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為什麼她從陪他老人家抄經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替他老人家抄經?
耿同學悲摧地每日在廂房裡奮筆疾書,忽有一日靈光一閃——莫非這是老康對自己夜不歸宿的處罰?
娘的,這也太冤了,她是迷路了好不好,這種季節,夜裡在五台山露宿那根本就是腦袋有病好不好?
但這種事吧,它還是個瞎子吃餛飩——心裡有數就成的事,還不能那麼直扯掰臉的說出來。
鬱悶哇!
好在,每天下午,有兩個時辰她是不用抄經的,但是就這兩個空閒的時間段,有時還是會被某些無良的人占用了去,其中尤以萬惡的老康為甚。
耿綠琴深深的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欠了康熙好多好多錢,這輩子才會一直被他黑被他一直黑。
抄經並不是啥大問題,問題是老康還要求她用滿蒙文抄幾本,聽到那個旨意的時候耿同學幾乎眼前一黑就過去了,虧得打小心理素質好挺住了。
李德全整天伺候康熙,有空的時間也有限,但是有人閒。
比如跟著來的幾個數字,按說去問飽學之士胤祉比較好,但是耿同學暗自一琢磨,自己跟他不熟,這找人請教還是熟人好一點兒。
太子基本就可以無視了,人家就算最後是被廢了,現在那還在台上呢,憑啥搭理她這種小事兒啊。
好,最後,剩下的也就八、十、十三和十四了,不過,裡面又可以直接踢掉一個胤俄,因為他沒那耐心教耿同學。
十四不能求,丫的還兩大匣成扇擱她那放著呢,這還不蹬鼻子上臉給她坐下來談談條件啥的,絕對不能慣他那壞毛病。
耿綠琴心裡這麼一劃拉,好,現在二選一就成了,不是某八就是十三。逮著一個是一個,要是實在點兒背碰到人家兩個一起當差,那算她命運不濟。
她運氣確實不怎麼樣!
耿綠琴心中嘆氣,本來她找十三是最合適的,可是偏偏康熙把十三叫走當差去了,只剩下某八可供選擇了。
“八爺,奴婢求您件事。”
“但講無妨。”胤禩看著她笑,對她的來意心知肚明。
“奴婢對滿蒙文實在並不精通,只是現在要用滿蒙文抄寫經書,不知能否向八爺求教一二?”
“些許小事罷了。”
“奴婢謝八爺。”耿綠琴馬上把佛經給他遞過去,一臉希冀地看著他,“如果八爺能滿篇翻譯下來就最好不過了。”照葫蘆畫瓢總是容易些的。
“皇阿瑪說了,教可以,代筆不可。”胤禩一本正經的說。
耿同學囧了!
老康……壞人!
看著眼前人臉上的表情轉換,胤禩忍不住微微側頭輕笑,還真是有趣呢。
“那就麻煩八爺教我吧。”定定神,耿同學義無反顧地說。
在耿同學在某八和十三之間不住求教的時候,十四忍不住出聲了。
“難道爺的滿蒙造詣就那麼差嗎?”明明他閒著,明明他就在八哥的身邊,怎麼也沒見她問過他一句半言的?
當時,耿綠琴收了經書,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奴婢沒這樣說啊。”
“那怎麼你一聽說八哥有事轉身就走?爺不是還閒著嘛。”
耿綠琴特別誠懇地看著他,“十四爺,您要真閒的話就先把那兩大匣的扇子派人拿回來吧,對我而言,這個更重要。”
正走到門口的胤禩忍不住笑出聲,回頭道:“十四弟,在那扇子的問題沒解決前,側福晉是不會求教你任何問題的。”
耿綠琴馬上附和點頭,“對。”
胤禎一時說不出話來,而耿同學也就趁這個時候走人了。
五台山的日子就在耿同學在滿蒙經文中煎熬的過程中結束了,康熙終於起駕回京。
這次,康熙沒有再微服私訪,而耿同學心中忍不住悵然若失。
其實,她一直覺得私訪比較有愛,跟在華麗的皇帝儀仗中很無趣的。
而御駕行至離京城幾百裡的地方時,某四和一眾皇子出城迎駕了。
自家的爺來了,耿同學得上去招聲招呼,順便請個安,表示一下她仍健在的事實。雖然人家不一定需要,但是她得這麼做。
規矩有時很讓人鄙視!
“奴婢給爺請安,爺吉祥。”
胤禛點點頭,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她一眼,“一路辛苦了。”
“還好。”
“老四啊。”
“兒臣在。”
“你這側福晉投朕的緣,朕就多留她幾日,你沒有意見吧?”
耿綠琴覺得老康那一臉的和藹可親真假,心說:某四丫的就是有意見他敢提麼?何況拿個小老婆討老爸歡心,他何樂而不為。
對於這個事,耿同學頗是有幾分鬱悶在裡面,相比較待在宮裡繼續讓老康腹黑與跟某四回雍親王府讓他欺壓,某琴還是傾向於後者的,至少在某四宅裡要面對的通常只有某四一個人,但在老康跟前那要面對的人就多了,壓力忒大!
可惜,這事某四跟她都做不了主,老康死活不鬆口,他們就只能乾瞪眼。
“但憑皇阿瑪做主。”
娘的,真大方!耿綠琴心下頗是憤憤。
沒成想,康熙下一個目標就對准了那個一臉波瀾不驚的人,“丫頭,你都沒給老四准備什麼禮物嗎?”
她為什麼要給某四准備禮物?他從她這裡已經打劫走不少好東西了好不好。
“奴婢沒准備禮物啊。”
“你這丫頭太實在。”
實在了多好哇,不惹事還低調,都要像她這樣早天下太平了。
“皇阿瑪,為什麼奴婢要給四爺准備禮物?”老師說過,不懂就問,才是學習取得進步的不二法則,所以她問了。
她這麼一反問,康熙不由一怔,然後哈哈大笑,邊笑邊點頭,“說的對。”
旁邊的幾個人也忍不住面泛笑意。
胤禛目光一沉,這個女人!
“那你為什麼會幫德妃准備禮物?”康熙冷不丁又打了一個回馬槍。
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到耿綠琴的身上。
耿同學面露詫異之色,她沒有啊。
康熙也是一臉的驚訝,“難道你親手做的那把牡丹紈扇不是給德妃的禮物?”
愛新覺羅家的人都是強盜……這是耿同學看到李德全將一把團扇呈給康熙時的內心獨白,她都把東西藏到自己的行李最底層了,怎麼還會被人找到?她甚至都沒讓小鄧子幫她打包行李,親力親為,結果卻仍然讓人如此傷心……
如果不是十四那兩大匣的成扇刺激她,如果不是她一時抽風,如果不是她太富有研究折騰的精神,那麼今天一切的一切都不會出現,所以十四就是萬惡的根源,應該人道銷毀以期人類可以更加和諧的存在下去。
老康絕對是故意的,別以為她近視,她的視力好的很!這小老頭的驚訝絕對是裝的!
百分百純的!
康熙一臉不勝扼腕的表情,“可是,丫頭,朕已經派人告訴德妃了,如果不是……”
紅果果的強迫中獎!
老康……你真的是壞人!
憑啥啊憑啥?憑啥偶幫你十四兒子畫了孝敬的觀音,還要被你打劫個人私藏去做籠絡後宮的小贈品?
如果眼睛會說話的話,大家相信,耿側福晉眼裡一定寫著“皇阿瑪是壞人”六個大字。
於是,旁邊伺候著的幾位皇子不約而同地覺得眼前的情形著實的好玩。
康熙打量著手裡的紈扇,一臉的若有所思,“如果你只給德妃一個人禮物,宮裡的其他娘娘怕是會有意見,丫頭啊,你怎麼能只做一件禮物呢?”
老娘一件禮物也沒做,那是做給自己天熱扇風用的。耿同學很想這樣沖著康熙咆哮過去,可惜她沒膽,再說為了一把扇子直犯天顏,也有點兒不劃算,死了都丟人。
“奴婢第一次做紈扇,手藝還生疏,所以便只做了額娘的,她老人家想必是不會笑奴婢的。”
康熙理所當然地接口:“你其他額娘想必也是不會笑你的。”
老——康——你說你因為臣子們前來迎駕臨時安營歇腳就算了,有必要這麼忙裡偷閒地黑我一把嗎?
耿綠琴用力握了一下拳,微笑,“既是如此,奴婢會給其他額娘也做一把的,不會誤了她們天熱時使用。”
“那就好。”康熙欣慰的點頭,然後又補了一句,“對了丫頭,既然這把扇子無一鉅細都是你自己做的,那麼其他的也都比照吧,別讓你的額娘們說你有偏頗。”
一句話就把耿同學打算讓工匠們做好素面紈扇,自己添加扇面的想法徹底打破了。
她忍不住輕咬下唇,眼泛水光地幽幽地瞟了一眼明顯很HAPPY的老康以及一眾不厚道面帶戲謔的皇子,最後決定讓自己去眺望遠方,她的穿越人生為什麼如此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