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頭也不抬,眼神未曾瞧過她:“殷小姐,既然事情都是你闖的,怎麽還不去面壁思過。”
薑茶的眼跳了跳,心怦然直跳,仔細聽兩人對話。
“蕭雲,過去都是我不好。”
“殷小姐,不要跟我提過去了好嗎?麻煩請你出去。”
薑茶沉默,看來兩個人真的有過什麽。
“我只是想留下來照顧薑老師。”
蕭雲氣不打一處來,起身走到門邊,拉開門,門口三四個人一下做鳥獸散,蕭雲咳了咳,做出個請人走的手勢:“我的omega,我自己會照顧,請吧。”
殷雪走到門口,仰頭看她:“蕭二小姐。”
蕭雲:“殷小姐,這件事還沒完,等我處理好,自會找你理論。”
說完,蕭雲把她轟出去,關上了門。
現下只剩她和薑茶兩個人,房間終於清淨下來。
說實話,她都沒有明白自己為何那般擔憂,一個小時的山路,她在雨天路滑的情況,硬生生加快速度,半個小時跑到了目的地。
薑茶受傷的那一刻,她的心被揪起,直到剛剛,她的心才平複下來。
她轉過身,薑茶正好望著她的方向,兩人不經間對視,停頓了一會兒,薑茶先垂下眼眸,眼睛盯著她的衣服看。
“你外套好像濕了。”
兩個月不見,再次重逢,有種見了老熟人的感覺,蕭雲覺得異常親切。
她一邊往床邊走,一邊脫下風衣,掛在一旁的置衣架上。
然後利索坐上小板凳,端正坐在病床前。
一個不經意的對視後,她把目光落在輸液管上,看著液體在滴滴掉落,進入她的血管之中。
“速度有些快,有沒有什麽不適。”
目光再次落在薑茶臉上,她的妝容還未卸去,但眼神裡飽含著一股脆弱病意。
薑茶搖搖頭:“就是手有點酸,抬不起來。
她右手受傷,左手輸液。
“兩個手嗎”蕭雲著急道。
“左手。”
薑茶白牙咬著紅唇,艱難地舉起左手。
蕭雲起身,把輸液管滴頭速度調慢:“這會兒還酸不。”
“好些了。”薑茶依舊沒有什麽力氣:“不像剛剛,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往裡推。”
薑茶把手搭在被子上,白色皮膚有條紅色靜脈炎,十分奪目,它從針頭處蔓延到手腕上。像是雪地裡流出一條紅色的溪流來。十分地脆弱美麗,教人心癢。
靜脈炎,是因病人的血管比較脆弱細小,加上藥物的強勁注入,細而薄的血管不耐受,嬌弱得被刺激發紅,從而出現的。
但是極少有人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蕭雲在讀書的時候,也只在教材上看到過,那個時候她就想,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脆弱的人,那不是很好欺負。
這次看到真的,竟是在薑茶身上,默默地,她忽然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病態而又脆弱的美,是那十萬分之一的瑰麗。
好漂亮。
她忍不住伸手上去,指腹劃過紅色靜脈炎的旁邊,眼神隨著手指,停留在針頭處。
薑茶似乎被她這一舉動弄得打了個寒顫,她本就敏感,此刻皮膚上的一點觸碰,就足夠讓她受到驚擾。
莫不是被薑茶當作變態了吧。
指關節彎了彎,蕭雲抬頭,正瞧薑茶臉色薄紅看向別處:“你,你摸什麽?”
蕭雲連忙解釋:“我第一次看見這種靜脈炎,覺得很漂亮,不好意思。”
薑茶被蕭雲的想法逗笑,還以為剛剛蕭雲的觸碰有其他的意思,讓她自己都驚了一下,beta的指腹滾燙,落在她的靜脈處,實則非常舒服,只是她覺得癢癢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從小就是這樣,一輸液就會出現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麽,還以為每個人都有呢。”薑茶順著她的話說。
蕭雲目光怔住:“從小就有這麽好看的靜脈炎?咳咳,我的意思是,你從小就這麽脆弱,一般是血管脆弱,受不了刺激,才會有炎症。”
“脆弱嗎?我覺得還好啊。”
蕭雲掏出手機:“我得拍個照研究研究,你的身體太脆弱了。”
實則蕭雲有私心,這樣的症狀難得一遇,以後也好作為樣本使用。
薑茶倒是不介意:“我其他地方也脆弱,你就研究這一個地方嗎?”
蕭雲拍照的手抖了抖,這話說的,她都要亂想了,其他的地方?什麽地方?
是她一掐就紅的脖子,還是容易發炎的靜脈。
細胳膊,細腳腕,尤其是那次幫她脫鞋的時候,手心握著她的腳腕,總覺得只要輕輕那麽一拉,脆弱的身體就能滑落到她身下,她可以居高臨下俯視著她,肆意對她。
晃了晃頭,她不好的思緒被她驅逐開。
照片拍好以後,才把薑茶的手放進被子裡:“其他地方等有空研究吧,你先休息會。”
她扶著薑茶躺下,而後替她攏了攏被子:“這個還要輸一個小時才能結束,到時候我們再回去。”
薑茶躺好,繼而把被子拉到臉上,只露出漂亮的眼睛來,一眨不眨盯著她:“你不睡嗎?”
蕭雲搖搖頭:“精神還好,你先休息。”
薑茶聽話地閉了眼。
四下安靜,蕭雲身體軟座椅上,靜靜看著眼前這個脆弱的omega。兩個月不見了,薑茶的臉清瘦了一圈,這個脆弱的omega,一出了她蕭家大門,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多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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