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覺得自己做得十分隱秘,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做的一切都在某些人的關注下。
當張遼得知夏侯淵和夏侯恩被神秘人救走之後,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的古怪。
不單單是張遼,還有陳到、馬良和糜芳,他們都共同想到了一個嫌疑人。
張飛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他卻不知道得是,在張遼等人的眼中,張飛裝醉,實在是太失敗了。
一個千杯不醉的人,就算是心情再不好,起碼要喝上很多壇酒才能夠醉的。可張飛就喝了兩壇就醉了,平時張飛吃個飯都要隨意喝兩壇的。
夏侯淵和張飛之間的關系,大家夥都知道了。能夠在廬江城中,又有能力,又有作案嫌疑,除了張飛就沒有其他人。
雖然大家夥都是知道這一點,但是要讓他們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就有點難度了。
張飛可是有著非常重要的不在場證據。
陳到猶豫了好久,最後說道:“將軍,這要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陳到的話,讓張遼他們都陷入了為難之中。
劉軍上下都目睹了夏侯淵被生擒活捉的事情,這是絕對的事實。張遼他們就不能不把這個事情上報上去。
可要是他們匯報給劉玉,說抓住了夏侯淵,然後又讓夏侯淵給跑了,天知道劉玉會有什麽表情。
反正張遼就知道劉玉一定會暴怒的,說不得還要將自己等人都給處罰了一頓。
糜芳盤算了一下,說道:“莫不如咱們就上下齊心,就說沒有俘虜過夏侯淵。只要咱們下令,將士們肯定都會守口如瓶的。”
陳到眼前一亮,說道:“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馬良作為新來的,他可不這麽認為。但是新來新豬肉,馬良可不敢亂發表什麽意見。
張遼知道的東西比糜芳和陳到的要多得多,立刻喝道:“住口!你們這是欺君!是要殺頭的。簡直就是放肆!”
糜芳和陳到被張遼這一聲大喝,搞得不知所措。可是他們被張遼瞪了一眼,頓時明白了什麽。
張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悠悠地來到門外,四處瞄了一下。陳到和糜芳各自到了窗戶等地方觀察了一下啊。
馬良不明白張遼等人為何如此的緊張,問道:“諸位將軍,你們為何如此?”
張遼等人沒有回答馬良的問題,他們發現沒有任何異常的時候,就把門窗給關閉了。
張遼回身對陳到和糜芳說道:“你們兩個人是想把咱們都給害死不成?”
“我等知罪!”陳到和糜芳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張遼訓斥道:“以後絕對不能說如此欺騙陛下的話,否則的話,誰都救不了你們。”
“是!!”糜芳和陳到急忙點頭。
馬良對張遼的謹慎十分欣賞,這樣的話要是傳出去,恐怕糜芳和陳到就完蛋了。
而張遼有這樣的顧慮,那是因為他知道“暗部”存在。同時在劉軍之中,都會有“暗部”探子的存在,具體是誰,人數是多少都是一個秘密。張遼本來是不知道的,可他的人緣好啊,和典韋、呂布關系都不錯,這兩個家夥就找了個機會告訴了張遼這個秘密。所以剛才張遼聽到糜芳和陳到那麽說,才會那麽震驚。甚至用震驚來形容都有點弱了點。張遼剛才的膽子都快嚇破了。如今廬江城中一定有“暗部”探子,或許已經將廬江城中發生的事情都給上報了。
看陳到和糜芳的樣子,似乎是不知情的,所以張遼也不擺明了說。
現在就剩下他們四個人,張遼尋思了一會後,就說道:“這件事情,想必大家心裡都清楚是誰乾的了。但他卻有不在場的證據,以本將的意思,不如就將不再過問此事。將夏侯淵等人逃離的消息,匯報給陛下。”
“諸葛軍師那裡也是需要的吧。”馬良終於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張遼點頭,肯定了馬良的意見。
“我等謹遵將軍之令。”糜芳和陳到都不敢亂說了,剛才就是他們多說了幾句,差點就引起了麻煩。
張遼讓文采最好的馬良醞釀一下文字,然後給諸葛亮和劉玉都送去關於夏侯淵的事情。
馬良的文采最好,洋洋灑灑就寫下了兩份十分不錯的匯報。
張遼過目之後,感覺馬良把應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有提到。這就是張遼想要的。畢竟張遼身為人臣,不能對劉玉有所隱瞞,可是張飛的行徑乃是個人行為,張遼對張飛很是欣賞,彼此之間的關系不錯,加上張飛還及時趕到,避免了張遼與敵軍同歸於盡,張遼要是不給張飛一點關照,那他做人就有點失敗了。
但是,張遼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做不是在幫助張飛,而是在害張飛。
“這個不行,陛下英明神武,一定會知道。我們這樣做會害死翼德的。”張遼直接將這兩份匯報給否決了,並且將嫌疑人的身份直接公開了。
“那該如何?總不能裝作不知道吧。”糜芳詢問道。
張遼尋思了起來,開始盤算著所有的得失,想到了劉玉對自己等人的信任與重視,於是說道:“此事應當讓翼德自己向陛下坦白,我等再求情,如此才能夠讓翼德免於死罪。”
馬良盤算了一下之後,覺得張遼這個辦法是不錯的,於是就同意了。
陳到和糜芳的智商不會高到哪裡去,沒有辦法提出比張遼更好的辦法,也是同意了。
張遼看大家夥都同意了,就把剛才的兩份匯報給扔進了火盆之中燒掉。
做完這些之後,張遼就帶著陳到他們來到張飛的住所。
張飛的親兵一看到張遼,就知道張遼的來意是什麽了,急忙隱秘地讓自己的弟兄通知張飛。
張飛得知張遼帶著其他人過來了,飛快地躺在床上。為能夠瞞過其他人,張飛早就在房間裡面弄倒了一些酒,搞得整個房間都是酒味道。
張遼等人一打開張飛的房間,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就傳了出來。馬良心中暗笑,張飛這是欲蓋彌彰啊。
大家都知道張飛是在演戲,而張飛自己卻是以為他演得很成功而已。
張遼看的一地的狼藉,還有張飛衣裳不整的在床上呼呼大睡,裝成很不滿的樣子,喝道:“都發生那麽大的事情了,你們將軍還有心情睡覺!?”
張飛心中十分得意,看來自己表演得十分出色啊。
張飛的親兵立刻苦著臉說道:“將軍,我家將軍昨晚大醉,回到這裡不知道怎麽的就開始發酒瘋了,還要小的們給拿酒過來。小的稍微慢了一點就被將軍打了一下,現在都還疼著呢。”
說完,這個親兵還裝模作樣地揉揉自己的手臂,表演天賦十分強大。
張遼要不是心中有底恐怕真的會被這些人給騙過去。
“翼德,起來了。”張遼對著裝睡的張飛說道。
張飛裝模作樣地翻了個身,嘴巴嘟囔著說著不知道什麽話。
這下子可把張遼等人給樂壞了,張飛居然還在表演。
“看來翼德是一時半會都醒不來了。發生這樣嚴重的事情,本將也不得不出下策了。”張遼對著張飛的親兵說道:“你們去拿桶冷水過來!”
拿冷水?這是要將張飛給淋醒的節奏啊。這樣的天氣,給張飛淋上冷水,饒是張飛身強體壯,都是被冷到的。要知道這個時候,一個風寒感冒都是可以要人命的。張飛的幾個親兵是做不是,不做也不是了。
張飛暗罵張遼夠狠,居然用這樣狠毒的辦法了,於是眯著眼睛,裝模作樣地說道:“誰啊!大清早的!還給不給人睡覺了。擾人清夢!”
呦呵!裝得還挺好的嗎!
既然張飛要裝,張遼就陪著他,一把抓住張飛的肩膀,不停地搖晃,大聲說道:“翼德,快醒醒!出大事了。你怎麽還在這裡糊塗啊。快點醒來!”
張飛被搖晃得難受,最後睜開了眼睛,驚奇地說道:“是文遠啊。還有季常等人,你們都過來了啊。什麽大事啊?”
“翼德,夏侯淵和他的侄子在昨晚上就跑了!”糜芳開口,同時向張飛使了眼色,希望張飛能夠醒悟過來。
“什麽!跑了!怎麽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麽就跑了啊。”張飛沒有領悟過來,繼續著自己影帝的身份。
“是啊!跑了。還是被一個神秘人給放跑了。翼德,你有沒有什麽線索啊。”張遼意味深長地問道。
張飛心中一驚,這張遼說話的眼神怎麽就不對,難懂他看出是自己放走了夏侯淵二人?
但是張飛的臉皮巨厚,不會因此而松口的,反倒是裝糊塗地說道:“什麽神秘人?什麽線索?”
陳到很想跟張飛說,你老還是老實交代吧。可是在這裡沒有他說話的地方。
馬良苦口婆心地說道:“翼德將軍,大家都知道你和夏侯淵之間的關系,如今夏侯淵跑了,此事非常重大,我等已經上報給了陛下和諸葛軍師。估計陛下和諸葛軍師會派人過來嚴查。若是翼德有什麽線索,咱們可以先一步調查清楚,也不用陛下和諸葛軍師分心了。”
馬良這是在提醒張飛可以給出一些辦法,可以把這事情給糊弄過去,免得到時候查出來,為讓張飛十分難堪。
張飛摸著腦袋,不明白的樣子,說道:“真的被你們給弄糊塗了。”
張遼怒了,自己等人為張飛這個禍害承擔了多少的責任,這廝居然還在裝糊塗了。孰不可忍!
“翼德,你敢說這事和你無關?你以為我們這些人過來是來興師問罪的麽?你這個糊塗蛋!”張遼直接開罵了。
張飛目瞪口呆,看來自己這事情已經暴露了,於是臉色變得十分嚴肅。
馬良勸說道:“翼德將軍,要是陛下想查,肯定就可以查得到。我等都看出來了,陛下英明神武,估計也知道了。在下覺得翼德將軍若是能夠向陛下坦白一切。或許可以有一線轉機。若是將軍執迷不悟,到時候就無法挽回了。要是欺君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馬良的話可是直指張飛的內心啊。
“季常,我不明白你說的事情。”可是張飛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僥幸的心理,就是不肯松口。
糜芳和陳到都是無語了,馬良和張遼說得夠明白了,張飛還是不肯松口。
張遼直接來到張飛的耳朵,輕聲說道:“翼德,你認識李貴李大人麽?”
對於李貴,張飛是有印象的,那是一個有點猥瑣,但卻是劉玉的絕對心腹。
“認識。你這個時候提起他幹嘛?”張飛疑惑地問道。
張遼吸了一口氣,說道:“李貴李大人在陛下龍潛的時候就跟著陛下了。世人以為他是靠著這層關系成為陛下的心腹。這完全是不對的。李大人統領著一個叫暗部的組織。我軍所有的情報都是由這個組織搜集然後交到陛下的面前。 而且告訴你一個機密的事情,就算是我們的士兵之中,就有不知道多少人是暗部的探子。而你的事情,或許此時此刻就已經放在陛下的眼前了。”
張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自己的事情已經被知道了!
看張飛的樣子,張遼就知道自己說的話有用,看你張飛還裝麽?
張飛開始想著劉玉要是知道自己私自放了夏侯淵,那會是什麽樣的表情,恐怕會暴怒,然後派人過來抓拿自己吧。到那個時候,自己就完蛋了。
想著想著,張飛頭上的冷汗就流了下來。張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劉玉。他還記得當初劉玉用一隻羊就讓他崩潰了。想到當初的那種慘狀,張飛的腳底板都開始癢了。如果這次被劉玉知道了,都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處罰。
陳到和糜芳、馬良都不知道張飛為何會這樣,不清楚張遼對張飛說了什麽。但感覺張飛估計要說出實話了。
這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