥?」白芯蕊輕輕重複一句,這打她溪靈鳥的主意的人不少嘛,可惜,鳥兒是她的,任何人想要,得看她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午時過後,貴族夫人們紛紛乘著大馬車,在皇城門外停下,一群群的湧進皇宮。
白芯蕊身著一件緋色的蝶形羽紗,頭戴鳳冠,冠上垂下星星點點的珠翠流蘇,臉上罩著一塊緋色面紗,也不怪她要罩面紗,因為剛才在照鏡子時,她竟然在脖子上發現一顆草莓印。
這顆草莓印當時還被雪蟬她們嘲笑了,該死的闌泫蒼,親哪裡不行,逮著她脖子就咬,跟吸血鬼似的,現在害得她出門必須罩著面紗,否則會丟大臉的。
來到久違的昌儀宮時,白芯蕊看到許多妃嬪已經坐在大殿裡,大殿中央擺著許多奇花異草,光是那花盆都十分精美,別說裡邊開著點綴的花了。
這裡的大多妃嬪她都沒見過,不過看那些妃嬪似冷非冷,似笑非笑的模樣,一個個都十分虛偽。
長孫皇后還真是做得出來,如此大的賞花宴,竟然不請她婆婆,惠妃,這不明擺著不給婆婆面子?
反而把她請來,是想挑撥她和惠妃的關係,讓惠妃心裡不舒服吧。
蒙著面紗的白芯蕊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當她們看到是個戴了面紗的女人時,全都將目光不屑的移開,大概是長得不怎麼樣,不好意思見人,才蒙著面紗的吧。
白芯蕊淡然坐到角落,安靜的一言不發,這下子,妃嬪們的目光又移到進來的其他人身上去了,都沒人來關注她,低調就是好,清淨。
這時,一襲酈衣著身,輕紗逶迤拖地的闌雪鶯領著丫鬟走了進來,她一進來,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她,眼裡略帶巴結之意。
闌雪鶯鳳眸微抬,高傲的掃了眾人一眼,朝前邊走去,這時,有妃嬪已經上前道:「三公主今天好漂亮,真是艷壓群芳。」
闌雪鶯一聽,一張小臉立即露出抹微笑,高興得不得了。
邊上的其他妃嬪也輪番上來誇獎一番,硬是把闌雪鶯誇成了上天入地的天仙。
這時,不知哪個妃子大聲道:「那日瓊華宴,三公主的表現真不俗,其他姑娘還沒上場就怯場,只有咱們三公主,上去的時候沉著大方,若不是沒見過那小提琴,估計那天的焦點,就全在咱們三公主上了。」
「就是就是,三公主氣場無比,要是今天那位蒼流王妃也來,那就更好了。三公主和蒼流王妃都十分出色,說不定還可以在其他方面比比高下,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闌雪鶯笑著笑著就尷尬了,她覺得這些妃嬪說的話都好像帶著刺似的,表面上誇她,實際上在頂那蒼流王妃白芯蕊呢。
雪蟬看了眾人一眼,有些疑惑的在白芯蕊耳旁道:「郡主,她們都不知道你就是蒼流王妃……」
「靜觀其變。」白芯蕊輕啟朱唇,淡淡看著一群虛偽的圍向闌雪鶯的人。
不得不說,現在的闌雪鶯,的確是眾人的焦點,不過當她聽到白芯蕊名字的那一瞬間,整張臉攸地扭曲起來。
邊上的人越是拿兩人來比較,越是若有若無的誇獎她,她越是覺得這是種**裸的諷刺,想到這,她冷然挑眉道:「別老拿白芯蕊來和本公主比,她不配!」
一襲綠衣的林美人一聽,當即轉了轉眼珠,變臉道:「的確,那個呆郡主怎麼比得上公主。要不是公主不認識小提琴,恐怕拉得比她還好。」
「她不就會拉個破琴?那琴也不知道哪裡變來的,只要給咱們雪鶯時間,很快就能拉得比她還好,你們說是吧?」
「總之,三公主在咱們心中是最棒的,那白芯蕊算什麼,她算老幾?」
有妃嬪說完後,趕緊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不再對這件事多討論,連她們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話心虛,心裡明明把那白芯蕊佩服得要死,還得在闌雪鶯面前偽裝損她,以踩白芯蕊來襯托闌雪鶯的高貴,這可惡的三公主。
這時,只聽外面一聲皇后娘娘駕到,這裡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個個裝得無比虔誠,無比恭敬,無比溫柔賢惠善解人意。
「參見娘娘,娘娘吉祥,千歲千歲千千歲。」白芯蕊同其他人一樣站起身,躬身給長孫皇后行禮。
長孫皇后淡然瞟了眾人一眼,將目光掃向白芯蕊,在冷然睨了眼白芯蕊後,她慢慢走到鳳椅上坐定,目光仍舊骨溜溜的掃射個不停,氣場威儀,十分強大,和惠妃簡直不分上下。
不過白芯蕊總感覺,惠妃比長孫皇后聰明一些,也有氣場一些。
「平身。」長孫皇后對眾人擺了擺手,眾人皆坐到自己位置上。
這時,宮女們陸陸續續將一些十分珍貴的花端了進來,頓時,整個大殿花香一片,五顏六色,奼紫嫣紅,一片花海,美得在場所有人都心情舒緩下來。
白芯蕊坐在角落,透過面紗聞著中間檯子上的花香,果然是皇宮,隨便出來一種花,都是絕世名花,好多是她平常見過的,但大多數的,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美麗花卉。
長孫皇后在掃了眼眾人後,最終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將目光移向角落裡的白芯蕊,嘴角溢起一假笑,輕聲道:「蒼流王妃,別來無恙!」
長孫皇后聲音一出,所有人都唏噓的看向白芯蕊處,眼裡全是不可思議,沒想到那角落裡毫不起眼的蒙面女人,竟然是前幾天才名揚闌國,在朝堂上大出風頭的蒼流王妃。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哇了一聲,她們剛才都藐視過那戴面紗的女子,以為她是醜八怪,沒想到她卻得到皇后的青睞。
皇后誰都不提,只提她,不是看重她是什麼?
這下子,所有人看白芯蕊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她們的目光由剛才的鄙夷立馬轉變成驚喜、仰慕,畢竟,能在如此盛會上出風頭的,百年難得一個,現在的白芯蕊,早已不知不覺中成了百姓口中討論的仙女,而這一點,連白芯蕊自己都不知道。
坐在皇后邊上的闌雪鶯一張臉依舊和以前一樣,立馬更加扭曲起來,她怎麼就沒瞧見躲在角落裡的白芯蕊。
這不就表示,剛才別人在誇獎她時,她全聽見了。
白芯蕊這個女人,也太不動聲色了,太能沉得住氣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