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 撒了謊總是要圓的。
望舒趁著楊硯做飯的功夫, 給自己的手機上也下載了奇跡暖暖。
這個遊戲確實有邀請新用戶就送衣服的活動。
望舒會知道這個, 還是多虧了林紅,有那麼一段時間,林紅極其癡迷這款遊戲,一開始還當個消遣, 也不充錢,為了那套邀請活動的衣服, 非讓身邊的人下載遊戲,後來學會了充錢,也就看不上這套活動的衣服了。
把說的謊圓好,望舒把楊硯的手機扔到一旁。
微信刪了,你總得下回來吧。
手機沒有密碼, 他總有機會能看到。
我倒是要看看,你微信裡藏了什麼小秘密!
「望舒, 來吃飯了。」
楊硯一句話,讓望舒的氣憤彆扭頓時收斂了一半, 剩餘的那些, 他足以應付。
起碼不會掉眼淚了。
倒不是楊硯的每句話都有這樣的功力,這句話比較特殊而已,望舒聽了就高興,已經成為了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他走到餐桌前坐下, 楊硯盛好飯擱在他面前, 又遞過了一雙筷子, 隨後坐在了他對面,盯著他看。
望舒戳了一下白花花的米飯,抬頭問楊硯,「你不吃嗎?」
楊硯怔住,站起身,嘴裡輕聲念叨了一句,「忘了。」
待楊硯給自己盛好飯,又去拿了望舒扔在客廳的手機,邊往餐桌走邊看,他問望舒,「你在玩這個遊戲嗎?」
望舒點點頭,只是悶頭吃飯,沒有多說什麼。
他看上去像是餓極了,用狼吞虎嚥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楊硯看著他笑,隨手把手機放到一旁,不再糾結遊戲的事情。
半碗飯下肚,望舒才開口,他問楊硯,「昨天我回來的時候,你好像要和朋友出去吃飯,是嗎?」
「工作人員。」
「哦,是這樣啊,我還怕因為我耽誤了你的事。」
望舒說的很自然,話裡並沒有帶著很濃的愧疚,就只是慶幸而已。
「沒什麼事,就是普通聚餐,他們鬧著讓我請客吃飯,我不去他們玩的更開心。」
楊硯開口閉口就是閒著沒事兒,那麼望舒下一句話,就更加順其自然了,「你不拍戲嗎?我還以為演員都是很忙的。」
楊硯一本正經的回答,「我還好,一年大約一兩部戲,大部分時間都還算清閒。」
「嗯……雖然這樣問不太好,但是……你的片酬是多少啊?夠花嗎?」望舒的眼睛水汪汪的,像一隻貓看牆壁上的一束光,充滿了好奇。
楊硯笑了,語氣裡有三分坦誠,三分低調,還有三分極力壓制的炫耀,「前幾年和朋友一起做了些生意,每年的收入很可觀,就算不拍戲,也足夠我生活了,演戲是……維持身體狀態的一種方式吧。」
望舒沒有繼續往下問,他認為今天的談話到這裡剛剛好,再深入下去,就不是朋友之間的互相瞭解,而是,相親。
楊硯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起來,他說的都是一些瑣事,沒有一絲一毫望舒想要的信息,可望舒還是非常認真的在聽他講述,那一件又一件本該十分無趣的事。
楊硯說,他有個助理,叫小滿,身體素質很差,和他一起去山裡拍戲的時候,每天早上都要被他拉起來滿山頭的跑,一個月以後,吃飯的胃口好了,身體也強壯了,不再像以前一樣三天兩頭得一次病。
還有他以前拍戲時的男三,因為和他一起晨練,小胖子練成了小鮮肉,還接一部古裝偶像劇,現在很有人氣。
等望舒吃完了碗裡的最後一粒米,楊硯終於點到了正題上,「要不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跑步吧,順便還能遛遛旺旺,每天都是我溜,旺旺和你該不親了。」
望舒輕悠悠的放下筷子,輕飄飄的回答,「不跑。」
這在楊硯的意料之中,他不由的歎了口氣。
望舒承認,自己想要一個借口能夠每天見到楊硯,但是每天六點起床跑步,和要他的命,也差不了多少,望舒覺得自己還年輕,不能死的那麼早。
……
之後兩天,望舒一直在家裡寫《胃心》後半部分的大綱,為簽約影視做準備,對於《胃心》望舒格外的專注,把楊硯的事暫時放在了一旁,而楊硯每天沒有像上次一樣也不理他,每天早晨都來按門鈴,帶旺旺出去遛彎,送旺旺回來的時候還會順便給望舒帶一份早餐。
這無疑解決了望舒的溫飽問題,提高了工作效率,短短兩天就寫完了大綱。
第三天晚上,望舒收到了編輯的私信,果不其然是關於《胃心》簽約影視的事。
聽編輯的語氣,這件事公司內部已經基本敲定,只需要導演審核一遍望舒的大綱,如果沒有太大問題就能簽約,等《胃心》完結,會有編劇和望舒討論著修改成劇本,酌情修剪和增添一些情節,便可以準備拍攝事宜了。
正如李清影的奶奶所言,簽約影視望舒能得到的報酬並不多,不過望舒也沒有什麼能討價還價的,畢竟他賺多少晉江公司也賺多少,自然會幫他爭取最大利益,報酬多少,望舒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如何改編。
眾所周知,小說改編電視劇,很少有小說作者本人參與到編劇團隊裡的情況,其一寫作行事多有不同,影視和文學是兩種思維,很難把小說改成包含著畫面情緒與語言相結合的劇本,其二網絡小說的創作規律往往是段落與篇章間的更新連載,會隨著粉絲的互動而一時一作,因時制宜,劇情容易如脫韁野馬一去不復返,不易駕馭一個邏輯完整毫無漏洞的故事,但也有少數作者思維能力強大,通過自薦成為自己小說的編劇。
這也有一定的好處,畢竟「知子莫若父」,自己棍棒打,手心捧的原汁原味中式家庭孩子,要是讓西式家庭放養個三五年,不說換了個人,也要性情大變。
自己憋的頭髮嘩嘩掉才寫出來的故事,望舒還是不太捨得放手的。
如果可以,他想成為《胃心》的編劇。
在和責編提了一嘴這個想法後,責編給出的答案是「得看導演的意思」。
一部電視劇做主的人是導演,但好與不好,最關鍵的一環卻是編劇,其次才是演員,導演,剪輯,燈光,道具等等組成一部電視劇的重要因素,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在這爛劇頻出的年代,能吸引人看到結尾的電視劇可遇不可求,爆紅的電視劇往往都是那些大膽新奇的劇本,新人導演拿著少得可憐的資金,拉起一支菜雞拍攝團隊,孤注一擲的把劇本拍出來,哪怕整部劇主角只穿那麼一身好看的衣服,也無法阻擋觀眾追劇的熱情。
望舒有信心,哪怕沒有經受過專業的學習,他也可以完美的把小說轉化成劇本。
左右《胃心》本身也是一部影視風格的小說。
按照格式填寫好基本信息和情節簡綱後,只需要等金南影視方面的回復即可,望舒鬆了口氣,看了一眼自己的存稿箱,又頭疼起來。
他的存稿也見底了。
好在有了細緻的大綱,後面的劇情寫起來沒有太大的困難,趁著心情好,有靈感,望舒坐在電腦桌前寫了一整夜。
當六點鐘楊硯來的時候,他還沒睡。
望舒揉了揉眼睛,起身去開門,在玄關,他看到了搖著尾巴的旺旺。
旺旺已經習慣了楊硯帶他出門,時間差不多要到了就把牽引繩叼到門口,然後興奮的追著尾巴直打轉。
那個樣子,和楊硯養的大黃很像。
望舒輕歎了口氣,打開了家門。
門外的楊硯穿著一身運動服,精神十足,和他反差鮮明。
望舒看著他,竟然有那麼一瞬間考慮著要不要和他一起晨練。
當然,懶癌晚期是無可救藥的。
望舒把牽引繩遞給楊硯,沒精打采的樣子讓楊硯皺了皺眉頭,「你昨晚沒睡?」
「昨晚上碼字來著。」熬夜到天亮是絕大部分年輕人都做過的,望舒更是常常如此,他並不當回事。
而這種態度讓楊硯很不滿意。
卻又不能說什麼。
他給旺旺套上牽引繩,轉身往電梯走,嘴裡小聲嘟囔,「碼什麼字,白天又不是不能寫……」
楊硯就喜歡背著他說壞話。
熟悉的習慣讓望舒彎了彎眼睛,打知道此楊硯乃彼楊硯後,他還是頭一次這麼開心,「楊硯。」
「怎麼了。」
「嗯……我的小說可能要簽約影視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說如果,你能來演嗎?」望舒盯著他的眼睛看。
這也是他那麼想做編劇的另外一個原因。
他想讓楊硯來出演「量身定制」的男主角,而只有編劇才能全程跟組。
「你的小說?我……不演親密戲。」一米九的男人,這會臉上寫滿的羞澀。
望舒咧著嘴笑出了聲,「你想演也得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