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主子,皇上叫你回去參加宴會。”
啥?
耿綠琴幾乎以為自己出現重聽現象了,叫她過去?不是繼續搞皇家聯誼呢嗎?還讓她這只大燈泡過去幹啥?今天白天就夠折騰的了,那幾位蒙古公主可是灰常不開心的啊,還讓她去?
耿同學深深地覺得康熙抽了!
“公公稍等,我得換身衣服,還得等丫頭回來幫我把頭髮盤好。”
“奴才幫您吧。”
“也好。”
小太監麻溜地幫某琴梳好了兩把頭,又換了一身素淡的旗裝,兩個人就往宴會那方向去了
然後,端著食物回來的春喜沒看到自己嚷嚷著餓的主子,出帳一打聽,才知道被皇上叫走了。
且說,耿同學跟著小太監萬分糾結地到了宴會的地點。看到一大票的人,有熟的,也有不太熟的,還有根本沒見過的,總之滿複雜。
她滿場瞄了瞄,琢磨著應該去某四的身邊落座才合規矩,因為她看到八福晉她們也都在自己的爺身邊坐著呢。
不過,這個情況讓某琴有點囧,心說:老康你丫的是搞聯誼啊,誰聯誼帶老婆一起來啊,這也太那啥了吧?
轉念一想也就理解了,這種場合就是體現各府福晉賢惠大度的地方了。
嗯,相當地BT啊!
某琴深刻地同情著某八的福晉,維護自己的主權本來天經地道,結果在這個時代便成了大逆不道。
所以說,時代的鴻溝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啊!
“主子,您這邊請。”
耿綠琴囧囧地看著小太監將自己引向離某四座位很有一段距離的方向上去,最後確定了今晚她要陪席的是——德妃!
“奴婢給額娘請安。”
“罷了,坐。”
耿綠琴在德妃的身邊坐下,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只管自己眼跟前的事。
這樣的場合,她這樣的身份,那就是一個看戲的人,別的啥都別想。
少數民族自古以來便是能歌善舞的,蒙古公主在篝火邊載歌栽舞,舞盡青春與美好。
耿綠琴看著她們青年揚溢的笑臉卻忍不住心下唏噓,在這個時代即使身為公主幸福的又能有幾個呢?還不是經常輪為政治下的犧牲品,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某琴並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在無意中帶出了淡淡的惆悵與憐憫,但這樣的眼神卻落進了某些人的眼中。
“琴丫頭。”
一聽到康熙的聲音耿綠琴的心頭一驚,急忙應聲,“皇阿瑪。”
“說起來朕還不曾看過你跳舞呢。”
耿同學默默黑線,心說:老娘好像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會跳舞吧?
“趁著今兒這機會,你也給朕跳個看看吧。”
合著跳舞這事還能這麼算?
耿綠琴十分無語。
可是,有些話還是得說,不說不行,“皇阿瑪,奴婢不會跳啊。”
“朕可不信。”
“奴婢真沒跳過,不信您可以問我阿瑪,問四爺。”跳也是另一個時代的李小如跳過,這個時代的耿綠琴百分百沒跳過。
康熙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某四。
“回皇阿瑪,兒臣確實不曾見過。”某四實事求是地說。
康熙摩梭著手裡的酒杯,微笑,看在某琴眼裡頗有幾分不懷好意在裡面。
“可朕怎麼聽說有人曾換了白族女子的服裝跟人家一起又唱又跳的。”
完鳥,把這事忘了,當時在大理三月街的時候她是跟白族的人混一塊湊熱鬧來著。
耿綠琴的冷汗當時就出來了,“那不過就是湊個興罷了,也就趕著人多旁人看不出好壞來。”
“那好辦,朕多叫幾個人陪你一起跳就成了。”
耿同學眼角餘光朝另一邊瞥了一眼,心說:難不成您打算讓幾個兒子的福晉彩衣娛親?
靠之!
您忒有創意了!
結果,明顯是耿同學會錯意。
康熙的確是找人陪她了,不過,是專業的宮廷舞娘。
耿同學內牛滿面了!
心說:這不寒磣人麼?老娘就算會跳,我能比得過專業人士嗎?
“皇阿瑪,奴婢還是自己跳吧。”
康熙興味的揚眉,“為什麼?”
“奴婢怕自己太過鶴立雞群,反而丟臉,沒旁人襯托比較的時候還是很容易矇騙大家眼睛的。”
聽完她這話,不止康熙一個人笑出了聲。
“請皇阿瑪容奴婢去換身衣服。”
“去吧去吧。”康熙心情很愉悅的揮手。
耿同學一邊換衣服一邊就犯愁了,雖說換了蒙古族的衣服了吧,可是她對蒙古族的舞蹈是門外漢,也就平時看電視裡的晚會節目啥的混了個眼熟。今天莫名其妙的被人逼到這份上了,彩衣娛親這事都得幹。
換好了衣服,耿綠琴跟拉琴的師傅私下交涉了下,意思就是您看著配樂,實在跟不上我的節奏就算了。
交涉完畢後,耿同學拿了只手鈴當道具硬著頭皮上了。
像不像三分樣吧,她也不要這張臉了,就當自己還是李小如,從來不曾倒霉摧的穿越到三百年前的大清來活受罪。
然後,耿綠琴對專業人士再次表示了黃河長江般的滔滔仰慕之情,她跳的那麼的自由隨性,自己都不知道竄了幾個民族舞,人家竟然還能很合拍地給她伴奏上,果然不虧是為國家元首服務的人,是牛叉!
耿綠琴舞停的同時,馬琴也收了音,從某方面說也算是完美落幕了。
“奴婢獻醜了。”
康熙點頭笑,“是跳的不怎麼樣。”
耿同學內傷吐血,老康你丫的忒不厚道了!老娘早說了不會跳,你非讓跳,跳了你還當面寒磣我,你這是啥心態啊?“李德全,賞。”
“嗻。”
“奴婢謝皇阿瑪賞。”
耿綠琴接到賞的時候內心無比糾結,這他母親的算是個什麼事啊,丟人了,現眼了,被嫌棄了,最後還受賞了。
忒詭異了!
接下來宴會繼續正常的進行。
重新換回衣服的耿綠琴再次坐回德妃的身邊,維持著她平靜淡定的表相。
外貌協會的人古來有之,所以當看到有人將對某四和某八的熱情轉移到妖孽的身上時,耿綠琴覺得這簡直就太順理成章了。
不過,用句話形容選了某九的公主,那就是:爽了你的眼,痛到你的心。某九是桃花遍地開,還是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兒,尤其最後的下場還不太好。
某琴默默地替她們祝福了一下,然後專心對付桌上的吃食。
宴會維持了好長一段時間,耿綠琴不喜歡這樣的政治宴會,可惜她沒能力拒不參與,只好隨波逐流。
這種場合她是不太敢隨便找藉口早早退席的,所以只能有些無聊的熬到了席散,一回去就投奔周公去了。
胤禛走的時候,耿綠琴睡得正熟,他伸手將她披散在她頰側的頭髮拿開,微微勾了勾嘴角,悄悄轉身離開。
耿綠琴醒來的時候,瞪著床頂先對某四進行了一番詛咒,然後讓春喜打水沐浴之後才換衣起身。
因為昨晚的體力活做的激烈了些,所以耿同學起床後也沒出營帳,繼續畫蝴蝶會去了。
可惜的是,你想清閒的時候,也得別人配合才成。
平時不怎麼來往的八、九福晉捎帶了十四福晉就那麼浩浩蕩蕩地過來竄門來了,害得耿同學只能中斷了畫畫,打起精神陪這幾個貴人消磨時間。
後來,耿綠琴鬧明白她們為什麼來竄門了,說白了就是心裡堵得慌。
她家的某四回京了,可她們的爺還都在塞上呢,那幾個花枝招展的蒙古公主於是就生生地刺傷了三位福晉的心、眼。
最後,要不是康熙派了小太監來宣她過去,耿綠琴都不知道自己要陪聊到什麼時候。
一進御帳,就聽到康熙帶笑的聲音:“丫頭,你那兒今兒可熱鬧啊。”
“也不算熱鬧了,就幾位福晉過去坐了坐。”耿同學特雲淡風輕地說。
“老四走你也沒去送送?”
那是因為某四沒讓人叫老娘,這話當然不能說,所以耿同學換了個說法,“奴婢一直認為送別不如迎歸,別離總是太過傷痛,而迎歸則喜氣多了。”
康熙點頭,“說的有理。”
耿同學看著康熙突然有些傷感的神情,心下惻然,說起來老康身邊親近的人他送了一撥又一撥,確實難受啊。
“丫頭,陪朕出去走走吧。”
“嗻。”
耿綠琴跟著康熙出了御帳,在營地周圍信步而走。
“丫頭。”
“奴婢在。”“那幅圖還在畫嗎?”
“在畫。”
康熙停步看向遠處蒼茫的草原盡頭。
耿綠琴只好也跟著停下來。
“你說朕是不是很孤獨?”
耿綠琴囧了,心說:這問題可大可小啊,回答得不好沒准就觸怒龍顏了。
於是,她斟酌著說道:“皇阿瑪怎麼會孤獨呢?您有我們啊。”
康熙輕笑了一聲,“是呀,有你們。”
這語氣感嘆地,唉,誰叫您生的這些兒子都太精明了,你們滿人幾百年的江山人才全出在這兒了,所以鬧得後繼無人,淒慘落幕。
“可你們跟朕都生分。”
廢話,您可是皇帝,跟你不生分點純粹是自虐。
“你跟朕也生分啊。”
某琴心想,難道我還不在“你們”中,咱還是另外算一撥?娘的,到底在哪撥?
“又在想怎麼搪塞朕是不是?”
“奴婢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哼。”
耿綠琴決定實話實說:“皇阿瑪,您跟普通父母不一樣啊,普通的父母生氣不打緊,可是您要一生氣,恐怕就有人身家性命不保,所以……”一切盡在不言中吧,別逼偶再往下說了,再說說不定就您就真變噴火龍了。
康熙沒說話。
耿同學立馬神經繃緊了,隨時准備接雷。
過了一會兒,康熙輕輕地笑了出來,“你這丫頭說的倒也是實話。”
呼呼,警報解除,元首的跟班忒難做了,李德全俺崇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