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還沒有出聲,薑雪璃的冷笑聲卻已經響起,「我們北冥洲的人從來不怕犧牲,如果這株黑天妙樹會是讓我們無法戰勝惡魔的幫凶,那不需要別人殺了我,我可以直接殺了我自己。」
沒有人懷疑她此時的話語。
在她說話時,一股毀滅性的氣機已經在她的體內蕩漾。
「啪!」
但這股氣機隨著一聲爆響就消失無形。
王離直接用手指敲了她的額頭給了她一個爆栗,「你是不是傻啊?你以為你是我師姐啊,沒事就玩自爆。」
「……!」異雷山的一群人頓時無語。
呂神靚假裝沒有聽到。
「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就自爆,更何況舊時代那麼多足以滅世的武器,多一件少一件怎麼了?」王離看著被自己敲得額頭腫起的薑雪璃,一副看著智障兒童的表情,「天上的太陽掉下來都能毀滅這個世界,但要去滅掉太陽嗎?不讓它掉下來不就完了。」
薑雪璃揉著自己的額頭,覺得這好像不是一回事,但王離說的好像又真的有點道理。
「歪理十八條。」太藏嗤嗤的笑道:「當然說的也有道理,惡魔就算是惡魔,不出來隨便殺人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要看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你們是以戰勝那個所謂的陰謀家為目的,那留著她和這世界之樹,那無疑是增加你們的難度和增加你們失敗的幾率的。」
「那有啥。」王離伸手拍了拍薑雪璃的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我們成功的幾率也不高。」
異雷山一群人還以為王離會說出什麼鼓舞人心的話語,結果聽到王離這麼一句,他們差點都一頭栽倒在地。
王山主真的是讓人看不透啊。
「我看出來你至少很誠實。」話癆太藏也忍不住對王離挑了挑大拇指,接著道:「那言歸正傳,我和世界之樹其實是沒有什麼太大關係的,只不過如果它成為真正的完全體,它的觸角就像是遍布每一個角落,那所有的人無可循形,我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暗物質遍佈於世界,但真正的世界之樹能夠以暗物質為介質。」呂神靚道。
「怎麼說呢?」太藏很罕見的認真思索了一下,道:「天道網路只是網路,只是無形的管理工具,但世界之樹在光之黨的眼中,那就是整合了整個世界基站的天道網路。」
「天道網路只是管理世界的手段,但控制世界之樹,就是直接控制世界。」呂神靚看著太藏,道:「那在光之黨的眼裡,世界之樹肯定就像是個二點零的天道網路,而且是可以讓他們如魚得水的世界。」
「舊時代沒有真正的神,那是因為沒有人真正的和世界共生共存,但如果光之黨真的和世界之樹融為一體,那光之黨就是真正進階版的天道網路,他就是世界,世界就是他,你中有我,我中有他,到時候整個世界就是他的絕對領域,那他自然就是真正的前無古人後無
來者的神佛,整個世界就會按照他的意志前進,就會按照他的意志接觸整個宇宙,乃至吞噬整個宇宙。」太藏忍不住讚歎道:「換種方式想,如果你們能夠接受這種觀念,那這個計劃可真的是一個絕對宏偉的藍圖。」
頓了頓之後,太藏對著王離等人擠了擠眼睛,繼續嗤嗤的笑著說道:「怎麼樣,你們覺不覺得,這才是真正帶領人類擺脫文明的輪迴和進入高等領域,乃至永恆不滅的神之途徑?這是真正的偉大事業?」
他以為這個問題會讓王離糾結一下,但沒有想到王離直接就看著白癡一樣搖頭,「是不是傻,這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直接把路給走窄了?」
「怎麼說?」這下太藏有點愣了。
「本來人類有很多發展方向,各種路線百花齊放,這下好了,所有的路線清零,只剩下這一條光之黨認為正確的路線。那萬一這一條路線就是死胡同,就是自投羅網呢?」王離鄙視道:「人類本來可以東走走,西走走,哪裡碰壁實在不行就繞過去或者掉個頭走,你想想一個小孩子長成大人,這過程裡要走多少彎路和犯多少錯誤?那之所以能夠走下去,就是因為有很多路可以走,犯了錯誤就可以吸取錯誤而糾正,但這個光之黨就真的是傻子,他對我們這個世界還未必完全吃得透呢,他就覺得這一條路就一定能走到吃掉全宇宙?」
「……!」太藏居然發現自己真的好像無言以對。
王離此時繼續鄙視道:「更為可笑的是完全共生,共融?不管什麼暗物質說到底還不是一種物質或是能量體,我們沒法觸碰,難道就能確定星空之中沒有原本就是暗物質世界生成的生物或是其它東西?簡單而言,我們認為的暗物質可能在某些世界就是明物質,那到時候精彩了,我們的世界接觸過去,可能對於那個世界的生靈或是其它什麼東西而言,就是一個天上掉下的餡餅,人家哈哈一笑就直接吃了。那時候還有回頭路走麽?難道這種唯一的路徑,在聰明人腦袋裡就覺得是人類的唯一未來?統治宇宙的捷徑?別搞笑了吧。」
「……!」太藏被說得連翻白眼,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被說服了,不得不服氣。
「不要說什麼宏偉藍圖。」王離此時卻是義正言辭的說道:「再大的宏偉藍圖都是給你畫的餅,我敢保證,這個光之黨不會這麼蠢,他們說的就是最好讓別人信,但是他們自己都不信,我敢保證,如果真的讓他們的陰謀達成,如果他們真的控制世界之樹,真的融為一體,那他們要做的,恐怕也就是控制了這個世界之後,就趕緊龜縮起來,封閉這個世界不和外界的星空接觸,那時候就是真正的禁錮全人類,躲在這個地方稱王稱霸。」
呂神靚淡淡的笑了笑,所有人從她的表情裡讀懂了她想要說的話。
她應該也是和王離一樣的想法。
也就在此時,王離卻覺得這種就像是論道論道反而論得更加複雜,他忍不住揉了揉腦門,頭疼道:「那現在按你的說法言歸正常,「
如果我們能夠真正找出那個陰謀家,並真正的殺死他,那他瞬間通過你再發射去某個地方,這世界之樹是作為他精神力發射地的備胎,還是最終一定會到成長的世界之樹之中?」
太藏在和王離的對話之中連連吃癟,現在他也有點老實了,認真道:「我之前說了,我們屬於不同的系統,世界之樹對於我而言也太過玄奧,我也只能猜測。按照我的猜測,世界之樹沒有長成之前,他如果被殺死的剎那,以我為中轉,應該是中轉到別的地方復活,但如果世界之樹長成,那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是唯一的中轉站,但我發射出去的精神力可能既會到他準備的復活地,同樣也會複製一份直接進入世界之樹,還有一種可能,是我和世界之樹都相當於兩個可以直接接受他精神力的地方。殺死他的瞬間,可能一份精神力到我這,但同時還有一份精神力直接就到了世界之樹。」
王離瞬間更加頭疼了,「這不就更難殺了?」
太藏道:「所以我之前就告訴你啊,世界之樹這東西只要存在,那就相當於他多了很多備份手段,那要殺死他的概率自然急劇的降低。」
太藏此時理直氣壯,認為自己說的這當然是絕對的事實,但他沒有想到王離這都能杠。
王離聽著他的話馬上搖了搖頭,「要這麼說的話倒是也不一定。」
「為什麼?」太藏有點懵。
王離道:「因為現在世界之樹在我們手中啊,又不在別的什麼地方。現在這世界之樹在我老妹手裡。」
他看著瞬間愣住的太藏,接著道:「之前你一直不回答現在世界之樹既然是高等文明都無法觸碰的暗物質屬性,但它為什麼在我們眼裡是可以感知和觸碰的形態,我估計是你也吃不準為什麼會這樣。」
太藏有點服了,承認道:「我的確吃不準。」
王離又是得意的拍了拍薑雪璃,理所當然道:「那是因為它現在是我老妹的本命法寶啊,什麼叫做本命法寶?那是生命的鏈接,我老妹的精神力和生命氣機和它緊密的融合,那它的氣機雖然不顯,但我老妹的生命和精神力是真實的,我們感知得到她的存在,那自然可以對這世界之樹可以感知,可以觸碰。」
「原來如此。」太藏豁然驚醒,他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對自己畢恭畢敬的素盞嗚尊,道:「那原來我之所以能夠顯形,並不是因為我的能量體特殊,而是因為他的氣機我才顯化,其實你們並不是直接感知到我這種物質,而是因為感知得到他。」
「哈哈哈!」王離連連點頭,道:「你是他獻祭的產物,那就相當於是他身體上長出的蘑菇,我們看得到他,就看得到你這個蘑菇。」
所以異雷山的修士震驚無言,他們隻覺得王離又需要他們刮目相看。
很玄奧繁雜的道理,被王離用簡單的修真界道理一說,竟然如此的化繁為簡,如此的易懂。
(白癡不是違禁詞,智障是違禁詞,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