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洲破酥粑粑是喜洲鎮聞名遐邇的特色美食, 幾乎所有遊客到了這裡都要嘗一嘗, 因此,滿大街都是破酥粑粑的店,並不難找,幾人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家,節目組給的資金看似少,可買幾個破酥粑粑還是剛剛好的。
望舒心裡暗爽。
嗯, 實打實的拿著公費談戀愛。
田藝拿著錢買了五個破酥粑粑, 剛剛出爐的金黃色的圓形酥餅包在牛皮紙裡,拿著有些燙手, 看上去十分可口,望舒鼓著嘴吹了半天,感覺涼了許多, 才一口咬下去, 酥酥脆脆的, 帶著一股濃濃的豬肉蔥香味,由於是炭火烤制, 還有種炭火獨有的味道,「這個真的好吃。」
眾人對此讚不絕口。
完成任務後, 他們終於可以去住的地方了。
望舒特別想在陰涼的地方躺一會,他太熱了,也有點累了, 腳步極其沉重。
走在前面的楊硯回頭看他。
眼睛裡寫著四個字, 想背起來。
他盯著望舒看了足足三秒鐘, 伸手接過了他背上的雙肩包,「我來吧。」
就算要保持距離,也沒必要太刻意,望舒把雙肩包給他以後,輕鬆多了,「真讓人感動。」
楊硯笑笑,沒有說話,
沿著小巷一直走到盡頭,是一片波光粼粼的碧海汪洋,迎面而來的海風瞬間減輕了眾人身上的燥熱。
「哇!」望舒只恨自己讀書少,無法用精巧的言語來闡述這壯麗的景致,只能傻兮兮的拿出手機拍照。
可在怎麼好看的景色,拍到手機裡面一張也足夠了。
「走啦走啦!去看看我們的房子!」田藝顯得很是興奮,他一路走到前面,爬上了高坡,沒走幾步就是裝著攝像機,插著logo大旗的一棟古宅,「還是海景房啊!」
白族人崇尚白色,建築的主色調也是白牆青瓦,壁上有著藍金紅的壁畫,高牆大院同碧海藍天綠蔭結合在一起,頗為大氣。
望舒仰著頭看著造型奇特又美觀的門,一個勁的驚歎。
這倒不是演出來的。
他長這麼大,除了京城沒去過哪,還比不上楊硯呢。
「好看嗎?」
望舒點頭,壓根沒聽出來是誰和他說話,「沒白來。」
楊硯笑了笑,扯著他肩膀的衣服拽進了院裡。
進門沒有直通院子,映入眼簾的是一面牆壁,牆上面寫著福字,繞過遮擋牆,便全都是顏色有些發橘的木雕,最惹眼的就是漂亮的格子門,看上去古韻十足,屋裡裡面沒有外面看著那麼漂亮,畢竟是百年古宅,傢俱之類都有些陳舊了,可那種歷史感和別緻的設計,仍然人眼睛冒光,「我要去樓上看看。」
望舒來了精神,上樓梯也不覺得累的,三步兩步的就爬了上去。
這棟古宅只是白族普通人家的住宅,樓上樓層不高,有些像是閣樓,有一扇木門,推開門就是大海,另一邊的門也開著,過堂風涼颼颼的,望舒當即決定,自己要住在上面。
就這麼決定了。
「王叔叔!」
聽到有人叫他,望舒慢吞吞的下了樓。
導演的任務來了。
「這棟古宅裡能居住的一共有四間房間,也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
「這是客棧嗎,還天地玄黃……等等,四間房?」
「天字房在一樓,朝陽靠海,室內有冰箱彩電,以及一切你所需要的,地字房在二樓,同樣朝陽靠海,除了冰箱彩電,什麼都有,還有陽台,就是層高矮了點,玄字房在南面,房間只有五平米,陰冷潮濕,且除了床什麼都沒有,咳咳……黃字房在這間屋子的外面,原本是倉庫,有點簡陋,不過床很大,能睡兩個人。」
導演話音剛落,望舒就笑了,「說吧,比什麼,我地字房要定了。」
「你想的挺多啊。」田藝也是個能貧的,「我就沒你那麼高要求了,天字房湊合一下挺好。」
「人還沒說比什麼呢,你們倆就這麼自信。」
看著滿身肌肉的路輝,望舒沒說話。
管他呢,絕對不能住倉庫。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外面牆上的壁畫,上面畫著竹子,梅花,葡萄,蝴蝶,還有山水,我這呢,有五張卡片,大家按照年齡大小來抽取,抽到什麼就用蠟筆在紙上畫什麼,畫好之後有古宅的主人來評分,前三名可獲得天地玄三房,而剩下的兩位,只能住到黃字房了。」
望舒眨了眨眼睛,詢問眾人,「你們,誰學過畫畫嗎?」
紛紛搖頭。
望舒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人家,看到我們的畫,會不會把我們趕出去啊……」
「那不能,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大家都是一家人嘛。」路輝說著,很自覺的上前抽了一張卡片,接著是劉帛晨,楊硯,田藝,最後是望舒。
「這不公平……」望舒鼓著嘴拆開了裝著卡片的信封,「哈哈哈哈哈!葡萄!」
葡萄啊,畫的再怎麼丑也是個葡萄樣,在望舒得意的目光下,四個人緩緩拆開了信封。
路輝是梅花,劉帛晨是竹子,而田藝是最難畫的山水,「NO!!!」
楊硯拿著他的蝴蝶,笑容有些苦澀。
望舒打趣道,「這個很適合你啊艷艷。」
「是嗎……」
白族人受道家儒家思想影響深遠,追隨道法自然和儒家的中庸,民族特點內斂含蓄,審美也推重典雅而不張揚,因此壁畫沒有那麼繁瑣,乍一看並不是很難,可真要畫的時候,就怎麼也下不去筆。
五人坐在飯廳的長木桌上,對著面前的白紙和蠟筆犯起了難。
最先動手的人是楊硯,他用淺粉色的蠟筆輕輕的在白紙上勾勒著蝴蝶的輪廓,看上去以是胸有成竹。
望舒也學著他的樣子,先用淺色的蠟筆畫。
很快,所有人都動起手來。
管他好賴,交白卷就鐵定要睡倉庫了。
望舒的葡萄和劉帛晨的竹子是最好畫的,兩個人最先完工,望舒看著自己紙上一串小紫球,長長的歎了口氣。
劉帛晨看了一眼,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哈哈哈哈,你這個,可能黃字房都住不上。」
「我看看你的。」望舒扒開劉帛晨死死擋著那張紙的胳膊,嘲笑回去,「你這個還不如我。」
若是望舒是畫了一堆紫球,那劉帛晨就是畫了一段一段的綠色長方形。
認真對比後,劉帛晨道,「半斤八兩吧。」
望舒給他們倆找台階,「這個太簡單了,不能顯現出我們高超的繪畫水平。」
「你說的對。」
坐在對面的田藝撐起下巴,把自己畫好的紙扔了過來,「那你看看我這個複雜的。」
田藝卡片上是墨色的山水畫,有點青山綠柳的意思,然而用蠟筆畫出來,就是烏漆墨黑一團,「嗯……你很優秀。」
劉帛晨點頭。
令人詫異的是路輝的梅花畫的還真不錯,也是他那副畫上的顏色比較多,看上去還能有點美感,最起碼樹枝花蕊花瓣都清清楚楚。
「藝術家就是不一樣。」
導演嘛,也是藝術家的一種。
路輝也很滿意自己的作品,抱著胳膊坐在了一旁,「天字房穩穩地。」
望舒歪頭看了一眼楊硯的紙,愣了愣,「小灰灰……或許,你知道什麼叫flag嗎?「
眾人把頭都湊了過來,只見楊硯微微蹙眉,寬大的手掌捏著小小的蠟筆,緩緩的給白紙上以初現輪廓的蝴蝶上色。
「我——去——」
望舒發誓,田藝想說的是我操。
確實,很難想想楊硯會把本就複雜的蝴蝶畫的這麼細膩精緻。
「你,學過畫畫啊?」
面對路輝的問題,楊硯氣定神閒道,「沒有,就照著畫。」
他連臨摹兩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
楊硯的蝴蝶得了第一名,而路輝的梅花緊隨其後,望舒的葡萄憑藉著圓潤可愛得了第三,至於那兩個人,認命去參觀自己的倉庫和大床。
而在導演宣佈完各自的住房後,楊硯卻忽然開口道,「能按照名次自己選房間嗎?」
導演顯然沒有想到還有這種操作,不過他以為楊硯可能想去二樓,便點頭同意了。
「我吹不了海風,就玄字房吧。」
嗯?嗯?
望舒反應了兩秒,嘿嘿一笑,轉頭看向路輝,他也挺高興的,「正好,二樓太矮了,望舒你去住吧。」
「好呀~」心願達成,望舒拿起自己的雙肩包,美滋滋的上了樓。
攝像的鏡頭對著他的鞋,一路搖到後腦勺,每一處都流露著愉快和輕鬆。
望舒上樓時得微微駝著背,他繞過一道小木門,找到了自己的房間,作為二樓唯一的房間,還挺大的,床沙發桌椅一應俱全,窗外就是令人陶醉的碧海,望舒坐在了窗邊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欣賞著美景。
「床上有衣服。」攝像提醒道。
「看到了,歇會再換。」床上的衣服是導演組為他們量身定制的白族服飾,也是以白色為主,說實話,望舒不太喜歡穿這些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奇怪。
他拿出手機,躲著鏡頭給楊硯發了條微信。
望舒:感謝~
楊硯回復的很快:呵呵
嗯,楊硯的呵呵他要當成哈哈看。
一旁的攝像忍不住八卦,「給女朋友發微信呢?」
「沒有啊。」
即便知道自己玩手機的畫面會被剪輯掉,不過出於謹慎,望舒還是沒有說自己給誰發微信,否則後期剪輯的時候要是被看出來他和楊硯互發微信就不好了。
「換衣服!你……」
攝像很知趣的彎著腰走了出去。
白族的服飾和壁畫一樣,非常具有民族特色,白色對襟上衣,鑲花邊黑領褂,白色肥寬褲子,褲子膝蓋下方有一道花邊,輕薄舒適,比望舒自己的衣服涼快多了。
換好衣服,望舒照了照鏡子,非常滿意,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奇怪,「真帥。」
望舒忽然想看看楊硯穿上這套衣服的感覺。
他推開門,在攝像詫異的眼神中匆匆下了樓。
他剛到樓下,楊硯的房門也被打開了。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沉默片刻,異口同聲道,
「你很適合這身衣服。」
「你不太適合這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