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頓時得意起來,道:「那是,我還深入淺出呢。」
太藏突然轉頭端詳著素盞嗚尊,直看得素盞嗚尊心裡發毛。
太藏突然又嗤嗤笑道,「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這些npc就是讓我成形,能夠和這個世界溝通的橋樑。」
「這就更簡單了。」王離道:「你覺得你是你自己,其實你也是他,他也是你。你中有他,他中有你。」
「厲害。」異雷山的人都覺得王離在胡扯,但太藏卻是聽懂了,由衷佩服道:「我是個能量體,他們的精神和肉體也可以看成是一個能量體,我這個單獨的能量體無法成形,只有和他們的精神和氣機結合之後才能成形,其實無論我的思維還是智慧,都有他們的成分。」
「你說的對,但不是完全對。」王離頓時學起了他之前的口吻,笑道:「確切而言,你以為你就是你,但其實是好些個像他們這樣的人的能量和智慧加上獨特的物質能量體拚接成了你,你其實應該是個拚接怪。」
「精闢!」
「一語中的!」
王離這些話出口,就連艾瑞斯等一眾西方神都是對王離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他們這些西方神的認知之中,神的世界存在即合理,他們從來不會刻意去想某個造物主或是某個邪神為什麼會有那種匪夷所思的能力。
但王離的這些話真的很好的解決了他們心中一直存在的有些困惑,為什麼幾乎所有的邪惡神靈或是藏匿在不知名虛空的邪惡造物主都需要用邪惡的獻祭魔法或是通過大量的屠殺來召喚。
原來那些通過特殊的方式獻祭的血肉和精神力量,才拚接成了這些邪神。
原來那些邪神就是不同的血肉和精神力量拚接而成的拚接怪,怪不得邪神往往很變態扭曲。
「有道理。」太藏深鎖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那你之前所說的介錯人是什麼意思?」王離看著太藏說道,「你說的某個系列的神我倒是能夠理解,比如艾瑞斯這些西方神就來自於某個神話體系,這素盞嗚尊就肯定也來自另外的神話體系,只是修真界建造的時候,按照那些神話體系創造出了不同的npc而已,像素盞嗚尊這個系列,我看應該就是以獻祭和召喚為主。」
太藏回過神來,他看著王離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他們這個系列可以叫做陰陽師系列,他們其實擅長的就是用自己的血肉和精神力通過獻祭的方式,和怨念以及沒有形體的各種邪靈結合,然後形成強大的怪物。這些怪物有的可以被他們奴役,而有些則是他們召喚出來之後就要受這些怪物奴役,要持續不斷的用血肉和精神餵養這些怪物,直到有一天自己都滿足不了這些怪物而被反噬。我之所以被稱為這個系列的神靈的介錯人,是這個系列的神在被創造出來的時候,就有一個偉大的目標,他們為了這個偉大的目標必須不惜代價,不惜玉石俱焚,但如果他們沒有玉石俱焚的勇氣,甚至連用死亡召喚我的勇氣都沒有時,我就會直接出現,將他們殺死。簡單而言,如同他們背叛自己的使命,因為害怕死亡而忘記自己存在的目的時,我就會直接出現。」
「所以不只是這種獻祭,只要他們不想為那個創造的目的賣命時,你就會直接出現收割他們。」王離大皺眉頭,「看來那個陰謀家的數據模型很歹毒。」
「作為創造者,他當然不想辛辛苦苦創造出來的這些神靈背叛他,忘記自身必須要做的事情,或者說反過來對付他。」太藏理所當然的樣子,「換了誰都會一樣吧。」
「那他們的存在的意義就是要奪取這世界之樹麽?」呂神靚這個時候平靜的問道:「這個系列的神?」
「世界之樹就是一個世界,奪取一個世界怎麼奪。」太藏搖了搖頭,他真的很不見外,什麼都說,「他們存在的意義,他們最終的戰略目的就是成為這棵樹的一部分。」
素盞嗚尊聽到太藏這麼說,面色變了變,但是也不敢說什麼。
「那他們怎麼才能成為這棵樹的一部分?」呂神靚面色不變的問道:「如果現在我們一點都不阻止他,那他要怎麼做?」
「那就簡單了。」太藏道:「獻祭,將自己整體獻祭。」
王離一怔,「獻祭?不是想辦法奪取這件靈寶煉化融合,反而是將自己整體獻祭?」
「對!」素盞嗚尊嗤嗤的笑了起來,笑得遮掩住口鼻的摺扇都一陣顫抖,他突然伸出左手點著薑雪璃,道:「木頭。」
接著他點著黑天妙樹道:「蘑菇。」
最後他點著素盞嗚尊道:「養料。」
「不是來搶奪,反而是血肉喂飼,整體獻祭給黑天妙樹?」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所有異雷山的修士全聽懂了。
王離也驚了,「不是來奪黑天妙樹,而是衝過來要把自己獻祭給黑天妙樹,那不就相當於氣勢洶洶衝過來就是想在樹上弔死,他是不是傻?」
太藏笑著搖頭,道:「那倒也不是全傻,如果他成功,那他的精神就會融入黑天妙樹之中,成為黑天妙樹的一部分。他就像是第一個入駐這世界之樹的永居客,獲得正式居住權的第一人。一個入駐世界之樹的光之黨。」
王離轉頭就點著那同樣不敢聲張的濕婆,「那這個阿三呢?他應該不是你說的這個系列的神,他來湊什麼熱鬧?」
「這…」太藏也是一滯,他看了濕婆幾眼,也是想不明白,轉頭問素盞嗚尊,「他來湊什麼熱鬧,他有什麼好處?」
素盞嗚尊不想說,但太藏讓他說他也不得不說,於是他很無奈的說道:「他可以來撿便宜,如果我和這些人大戰,這些人身上有很多寶物他可以得到,而且他也知道了這世界之樹的本質,他覺得和我聯手可以萬無一失。」
「什麼叫做萬無一失?」太藏不理解這句話。
素盞嗚尊道:「他覺得這個世界之樹的設計當然很厲害,但他現在覺得這世界亂的很,設想也未必成為現實。」
「我明白了!」太藏聽到這裡就懂了,「牆頭草!」
素盞嗚尊下意識的點頭。
「那就是兩條後路都留了,萬一世界之樹能夠成功,他將來也沒辦法也要融入世界之樹裡,那他希望和你聯手就能夠得到光之黨的照顧。」太藏道:「但他同時又覺得現在太亂,這棵小樹也未必能夠長成世界之樹,所以他也不想就放棄肉身就直接和你一樣進入這世界之樹,直接成為它的一部分。」
「他倒是不傻。」王離看了濕婆一眼,道:「雖然看上去有點傻。」
「你說什麼!」濕婆在旁邊罰站了半天實在有點受不了,忍不住就叫出了聲來。
「棒槌!」王離翻了翻白眼。
很顯然這個濕婆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在這種情形之下,這種實力的濕婆估計連逃都逃不了,結果還敢叫囂。
呂神靚卻是理都不想理濕婆,她只是看著太藏,平靜道:「那如果我不阻止他獻祭,他要怎麼個獻祭法?」
太藏原本還想解釋一下自己的介錯人的身份,比如說有這種系列的神有獻祭的機會,結果又後悔,臨陣退縮,那他到時候就會出來將他殺死,強迫獻祭,但現在他聽到呂神靚這麼一問,卻是愣住了,「不阻止他獻祭?」
「我為什麼一定要阻止他獻祭?」呂神靚反問了一句。
太藏愣住。
一大群異雷山的修士也都是愣住了。
太藏愣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這才不可置信的說話,「你這思路我也有點跟不上,返回之前的說法,一個惡魔寄身在一個無辜少女的身上,結果你不阻止惡魔長大?」
「我為什麼一定要阻止惡魔長大?」呂神靚卻是也理所當然的說道:「長大讓它長大好了,它長大了不聽話就打到它聽話。」
「……!」太藏頓時無語。
他覺得這不可思議。
但王離卻是哈哈一笑,他很能理解,畢竟自己的師姐可是一言不合就要自爆的師姐,「對啊,打惡魔有什麼稀奇的?」
「這…這惡魔只是一個比喻,它,它是一個世界啊。」太藏都被他和呂神靚的態度弄得有些無所適從了。
「那管它,讓它長大一點看看。」呂神靚道:「更何況既然那個陰謀者覺得能夠利用這個世界,那憑什麼我們不能利用這個世界,不能揍這個世界,不能讓這個世界不要亂來?」
「你這?」太藏很明顯雖然是話癆,但還是做好了和這些人來大戰一場的準備的,但呂神靚此時的態度卻讓他無奈了,「你真不是開玩笑,真的可以讓他直接獻祭?」
呂神靚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轉頭看了薑雪璃一眼,薑雪璃直接就點頭。
「讓他直接獻祭吧。」呂神靚說道。
太藏無語。
素盞嗚尊頓時愣住,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傻逼了。
這人家都不拒絕自己獻祭,那自己一開始又是偷襲又是弄啥的是幹啥?
一旁的濕婆更是無語了。
這下他覺得自己不僅是傻逼,還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