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小心地從灌木叢裡鑽出來,警惕的左右瞅瞅,才揮手讓曹襄跟天真也跟著鑽出來。
天真的以為經過昨晚一晚上的努力,就能憑借陷阱多抓幾個敵人……
結果,在四更天的時候還是出事了,六個腦子裡全是肌肉的混蛋看到田真孤獨的坐在火堆邊上,根本就沒有隱藏蹤影的打算,騎著馬嗷嗷叫著就撲過來了。
雖然被陷阱弄倒了一個家夥,其余的人卻騎馬繞過陷阱,揮舞著木棒攆的雲琅,曹襄田真三人狼狽逃竄。
如果不是跑的快,結果就跟梁池他們一樣,被人家倦枕敵屍眠。
見雲琅他們逃得淒慘,連遊春馬都跑丟了,梁池等五具屍體居然壞規矩的鼓掌大笑。
鑽進灌木叢是曹襄的主意,等三人爬出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就扎滿了荊棘。
曹襄從腦門上拔下一根刺怒道:“我有兩個身份牌,可以回營睡覺了。”
雲琅也小心地處理著手上的尖刺,搖頭道:“我也想回營地啊,可是去病的這個法子設計的缺德,我們就算是想要回去,散落在這片荒原上的其它兄弟也得能準許我們回去啊。”
田真將頭髮挽成發髻,然後扣上頭盔道:“如果昨日白天能有一個收獲,還能回去。
現在不可能了,侯爺您也看見了,像昨晚那樣的小隊應該不在少數,我們沒有馬,現在回去,比昨日危險的太多了。”
曹襄瞅著自己爛糟糟的雙手哀嚎道:“這是一雙屬於侯爺的手嗎?
你們能想通嗎?我堂堂的世襲平陽侯昨晚想吃一口烤山藥都吃的心驚膽顫的,這還有天理嗎?”
曹襄還準備再叫罵兩聲,卻被雲琅跟田真兩個架著向山坡下面狂奔……
另外一個小山坡上已然出現了三個騎兵……
霍去病大山貓一樣的在樹乾上爬行,在他的身下,有三個疲憊的騎兵正在休息,他看了一圈,沒看見他的烏騅馬,那個偷馬賊不知道身在何處。
他松開抓著樹乾的手,身子猛地從高處墜落,探出的手掌按在最中心位置的那個騎兵頭盔上,將他按得向前撲跌,免得被活活壓死。
在為首的騎兵身上借力之後,他的兩條腿彈簧一般的左右飛踢,將兩個猝不及防的騎兵給踢了出去。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霍去病就用一根沾抹白灰的短矛,閃電般的在他們的胸口刺了幾下。
兩個躺在地上的騎兵無奈的扯下自己的身份牌遞給了霍去病。
被霍去病推出去的那個騎兵本來轉身就要來圍攻霍去病,突然發現自己的兩個兄弟已經陣亡了,這家夥半點猶豫地意思都沒有,跳上一匹馬,就從斜刺裡狂飆出去了。
霍去病從馬包裡取出一壺水問道:“燒過的?”
垂頭喪氣的死屍道:“昨晚用頭盔燒的,放心,徹底燒開之後才灌的。”
霍去病笑著舉起水壺痛快的喝了半壺水,這才道:“剛才跑掉的是你們屯長幕煙吧?
這家夥最是記仇,耶耶在這裡等他,看他能耍什麽花樣。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一日一夜過去了,一個身份牌都沒弄到?”
一個騎兵苦笑道:“全在屯長脖子上掛著呢,九枚呢!本來說好了回營之後再分,現在全完蛋了。”
說著話還從腰囊裡取出半隻烤熟的野兔遞給霍去病嘟囔道:“我們試探著向營地方向走,結果,遇到了兩路襲擊,隻好重新回來,在這裡乾耗,等待訓練徹底結束的號角。”
霍去病撕咬著野兔肉狠狠地吃了幾口,然後大笑道:“距離訓練結束還有兩天一夜,你們就甘心這麽白白的等候,就沒想著再去弄些身份牌?
單人弄到五個以上身份牌的,可以去司馬家大吃一頓,我請客。”
已經戰死的騎兵不為所動,另一個騎兵吃的笑道:“滿世界都是跟我們差不多的兄弟,那有一個弱者,我們三個一開始就結盟,這才弄到了九個身份牌。
現在啊,但凡是活下來的,哪一個不是成群結隊的,也就將軍您還在單人匹馬。
司馬家的美食我們兄弟是沒機會吃了,就不知道誰會有這個福分。”
“那就滾遠,給我留下一匹馬,沒出息的,連想的膽子都沒有。”
兩個戰死的騎兵嘿嘿一笑,就牽著一匹馬離開了,他們兩覺得將軍既然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下場可能不太好。
幕煙的運氣很差,剛剛從霍去病手中逃脫,還想著用什麽法子去報復呢,就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人一腳從馬上給踹下去了,掙扎著坐起來,就被李敢利索的一把扯掉他脖子上掛著的一把身份牌。
“十個啊,沒看出來,你老幕竟然是一頭肥羊!”
幕煙乾脆坐在地上,狠狠地捶一下泥土道:“如果不是耶耶的心思亂了,還輪不到你來偷襲我,現在,便宜你了。”
李敢怒道:“亂戰剛剛開始的時候,是誰邀約眾人圍攻我跟將軍的?
我聽到你的聲音了,就你叫喚的最大聲。”
幕煙仰著頭道:“這是必然的選擇,就單人戰力而言,你跟將軍是最強的,接下來,才是我們這群人,不先乾掉你們,難道等著讓你跟將軍把我們各個擊破?”
“不是還有司馬跟侯爺嗎?為什麽不去追殺他們?”
“追殺了,只是派去的人少,被他們給溜掉了,你跟將軍突圍以後,大家的心思就亂了,馬上就亂成了一鍋粥,提防別人跟防賊一樣,哪有時間繼續去追殺司馬跟侯爺?”
李敢笑了,他覺得只要人去追雲琅跟曹襄就是好事情,雲琅也就罷了,他佔便宜之後一般會裝傻,曹襄就不同了,這家夥的那張臭嘴能氣死人。
四處瞅瞅,發現這裡不是好地方,就在幕煙的叫罵聲中騎上幕煙的馬跑了。
“阿琅,我跑不動了,我的鞋子丟了一隻,我實在是跑不動了,你丟下我,自己跑吧!”
曹襄很想解開腰上綁的繩子,他已經不算是在跑,甚至連走都算不上,如果不是被雲琅用繩子拖著,他早就一頭倒在地上了。
“堅持一下,前面有個小樹林,我們可以在那裡藏一會,田真已經陣亡了,我們如果也陣亡了,那就太對不起他一個人低檔六個人的進攻了。”
“嗚嗚……我真的扛不住了,我的腳好疼……”
“再忍一下,你忘了你答應你母親的話了?”
“我沒忘,可是我的腳太疼了。”
雲琅沒法子回答曹襄的話,他也差不多了,胸膛就跟著火了一般火辣辣的疼,之所以還堅持著,全靠最後的希望。
兩人剛剛鑽進樹林,就一頭倒在地上,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曹襄的腳已經血肉模糊,能堅持到這裡極為難得。
“阿襄,我要乾一件事情,你別看不起我。”
“這事能讓我的腳不疼嗎?”
“可以!”
“混蛋啊, 那你還不快乾,你要是不乾,告訴我,我來乾!快啊!”
雲琅很無奈的打了一個口哨,然後曹襄就看到一頭頂著綠草帽的老虎鬼頭鬼腦的從樹林深處溜過來,快活的撲在雲琅的身上亂蹭。
“嗚嗚,老虎,你來了,幫耶耶看著,要是有人敢靠近,咬死他,算我的……”
曹襄見到老虎來了,欣慰的眼淚都下來了,並且開始胡言亂語。
雲琅從老虎身上的褡褳裡取出兩壺水,一壺丟給曹襄,一壺快速的打開塞子,咣咣咣的痛飲起來。
喝完水,就用水壺裡的水幫曹襄清洗傷腳,他的傷看起來嚇人,其實不過是皮外傷,雲琅取過金瘡藥倒在他的腳底板上,就迅速的用老虎帶來的繃帶幫曹襄裹傷。找本站請搜索“”或輸入網址: